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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乱世佳人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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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这箱子里原本就有帐篷,说,你是不是早就打算要在这里野营?”简易楠一边把帐篷从箱子里拿出来,嘴巴还一刻不停。
“我只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要把别人都想的跟你一样。”
“好好好,就你厉害……喏,给你。”简易楠把帐篷递过去:“我不会。”
吴妄言这次没有说“蠢”“真笨”之类的话,很顺从的接过来。
“总感觉……你很神奇呢。”简易楠在旁边看着,突然说了一句。
吴妄言动作很利索的搭好了一个,才起身,饶有兴致的问:“为什么?”
“‘这么年轻就能有所作为,应该是个了不起的人’,卢生是这么说你的。”
“……外人的看法。”吴妄言冷笑。
简易楠钻进帐篷,在里面滚了一圈后探出脑袋:“这帐篷真大啊,给我一个人住感觉有点空。”
话音未落,吴妄言也坐了进去,声色邪魅的凑近:“谁说是给你一个人住的?”
“……”简易楠皱眉:“你要跟我睡一个?”
“我只带了一个。”吴妄言摊手,好像还挺无奈。
“为什么只带一个?”
“很显然,箱子装不下。”
“你确定你不是成心的?”
“就算我成心的又如何呢?”
“……”简易楠扭过头,不想跟他讲话。
“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我这样做是省了你再跑到我那边去的麻烦。”难得的,吴妄言竟然还为自己做了解释。
简易楠“哼”了一声把头转过来,她也知道,吴妄言做任何事都是有一定的原因的,而且要命的是,她本来也不是很排斥。
“吴妄言,你从来都没跟我讲过你自己。”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去,两个人坐在帐篷里,正是聊天的绝佳好时机。
“……没什么可说的。”
“我刚刚说了吧,你是一个很神奇的人。虽然你说外人浅薄的评价说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但我也觉得你是这个样子啊,虽然我不知道我和你是不是足够的熟悉和了解……”
吴妄言看着她,恰好对上她的一对眸子。
简易楠赶紧把头转过去,心里竟然有一丝慌乱,就在四目相对的时候。
“你想知道吗?”他沉声问。
“……嗯……其实我应该挺了解你的吧?在很久以前。”
“是啊……比任何人都要更……”吴妄言的语气是从没有过的温柔。
“那就帮我回忆起来吧。你说过会帮我的不是吗?而我现在最想知道最想记起来的就是关于你的事情。”简易楠面对着他坐下,身子往前倾了倾。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他笑,语气竟然是宠溺的。
简易楠的心忽然酥了一块。
“我可不可以……靠你近一点?”
“怎么了?”
“忽然想了!”
“好。”
他们的肩膀挨在一起,简易楠的嘴角不由得翘了翘,感觉很安心。
“快讲吧。”
“……我是孤儿,我完全不记得我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之所以能去上学,有一方面是靠院长的赞助,另一方面就是得学会独立,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在做一些零杂工来养活自己。”
简易楠很想开口说两句什么,但也只是用手握住他的手而已。
“不要觉得同情我,我反而很感谢这样的身世,如果不是这样,今天我就不是上海滩人尽皆知的军火商。后来孤儿院被日本人的飞机炸了,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完全独立了。要知道我,我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所以很快就看出来,在这样一个年代,只有军火才是最能抓住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眼球的职业,所以我用了一年的时间在一个军火商的手下当学徒,掌握了他所能教给我做军火的所有的技巧,然后就开始自己尝试着做。从一开始的无人问津,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做到人尽皆知。”
吴妄言完全是长话短说的把他自己的经历讲了出来,但简易楠知道,如果真正去经历的话,完全不是他说讲的这么轻松和简单,其中的坎坷恐怕只有他一个人会懂。
“怎么,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说了,这是一种财富,而不是一个值得别人同情的故事。”吴妄言笑。
“我不同情你,我只是……只是……有些遗憾,为什么我要失忆,为什么在你最辛苦奋斗的那几年,我没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你旁边,握着你的手。”
吴妄言愣住,真的……真的……他永远赢不了她。
“啊,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也许你觉得我在你旁边也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帮助……刚刚就算我自说自话吧,你不要在意。”简易楠不好意思的笑笑,脸色有些窘迫。
刚才那些话,听起来跟告白一样。
“不,我很高兴。”吴妄言的手紧了紧,他想把她的手攥进自己的血液里。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各怀心事。
“还想不想听我们俩以前的事?”
“嗯(′-ω-`)。”
“我们俩真正变成要好的朋友,就是从这件事开始的。你怕猫,对吗?”
“嗯。”
“学堂里有几个男生被你那种瞧不起人的眼神惹恼了,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你是猫的,有一次就把一只猫带到了学堂。
一开始你没看见,还跟往常一样走到自己的位子上,这只猫就被他们放在你的椅子下面。当时你尖叫了一声,叫的很响,几乎都会把我们的耳膜震破了。”
“有那么夸张吗,我现在都不会叫了,只是远远地躲开而已。”简易楠嘟嘴,他绝对把这件事夸张化了。
“这是事实。”
“反正我也不记得,随便你怎么说了。”
“这件事我没有参与,可能就是因为,上次你对我说的话吧。我觉得其实你也是个不坏的家伙。你从学堂里跑了出去,然后我就跟着你。说实话,我真不知道猫有什么可怕的,你一直跑一直跑都不知道跑了有多久!要不是我把你拉住,我估计你能把整个上海滩都跑一圈。
等到我拉住你,你却反手打了我一个耳光。”
“哇,那感觉一定很痛快。”简易楠忍不住笑出了声。
吴妄言不理她,接着讲:“我当时跟你出去是好心想安慰你,根本没想到你把我和他们想成一伙的了。我当时愣住了,g而是非常愤怒。
你应该庆幸我是不打女人的,否则你一定会被我打的很惨。”
“不用威胁我啦。”简易楠耸耸肩,她当然知道他是一个多么暴力的人。
“我想转身回去,但,又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因为,你哭了。
我当时完全是莫名其妙,你打了我,我没找你事,你反而还在这里哭?不过毕竟当时年纪小,把人弄哭我还是有点紧张的。”
“你要是现在和还能和那时候一样那么纯真就好了。”简易楠吐槽。
“你能不能不打岔?”吴妄言威胁性的看了看她。
简易楠做了个捂着嘴的姿势来表示自己的诚意。
“我就这样看着你哭,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大概过了有五到十分钟这样子,你才平静下来。
‘你们太坏了。’这是你平静下来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你搞错了吧,什么叫我们啊?我完全不知道好不好。再说了,就一只猫至于吗,怎么那么矫情!’
‘你们这种人,就为了让自己痛快,而把自己的快乐凌驾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怎么,觉得我不讨人喜欢,觉得我不能和你们同流合污就是我的错?我告诉你们,别说我现在不和你们说话,我以后也绝对不会和你们这种人有任何来往的,希望你们在学堂里能够不要骚扰我!’你的表情真的很义正言辞。
你一边说这么长一句话,一边还在哭,说实话,我很赞成你这些话,要知道,我也很讨厌和那些平庸的人相处。
所以我再一次向你重申:‘我不知道你害怕猫,也不知道他们会拿猫来吓你,所以你要说这些话的话请对他们去说不,要对我说。’
我说过,那个时候你还是一个挺聪明的人,你应该也看出来我不是在说谎,可是又碍于面子不能跟我道歉。
所以你只是很小声的回答我:‘那你怎么跟我证明?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非常想让你承认你误会我了。所以我就拉着你的手,把你拉回学堂,你被吓着了,一直想要挣脱我的手,不过你的力气太小了。
我们回学堂的时候先生还没来,我直接进去把带头的那几个人揍了一顿。”
“为我?!”简易楠惊讶。
“不然呢?那个时候我还没有专门练过,所以虽然我打架算是所有孩子中最厉害的,但是同时和好几个人打也不能保证身上不挂彩,不过最后胜利的人当然是我。
你在旁边看着,脸上的表情就比现在还傻。”
简易楠撇嘴,真是,三句话不离说她傻。
“后来先生来了,看见我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而且几乎所有的人都指证说是我先动手的,所以那天我被用戒尺狠狠地打了二十下,还被罚站站到后面去。”
“……那我呢?”
“你能怎么样?上你的课,做你的课业。那个老头对女生本来就很宽容。
不过散学之后,所有人都走光了,你却没走。学堂里只剩我们两个。
‘怎么样,现在你可以相信了。’
我这句话刚说完,你就像这样很紧很紧的握着我的手,然后你就把我拉到讲台上,对着一排桌子和椅子宣布:‘从今天起,吴妄言就是我的好兄弟了!’”
兄弟……简易楠暗忖,这倒很像是她会说的话。
“我当时被你这很爷们的气势吓了一跳,但你要知道,我从来不喜欢被动,所以我亲了你一下。”
“你说什么??!!”简易楠跳起来,一脸不可置信。
“过来坐下。”
“你给我解释清楚啊,也就说我的初吻是被你这个混蛋夺走了,我还以为到现在我的初吻还在呢!!”简易楠颇有些“你不说明白我是绝对不会坐下去”的架势。
“你当时就呆在那里,然后反手又准备给我一个耳光。”
“一个耳光算轻的了!要是现在,我得打的你满地找牙。”简易楠插话。
吴妄言一拉,又把人拉到自己旁边。
“不过我早就有准备了,所以很轻易的就拦下了你的手。我想想……当时你的脸红得像脑充血。”
你就不会想个好点的比喻吗?简易楠翻了个白眼。
“‘这是我对人友好的表示,如果我亲了一个女人,那就表示我承认她做我的朋友。’我这么解释给你听。
然后你一边红着脸,一边告诉我:‘你说错了!只有互相喜欢的人才可以亲,而不是要做朋友的人!’
‘是啊,我挺喜欢你的。你应该也挺喜欢我吧,不然的话你怎么会想和我做兄弟?’
‘不是……这个喜欢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喜欢,不是你所说的那种喜欢。’
‘我们成为兄弟之后,难道不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吗?’我反问,然后你就没有话说了。”
“就这样?我放弃了给你一巴掌的冲动?”
“不然你还想怎样。你是被我所讲的道理折服,自愿的好吗?”
“那你后来呢,有没有再为我做出什么不尊重的举动?”简易楠瞪大了眼睛威胁。
“你不是要看星星吗,现在时间应该已经到了。”吴妄言忽略她这句话,从帐篷里出去。
“大变态!”简易楠推了他一下,只能跟着他出来。
在森林里看星星确实妙不可言,整片星空尽收眼底,而且今晚上星星特别多,几乎让整个夜空都闪闪发光。
简易楠很快就被吸引住目光,吴妄言看她,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想到要看这种景色,他从侧面看她的眼睛,就好像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星星。
简易楠知道吴妄言在看她,可是她现在不敢和他对视。
他有一个问题,很想问,可是又不敢问。
你那时候说的喜欢,到底是不是你所解释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