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在一起》睡在屋顶的黑猫

9、再忆

　　九
　　国一那年我们如愿捧得了全国大赛的冠军奖杯，拍照片时部长特意让我，真田以及柳三个人站在前排，部长说我们三个人是这一役的功臣理应站在前排才对。我们三个人谦让了一会儿始终没能拗得过学长，于是便半是心怀忐忑半是心安理得地站在前排供记者拍照。这一届的全国大赛让我们三个人一举成名，好事的记者给我们都起了外号：柳的外号是“参谋”，真田的外号是“皇帝”，我的外号是“神之子”，合起来就是“立海大三巨头”。我不知道人们为什么管我叫“神之子”，在我看来我的成绩只能称作亮眼，仅仅只够支撑我站在立海大网球部的顶端，要想真正地立足于整个中学网球界却还差那么点意思。部长则笑着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已经足够好，全战全胜的结果只有神的儿子才能做到。真的是这样么？带着心中的疑问我再次找到了浅川教练，尽管我早已不在那里学习，但是浅川教练一直很关心我的动向。见我来找，浅川放下手中的事情，带我来到了网球场边。
　　【你觉得你现在的成绩足够了吗？】浅川看似随意地问道【或者我应该问你真的将所有对手都解决掉了吗？】
　　【没有。】一想到始终未能交手的手冢国光和迹部景吾我便摇摇头【还有好几个好手没遇上，要想将他们一个个都解决掉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恐怕”这个词。小时候的你简直自信心爆棚，仿佛在你眼睛里就没有打不垮的对手。那时候我还很担心你，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我最害怕的就是一个网球上的好苗子因为唾手可得的胜利泯然众人。你是很好，但“很好”对你来说绝对不够。你需要多多磨练，千万不要因为众人的夸赞而止步不前。】
　　怎么会？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有人用他的勤奋刻苦给当时志得意满的我上了一课，让我明白网球之路永远没有尽头。
　　【网球就是我自己，没了网球我什么都不是。】我坚定地说道。
　　【很好。】浅川欣慰地笑道。
　　升入二年级，我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立海大男子网球部部长。刚开始我有点不习惯，特别是当三年级学长毕恭毕敬地喊我“部长”的时候。仁王说他们不是在尊敬部长，而是在尊敬整个网球部的的最强者，仁王还说我要学会适应当一个部长。“部长”一个词不仅意味着站在整个网球部的顶端，还意味着更多的责任。我现在的责任不仅仅是自己要赢，而且要带着整个立海大男子网球部完成二连霸。
　　为了达到这一目标，我制定了更为严格的训练计划。真田和柳就是我最好的帮手。尽管真田是柳的书法老师，但是从各方面来说柳都要和我更合拍一些，真田更像个严格的执行者一丝不苟地执行我下达的指令。我们三个人的合作堪称完美，我刚接手网球部的虚无感也逐渐也没有了。三年级的学长退部之后，四个双打的名额便空了出来。之前我一直有意让仁王和柳生的双打组合在比赛里多多露面，结果自然是颇为令人惊喜的，自公开比赛以来他们还一直没输过。丸井和桑原的组合也让人放心。成绩如此，也让我相信我们七个一定会再次完成称霸全国的梦想。
　　当时间的脚步迈入八月，全国大赛也如期而至了。地区预选赛，神奈川县大会，关东大赛甚至全国大赛初期我们都顺利晋级。除开真田为没能遇上曾经打败他的手冢国光率领的青学而郁闷之外，其余人都斗志昂扬，似乎全国大赛的冠军奖杯唾手可得一般。
　　【接下来，我们会在四强赛上遇上冰帝。如果A区的四天宝寺也顺利晋级的话，那么我们决赛就会和他们遇上。】柳认真说道。
　　【冰帝不成问题，四天宝寺也不成问题。】真田沉声说道。
　　【就是啊，那个四天宝寺去年也就是八强，怎么会顺利晋级？依我看，四强就是他们最好的成绩了。】仁王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我只相信数据，数字是不会说谎的。】柳顿了顿【这个学校的网球部崛起也是近四五年的事情，他们很神秘，神秘到我连再详细的数据都搜集不到的地步。我们不得不得小心，如果对方隐藏了一张小王牌而我们又不知道的话可就糟了。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全国大赛上高手如云，要完成二连霸可并不容易。话说回来，幸村你不是在大阪念到小四结束才回神奈川的吗？你对这个四天宝寺有没有什么印象。】
　　【我只能说这个学校不是网球名校，出名的是理科，搞笑，还有女生制服。】
　　我话未说完，大家便哄堂大笑，连一向表情淡淡如水的柳莲二都忍不住牵动了嘴角的肌肉。要我怎么说呢？没搬家之前母亲是将这所学校列为升学名校的名单当中的，当时我和白石从这所学校里经过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这所建在寺庙里的学校竟然培养了不少京大和大阪大的学生。时移世易，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和这个学校对上。
　　【好啦，这种笑话笑笑就算了。大家赶紧去休息，明天要和冰帝比赛，输在实力方面还可以重头再来，要是输在骄傲轻敌上……那就绝对不可饶恕！】
　　和冰帝比赛的那天天气很好，我看见迹部景吾率领着他那群以华丽著称的球员向我走来。我和他从未交过手，却早已耳闻他的大名。多金，实力强劲是他的标签，连真田都不否认迹部作为一个对手的价值。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和他赛一场。我想。
　　【本大爷的球队一定会赢的！】迹部嚣张地说道。
　　【好啊，那我就恭候冰帝的挑战。】我淡淡一笑——看看到底谁能赢。
　　事实证明立海大的球员没有辜负我对他们的期望，他们以大比分轻松获胜，我和真田都没有出场。太可惜了，没能和迹部赛一场。我遗憾地想到。要是能亲眼看见迹部输球之后的表情那可是一件太有趣的事情了。和冰帝相反，四天宝寺一路高歌杀到了决赛，这让事先不看好这支球队的人都大跌眼镜。
　　【如何？仁王还说四强就是他们最好的成绩了。真是应了中国那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成语。】
　　【别的都还好办。】柳看着他新搜集来的数据说道【他们的部长是个麻烦角色。他和你一样都是二年级，而且从去年到今年都保持了大赛不败的记录。】
　　【哦？说来听听。】大赛不败？这倒有意思。
　　【这人叫白石藏之介，据说他的动作标志着绝对的完美和规范，别人送他一个“圣书”的外号。和你的外号倒是挺般配。】柳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会是他么？我的心大大地一跳。全国有几个人叫白石藏之介？又有几个人叫白石藏之介的同时也打着网球呢？记忆中那个对着墙壁练习击球，在夕阳下练习挥拍的小男孩的身影跳入我的脑海当中，固执地占据了一席之地。时间隔得久了，我以为自己要忘了这个人，可是柳的情报好像一双手把我推入了回忆的深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