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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移花接木 ...
过了中秋,天气渐凉,两岸杨柳不复往日缠绵之态,黄叶飘离,大齐向来不缺文人才子,自古逢秋悲寂寥,自然惹得不少骚人迁客诗兴大发。
相思对这些酸溜溜整日里作诗的文人没兴趣,只是捧着脑袋忧心仲忡。
天尚有几分凉意,她家小姐便早早的捧了暖炉,近来晚上日夜咳嗽不止,又卧床了好些时日。恐怕是旧疾加重了。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从小姐上次中秋设宴之后,总是呆着呆着就开始出神,常常望着院子里一棵大桃树看得出神。
那桃树也没开花也没结果,小姐看它什么呢?长得魁梧?
以往在长生门的时候,小姐偶尔也会这样,但总是没过几日就好了。但眼下都过了这么些时日了,小姐还是这样,她这个当丫鬟的不免有些担心。
而且最近小姐奇怪的很,总是三不五时的就邀请那个什么燕云公子小聚。她看那燕云公子也没什奇特之处嘛。
顶多……顶多就是长了一副好皮囊,白白嫩嫩的跟女孩子似的,又挺有学问,只是一双桃花眼到处勾三搭四,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公子。
她想了想,不禁撇了撇嘴。
思前想后,相思觉得还是给门主传个信儿比较好,毕竟小姐的身体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门主千叮万嘱要将小姐照顾的好好的,要是日后回去了看见小姐这副样子,她可吃不了兜着走呢!
“厉王殿下,属下已查明,那日画舫里的人是燕云公子。而且,苏长歌——身份不简单。”略显昏暗的房间里,隐没在黑暗中的身影仿佛鬼魅,好像只有声音还证明这个人存在着。
房间被装饰的极其奢华,似有若无的光线残留在面前的鎏金桌椅上,划出浅显的光弧。
那日酒楼里的男子一身锦衣华服,便知身份尊贵。此刻随意的歪坐在长椅上,狭长的眸子里一片阴暗,嘴角却噙着微微笑意。
“说来听听,本王难得对个女子有兴致。”
“苏长歌的确来自绮兰国,不过”,那声音顿了顿,方才接道,“苏长歌曾在长生门呆过一段时日,此番来京,也是从长生门进入京中的。”
厉王听毕猛地拂袖而起,脸上的笑逐渐冰冷,“有意思!风流公子出入烟花之地这等寻常之事苏长歌竟然替他掩饰,更有意思的是这个苏长歌竟然和江湖第一门派长生门还有关系!真是没想到啊——”
“殿下的意思是——”
“这只能说明,江燕云不过是个幌子,苏长歌真正的座上宾是四皇子容景!不!也许是我们久居北漠不甘寂寞的皇子殿下急欲开拓自己的新势力了!”
厉王一脸冰冷的笑意叫人不寒而栗,暗中的影卫打了个冷颤,“殿下,那我们——”
厉王并未答话,慢慢的踱步走到窗前,窗边一盆凤爪菊开得分外妖娆,散发着勾人的香气。
厉王伸手折起一只将花瓣在手中把玩着,花瓣上还带着滴滴露珠,娇艳不已。厉王话锋一转,“太子最近在忙活什么?”
“圣上寿诞在即,听闻太子最近一直在搜寻各地的宝物。”
厉王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花慢慢的,狠狠地碾碎,“我这个侄儿这些年过的太潇洒了,也是时候让他吃点苦头了。”
影卫心中一惊。
手中的花被无情的扔落在地上,与尘土为伴,“皇兄寿诞在即,四皇子恐怕已经接了圣旨在回来的途中了。这一路山高水长,不免有些匪徒流寇心生歹意——你说是吗?”
阴冷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突然盯在自己身上,影卫蓦地惊出一身冷汗,喉咙发紧,“殿,殿下说的是。”
“若是被人抓住——”
“殿下放心,这盆脏水一定会稳稳地扣在太子的头上。”
厉王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手中沾染的花香似有若无,他很是陶醉的放在鼻尖嗅了嗅。
“苏小姐最近仿佛闲得很。”明月楼一处僻静的院落里,江燕云走进来便看见苏长歌正襟端坐,桌上宣纸大开,笔下行云流水,袖舞翩翩。
苏长歌并未答话,只微微的点头示意他落座。
江燕云低头看她写字。
她写的并非闺中软词,倒是一首慷慨激昂的边塞诗,笔下意气风声,磅礴汹涌。
世人说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江燕云看得啧啧赞叹,心想也不过是如此了。
半刻,苏长歌停笔,将纸缓缓收起。
“燕云公子是烦我整日里邀请你来?”苏长歌微微一笑。
江燕云摇摇手中的扇子,笑意肆然,“美人乡难寻,怎会有腻烦之心?只不过——”
江燕云陡然话锋一转,似笑非笑起来,“只怕苏小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苏长歌心中微微讶然,她倒是没想到江燕云这么快就猜到了她的意图,当下也不掩饰,大大方方的微笑承认,“燕云公子不愧是燕云公子,洞察人心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她果然承认了,他就知道,这个女子真正的意图不在他。
江燕云斜眼看她,笑意微淡。
“苏小姐,四皇子这条船可没有太子和厉王那样敏捷,你要是想要个锦绣辉煌,金玉满堂,只怕是找错人了。”
苏长歌依旧浅笑嫣然,眸色妖娆,“燕云公子就是这么看待长歌的?”
说罢神色一凛,“话既说道这个份上,我不妨都告诉公子——我与厉王和太子,有不共戴天之仇。”
江燕云心中一跳,不禁站了起来,“你……”
“燕云公子可记得十年前萨兰城一战?萨兰城城主就是我父亲,我本名萨亚,十年前绮兰国投降于大齐,是你们大齐的厉王和太子亲自过来接收投降诏书的。呈上投降诏书的就是我父亲,可是没想到那二人竟然为了增加功勋屠戮了我城中数万百姓,恶行累累,天地难容!”
苏长歌掷地有声,难掩怨愤。
江燕云没想到她说出的是这个,他还以为——
没错,这的确是事实,当年他也有所耳闻,只是时间过去太久,根本无法考证她说的真假,萨兰城城主确实有一个年幼的孩子,但是战火连天,谁能保证她还活着并且一定就是眼前的苏长歌呢?
江燕云一时犹疑不定。
仿佛知道他的疑惑,苏长歌转身从房间的一处暗格中取出一个半月形的环佩出来,递给江燕云。
“历任萨兰城本族中人,都佩有这样一个信物。这是我父亲死前亲手交到我手上的,公子若是还不信,大可以前去查访,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江燕云接过玉佩,也不知该喜该忧。
多日相处,他直觉苏长歌并非别有居心之人,况且他对她总有一种隐隐的熟悉感,仿佛故人,这感觉毫无根据,完全是凭着天性,因此与她相交,更是平添了几分信任。
苏长歌心思百转千回,细腻不已,与她下棋之时便可看出她谋略惊人,不似寻常女流之辈。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实在难得,每每想到“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他的脑海中总是会想到苏长歌这样的人物。
这样的女子,实在难得,若是可为己用,对如今势力衰微的四皇子来说,固然是好。
可是容景不是常人,他是皇子,周围虎视眈眈,太子、厉王,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长门一战后,累累尸骨仍在,这一切都在提醒他们,他们再也输不起了。
苏长歌眼望江燕云脸色阴晴不定,知道他在挣扎,在犹豫,在怀疑。可是她没有办法,千辛万苦编造出这么一个谎话出来就是要让他相信她,相信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朝堂风雨飘摇,她不能说出自己是五年前长门一战中仍然苟活于世的卫洛,否则以江燕云和容景的性格,迟早会瞒不住,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以一个和长门之战毫无干系,干干净净的新身份出现才是最妥当的办法。同时又要让他相信自己和他有共同的敌人。
这样一个精细的布局,苏长歌早在最初一决定要返回大齐京中时便已规划好,她知道,江燕云最终一定会相信的。
江燕云并非一般的公子哥儿,他是翰林大学士苏盛海的儿子,十岁便名扬京中,一首诗词作的出神入化,才思敏捷无人可及,更是心思玲珑足智多谋,要不然也不会在容景身边呆的这么久依然稳如泰山,不被旁人算计。
可他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想到,十年前萨兰城城主的幼子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而非女童。
他更想不到那男孩从被屠戮的城中带着家族最精锐的部队逃了出来,一路东行装作流民混入了大齐境内,此后十年,他改名换姓,在大齐的土地上一手创造了江湖上最出名的门派——长生门。
当初的萨亚,就是如今的长生门门主楚尧,他和厉王,和太子,早就结下了生死之仇,不共戴天,这也是她当初进入长生门的原因之一。
她既然敢移花接木借助楚尧的身份的对他说出这件事,就必定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连向楚尧借来的玉佩都派上用场,就是赌江燕云一定会相信。
果然,江燕云缓缓地将那枚玉佩重新交到她手中。
“苏长歌,我相信你,”
她微微一笑,仿佛早就猜到这个结果。
“可是四皇子却不会接受你。”
气定神闲的苏长歌一愣。
庭前风摇花落,有叶簌簌作响。
相思抬脚进来,立时一呆,“哎呀,小姐,燕云公子都走了,你怎么还呆坐着呐?你今日的药喝了没有?我可是煮了好久呐!还有三娘最近送来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不是叫你披着吗,你都咳了好几天了,要是再受凉可怎么是好……”
苏长歌全然没有听见相思在说些什么,她满心满念的都是江燕云的那一句话——
“苏长歌,我相信你,可是四皇子却不会接受你。”
“也许你不知道,四皇子为人清风朗月,他与太子,与厉王,是截然不同的人,若是要借助你一介女流之辈,四皇子是断断不可能答应的。而且你背负血海深仇,行事难免会操之过急,甚至不择手段。可是四皇子所图之事,却万万不能过于急切,他面对的不是太子和厉王,是整个腐朽不堪的大齐朝堂,稍有不慎,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人能够替五年前那一桩案子洗刷冤屈了。”
“你如此聪慧,一定会明白我在说什么,对吗?”
苏长歌长叹一声,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五年前卫府的桃花林里,桃花树下的少年如温玉暖阳,惊艳柔软了她的整个人生。
容景容景,五年生死,我孑然一身,失去一切,只剩下了你。
人人都避我卫家如蛇蝎,唯有你一如既往,深情不减。
相思见她神思恍惚,知道她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以为自己说的太啰嗦无聊,于是便挑了有趣的话来说:“小姐,再过几日便是当今圣上的寿诞了,这中秋刚过呢,没几日,又要热闹起来了!我听说,好多好多达官贵人,皇族姻亲都要进宫参加皇上的寿宴呢!到时候,肯定很热闹……”
相思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苏长歌却是心中一跳,皇帝寿诞!
似有一道惊雷在脑中轰地炸开,震得脑袋嗡嗡作响。
苏长歌猛地一个起身,相思不禁吓了一跳。
“江燕云走了多久了?!”
相思头一次看见苏长歌如此骇人的脸色,不禁声抖了一抖,“小,小半个时辰了!”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竟然忘了这等人命关天的事!京中距北漠千里之遥,容景早已上路,只怕不日就要归京…厉王的人…厉王…”
苏长歌口中喃喃,声音竟颤抖的不像话,惶急的摊开纸墨,下笔又急又快,无奈手也紧张起来,简直抖得不像话,哪还有先前写诗的半分从容姿态。
“相思!”苏长歌声音尖利,带着从未有过的惶恐。
相思惊得跳起脚来。
“你来帮我写一封信,按我说得写!写完之后无论你用什么法子,给我用最快的速度交到江燕云的手上!一定要最快!”
苏长歌整个人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眸中一片灰暗破败。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她不应该回到京中,不应该只顾报仇,而将容景拉到这盘生死棋局里面!
她故意与江燕云来往密切,又故意透露自己和长生门千丝万缕的关系,为的就是让厉王将容景和长生门联系在一起。凭着厉王的猜忌和疑心,他一定会将任何意图兴起的势力掐死在萌芽之中。
她步步为营,将容景归京以后,任何厉王可能下手的机会都想了一遍,暗中筹划,可是独独算漏了这一步!
京中和北漠这迢迢路途就是厉王下手的最好契机!还能有什么比半路出事更能甩开嫌疑的机会呢!
千算万算,终究还是疏忽了,这五年来,她自诩看透人心,各种谋虑算计,手到擒来,现在看来,她还是没有戒掉原本属于卫洛的骄躁和轻狂。
算错一步,就有可能害了一条性命!而今,就是她亲自将容景推进了火坑!
心中涌起铺天盖地的悲切,夹杂着翻滚的恨意。她走到今日,已无退路。父兄和十几万英灵的血还历历在目,哥哥死前的话更是萦绕了她整个午夜梦回的晚上。
每每想到自己的仇敌还安坐朝堂,享尽人世间的荣华富贵,她恨不得立刻手执利刃,将他们千刀万剐。
可是她不能,五年来,她为了重返京中,韬光养晦,培植亲信,更与长生门有了割不断的联系。若是她一朝败露,又是一场滔天大祸,血洗之灾,要连累多少人的性命!
现在容景也被她拉入局中,她却更加不能保证他此刻的安稳无忧,苏长歌面如死灰,整个人如同窗外落叶,毫无生机。
老妖:今天的jj好像有点抽风……
燕云公子:(斜眼)我看你今天也有点抽风╭(╯^╰)╮
相思:……
惊羽:不用理他,他每月总有那么几天跟只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老妖:难道是因为男主快出来了他怕自己风头被抢?!(鸡冻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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