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87、得意须尽欢（5）

　　“吴邪、吴邪？”张启山喊他两遍，吴邪才恍惚回神，吴邪低头看看他的手，他双手里尽是汗水。
　　“我在。”
　　“你怎么了？”
　　“没什么，想点事情。”吴邪把手心的冷汗在衣服上擦干，他脑子有些乱，一团乱麻。张启山是人，活生生的人，我在想什么呢。“佛爷，怎么走？”
　　“这里是山，山为艮。气流是乱的，气为风，风为巽。”
　　“但是除了乾坤两位，所有的都变了。”
　　“风，”张启山说，“我看不见，所以感官增强了，我能感受到风，很乱。”
　　“巽位是突破口，”吴邪明白了，“通过巽位找到正确的艮位。”
　　张启山重新踏上地面的爻符，每移动一步他就会站定感受房间里的气流，他要找到一个位置，那个位置上将会有正确的气流动向。吴邪不敢去打扰他，他甚至把呼吸压低，生怕他喘口气就会让这里头的气流发生变化，对张启山产生误导。
　　时间过去的比他们在悬崖上还要慢，这石室里安静得吴邪能听到他手腕上手表的秒针转动。他总觉得过去一个世纪，一看时间才过了一个小时。张启山的消耗似乎更大了，比起在悬崖上体力的消耗，现在耗费的是他的精神，他每根神经末梢都张开，去感受这里的乱流，去找到正确的位置。一个小时的超高度集中，他满头都是汗水，身体温度上来后他身上的穷奇纹再度出现了。吴邪亲眼看着一笔笔线条前后浮现，刚开始是血红的，红得发亮，看上去就觉得烫手，等到全部的纹路都出现了，才慢慢褪成黑色，张牙舞爪盘踞在他肩膀和胸膛。
　　吴邪目光定住，他刚刚看到张启山的头发动了，张启山停在一个位置上，的确，吴邪没有看错，张启山的头发被风吹动了。
　　“离位，你脚下是离火位。”吴邪说。
　　“真正的巽为藏在这里。”张启山忽然笑了，他没有立刻说艮位在哪，而笑得莫名。“有两股风。”
　　“两股风？”吴邪不明白了，“怎么会有两股？”
　　“布阵的人给了我们两条路，一是原路。”他指向他对面。脚下转动四十五度，对着右边，他说：“二是生门。但遇生逢死，九死一生。你选哪个？”
　　吴邪盯着张启山脚尖对的方向，吴邪笑道：“原路返回太没挑战性了，而且你说过的，你不会让我丢了命。”
　　“我就是想试试你有没有胆子。”
　　可惜张启山看不见吴邪挑衅的笑脸，只听得到吴邪话语里的意味深长：“我胆子如何，你不是最清楚？”他走到张启山右边，站到隐藏在坎水下的艮位上，吴邪闭上眼睛倒退往后走，直到顶到岩壁了再睁开眼睛。
　　是个六边形的洞穴，吴邪仔细观察，在极不起眼的边缘他发现了一个刻痕，是杜鹃花符号。“二爷家的人真的下来过。”他屁股上一疼，连滚带爬地栽进洞里，有人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吴邪吃了一嘴巴灰，他想笑，张启山竟然记仇。
　　“我就是反问你一句，提醒你我胆子到底有多大，要不要这么小心眼？”
　　这条路没有那么多的分岔，生门之路，一路引导他们通向生天。
　　“八爷说，除了你家里的下人，以前你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
　　“闭嘴。”
　　“难不成你对男人有意思？”吴邪扭头，一道光打在张启山脸上，很乐得开心地看到他抿直了一张嘴。“你该不会真的看上我了吧？”
　　“再啰嗦就永远闭嘴。”
　　“哟，你哪舍得？”吴邪凑过去，在他脸颊旁吹了热气，“佛爷，你疼我还来不及呢。”眼前黑了一瞬，吴邪捂着脸瞪他：“你真打！”
　　“教训孙儿。”收回拳头。
　　从生门出了迷宫，眼前的一截路上到处是黑色的东西，一堆一堆，看形状是人骨。吴邪抽出洛阳铲，将挡路的一堆堆骨头拨开，骨头都已发黑腐烂，轻轻一碰就碎了。这一碎，藏在骨髓里的恶臭瞬间散发。吴邪赶紧把他的外套脱下来，用刀撕成两半给张启山一块，再用他们喝的水浸湿，用来捂住口鼻。那些气味不知道有没有毒，但不能冒险。
　　到处都是骨头和骨头渣子，全烂透了。继续往前走，吴邪皱眉说：“有股怪味儿。”他明明用湿衣服把鼻子给捂住了，怎么还能闻到？
　　“血腥味。”张启山蓦然开口，手腕一番眨眼间功夫手里多了一把匕首，他将匕首刺入墙壁，墙壁竟然是软的，他向下一划拉，吴邪瞳孔一缩大叫：“流血了！”他们脚下开始震动，两边的墙壁似乎活了，向他们缩拢。
　　“这到底是生路还是死路！”吴邪撒丫子跑，脚不敢在地上多停留，恨不得会轻功才好。他们脚下的地变成软的了，稍微停留多了就会陷下去。
　　“遇生逢死，我不是说过？路是你选的。”张启山说。
　　“还赖上我了！没跑出去会怎样？变成那些黑骨？简直像是消化后拉出来的大便！”情况一急，骚话就出来了，吴老板这点还是没变的。
　　吴邪逃出这段死亡之路，他却没时间喘气，两道墙壁已经合拢，张启山人虽然跑出来了但他的背包却被夹住，而且还在往里头陷下去。吴邪眼疾手快抓住他一条手臂，挥刀将背带砍断，他们往前一跨，一脚踩空。
　　这是一段陡峭的下坡，他们失去平衡滚做一团，吴邪用手臂护住脑袋，通道里到处都是凸出来的石块，脑袋可经不起撞。张启山就在他身边，时不时两人会撞在一起。吴邪一下子慌了神，那家伙竟然在这个时候，走神发呆。张启山在庙内的通道时就走过一次神，那次时间很短，但是现在张启山完全失去了意识，很可能和他体力精神力消耗过大有关。
　　“张启山！”吴邪用匕首卡进通道顶部，碎石头泥土灰掉进他鼻子嘴巴还有眼睛里。吴邪靠着匕首勉强找回平衡，他伸手一捞将张启山捞进怀里。张启山身上全是伤痕，他上身是光着的，掉进这通道里被石头搁得浑身都是血。吴邪把他的狼眼海豹收进膝盖边的口袋里，这玩意不能丢，前头不知道还有什么路在等他们，他们现在两只背包都没了，再连手电筒都丢了话，就原地等死吧。
　　吴邪紧紧箍住张启山的腰，他不敢放手，因为前方有岔路口。他们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吴邪磨得背疼屁股疼发疼。前面左右两个岔道，吴邪没时间思考选哪个，划在顶上的匕首往左边一拐，他们滑进了左边的通道。
　　眼前突然多了光亮，原来吴邪手表上的按钮正好碰到石块，他来不及惊喜在获得了视野，吴邪脸色猛然煞白，因为前方是断崖！
　　“我去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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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8.10.9修订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