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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红豆不堪看(2) ...

  •   再一次回到长沙,看到熟悉的古城门和街巷,我不由得百感交集。我算起来活了三辈子,作为吴邪在杭州,作为吴邪回到这里,再作为齐羽再次回到这里。我在长沙停留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最初的“吴邪”。
      我带着目的来“探望”九门,因为很快,他们就要成为过去式。

      解语楼地处长沙闹市,一进门后仿佛隔绝两个世界,外面嘈杂纷争,里头静谧安宁。二楼待客的房间古色古香,屏风旁的摆架上放着瓷瓶瓷皿,窗棱雕花,落地宫灯。
      “九爷,我的话你该认真考虑考虑。”茶杯里升腾几缕水汽,我瞧着茶杯,上头有均匀的冰裂纹,霎是好看。
      “你究竟是谁?”九爷对我的防备很重,谁让我戴着面具不肯用真面目示人。他此刻正目不转睛盯着我,想要穿透我脸上的面具。
      “我该走了,九爷,好好做准备,毕竟时间不多。”我放下茶杯起身,该说的我都已和他说了。
      我点了一根烟,对着长沙的天空吐出烟雾。就在今天晚上,长沙九门将全数覆灭。张启山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我不过比他早一步抵达长沙,时间来不及让他们带走所有的人。
      只能让九爷做好准备,保全九门的根本。
      何况……
      我本就是来帮张启山的,若真的放走了全部九门人,张启山又如何回去复命。

      张启山具体的计划我不清楚,但据我观察,不外乎是分开几位当家人,来一场鸿门宴。过去的我在北京,全然不知长沙发生的一切。
      张启山给各位九门当家发了请帖,请他们晚上到江边玉楼东酒家一见,叙叙旧,而同时,当夜幕降临,几位当家人前脚刚离开家门,张日山就带着部队兵分八路上门。

      晚上张启山在玉楼东酒家包场,三楼最大的包厢外面有一个小露台,我就藏身在此。
      当夜月圆,银盘倒映江面,月影摇曳。
      没多久二爷先到了,二爷还和以前一样,和张启山见面必定要抬杠。后来陆陆续续的,我爷爷和其他几位当家人都到齐了。
      刚开始“叙旧”还挺顺利,什么时候谈崩的我不知道,我听着听着就走了神,因为我在眺望江畔,清清楚楚看到一排一排的人影在枪声中倒下。

      “张启山你别逼我!”
      “狗五,开枪,打死我。”
      我回神是因为听到了爷爷的吼叫,屋子里的动静不小。说不紧张是假的,万一爷爷不小心走火了,张启山就这么挂了怎么办?我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酒楼里闯进了不少人,陈皮闯了进来,听阵仗他应该是动了手。我低头往楼下看看,这栋酒楼已经全部被包围,除非他们长了翅膀,可就算长了翅膀也会被子弹扫下来。

      “一群蠢货,真以为张启山把你们放在眼里了?人家现在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他是高高在上张启山张将军,随随便便就能碾死我们。你们还真打算好好在饭桌上和他谈生意呢?这是在谈生死!他现在把你们全杀了,你们家里那些个废物难不成还能逃了去?你们就是砧板上的猪!蠢猪!”
      陈皮,我觉得你说的挺对,唉……

      “我们没有退路了,杀了他再说。师父、师父,现在你可以报仇了,我把他让给你,你来动手。”
      我说四爷啊,你要杀赶紧动手,怎么还跑去煽动二爷,二爷跟你可不一样,他宁愿张启山活着天天挨他的阴阳怪气,也不会杀了他的,毕竟二爷觉得让他死太便宜,看张启山一脸觉得愧疚难过多好。你真不懂你师父。

      “佛爷,现在谁都讨不到好,不然我们各退一步,你放我们走,我们不会害你的命。”
      李三爷倒是说了句对的,这时候就应该这样。不过张启山真没打算放了你们。
      不过话又说回来,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动手,我想快点搞完了事,可张启山又没告诉我动手的信号,难不成要我自己悟?我要是能悟出他的心思我也不至于混到这地步。

      “谁说不要他的命?谁说的!现在这里老子说了算!”
      “你他妈算老几!”
      哦豁,张日山来了。对付陈皮这样的就需要张日山这样路子更野的。我仰头看月亮,听屋子里噼里啪啦一顿乱揍,还有陈皮的撕心裂肺。我不由开始回忆当初在北京,张日山发现我在张启山家里时,以及在部队里的日子。那真不是人过的,我是真怕了他张日山,那家伙就是条疯狗,只要张启山没看住他,他要是不来吹着我砍他就不是张日山。

      “张日山!你他妈的搞偷袭算什么本事!”
      “我可是学你的!把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
      “你就是张启山身边一条狗,老子一定把你这条杂种和你的主人一起碎尸万段!”
      “我看看今天谁先死!”
      “日山。”
      张启山发话了?我立刻凝神,仔细注意里面的动静,或许这就是信号。
      屋子里瞬间就变得很安静,里头的人已经看清局面,军队守在外面,九门的当家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陈皮就是下场,对抗张启山的下场。
      “佛爷。我知道您心里难过,但这是上头的命令,快点动手吧。”
      张日山催促张启山动手,但张启山迟迟不动,再没声了。

      果然,他在等我。
      行,轮到我了。哼,那家伙的想法,想放走九门所有当家人,但是他直接让他们走了,肯定上面少不了对他追究,甚至会派其他人继续来追捕这些逃跑的九门当家人,那将是最糟糕的局面。
      张启山需要我帮他,给他制造一个混乱局面,好让他们能顺利脱逃,而他张启山又不承担“主动放人”的罪责。

      包厢里的灯突然开始闪烁,忽明忽暗,还有“嗞嗞”的声音萦绕,诡异得很。
      “哈哈哈哈!张启山,我杀了那么多人都赶不上你一个零头。我陈皮和你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闭嘴!”
      “呸!张日山你这条狗!现在天老爷看不下去,他要来收你。有种你现在就杀了九门所有的人,你看看我们这些会不会化了恶鬼来找你索命!”
      “啪”地一声灯全部灭了,整栋楼都陷入黑暗,窗户本是关闭的,在悄然之时打开,冷风灌进来呜呜地像女人的哭嚎,窗子啪啦啪啦地吹响。
      黑暗中,张启山背对月光坐着不动,我悄然出现,站在张启山的身后。我扮演着陈皮口中的“恶鬼”,甚至感谢他的恶言,让我这个“恶鬼”的出现仿佛自然而然。
      张启山配合着我,他一动不动像一具木偶,我向他伸出双臂,作阴差死神,搂灵魂入怀。
      什么啊……只有这样,你才不会给我一拳头?我好怕我忍不住,忍不住笑,这样这出戏就NG(Not Goot)了,可又不是拍电影,不能让我重来,所以啊,只能憋住。
      我是算准了时间出现的,因为天上有一片云即将遮挡月亮,我们背对着越来越单薄的月光,在我的爷爷们的眼前,上演这一出好戏。我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一个看不清的黑影罢了,多像死神啊。
      爷爷他们也很配合,都像定住一般连喘口气都不敢,只眼睁睁看着我们,看着我慢慢地、缓缓地靠近张启山,看着我捂住他的眼睛,看着我卡住他喉咙。
      乌云彻底挡住月亮,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有“咔哒”轻轻的一声响,待到月光再次出现时,我已经离开了。
      “佛爷!”我听到张日山肝胆俱裂的嘶喊,随后酒楼里迅速乱成一团。我站在楼顶上看,看他们闯出包围。
      夜黑风高,全城大乱,几辆车子分别从各个城门窜出,其中有一辆往东边而去,往杭州的方向而去。
      长沙城里四下响起枪响,那些带不走的人注定要死。鼎盛数代的长沙九门,就此画上句号。

      “还好九爷信了我,不然估计这句号真得画上了。”
      几天之后,我才见到张启山,这几天张启山都留在省里。我们约定在岳麓山上见面,一起看看深秋初冬的红枫。
      “你用真面目见他了?”
      “怎么会,我还没愚蠢到那个地步。”我在张启山眼里究竟有多没得救?我看上去像是会做蠢事的吗?“不过……”
      “不过什么?”
      “九爷怀疑我也不是头一遭。”他早怀疑过了,我去他的密室的时候。

      岳麓山葱葱郁郁夹杂一簇红色,这里尚有枫叶簌簌,是熟透的火红,山风拂来红枫火海,绵延苍色间有若赤亮的波浪。地上数年积累下的枯枝败叶,踩上去松松软软是天然的地毯。
      山上的泥土路在雨后有些泥泞,天气凉爽舒适,少不了有人登山游玩观赏枫林,爱晚亭附近三三两两的年轻人结伴,或许想在爱晚亭的红枫林里,让如火焰般的热烈见证他们的爱情。
      张启山接住一片飘落的枫叶,他捏住叶片在两指间转了转,最后看一眼远处的爱晚亭,转身自无人问津的小路下山。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我手贱,那么多落叶不看,偏偏瞧中他手里的,我把他手里的枫叶抢走,倒退着走在他身边,“没想到啊,你还真来了。我还以为你才懒得理会我呢,毕竟这可是约会。”
      张启山上山时寥寥数语,后来一路都一言不发,他过来不过是想散散心罢了,才懒得理我在这跳上跳下。不过我心里还挺乐呵,这么好的景,他还是同意来了不是吗。
      下山的路上,他仍旧保持缄默,我偷偷瞄了他好几眼,都没法从那副表情里瞧出个一二,他是难过的吧,我猜。
      我呢?我难过吗?说实话,不难过。
      这一代的九门于我,除了几位爷爷,我焦急不多。人就是这样的,双标共情,和我有关就共情,和我无关就不共情。但话又说回来,要是张启山真的把我爷爷杀了,我又能怎么样?我不知道,我无法想象,因为不曾经历就无法判断。或许,我会杀了他吧。

      “你准备怎么给北京那边答复?你躲着不回去是个办法吗?”总得撬开他那张嘴。那天一过,长沙就炸开了,张启山身死这种消息跑得比兔子还快。而这人明明活着,看上去也不打算给北京那边一个交代,我都替他着急。
      “我任务完成了,还能要我怎么着?”
      “九门你是清理掉了,但你杀的都是底下的人,那几个当家的全跑了,你觉得上面不会起疑?”
      “难不成你希望我杀了他们?”张启山反问我,我翻个白眼以表我的无语:“反正你是不会动他们,但你真没考虑你自己的后果?”
      “我考虑的事,为何都要告诉你。”张启山笑了起来。
      “哈?你打点好了?快告诉我。”我就知道这家伙一定瞒着我好多呢,搞半天就我在这干着急,他当放假呢?
      “你没看那些报纸吗?”张启山眼里有些小小的戏谑,我看得明白。
      “我当然看了,我懂了,消息是你故意放出去的。也是,这种大事件要不是有人点头谁敢爆出来。”
      “我拜托程老帮我,他的话在长沙更管用,湖南軍政都在他手上,谁敢不听他的话。他已经写信上京,如实汇报我的情况,说我差点遭了黑手,好在命大目前正在修养。不过你都能瞧出门道来,上头怎么可能看不出究竟怎么回事,那都是人精,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是我搞的鬼。”
      “即便是这样,程老还是愿意帮你?把盘子搅乱了,原本不过暗地处理个团伙,他帮你放了消息到全国去,现在可好,谁都晓得堂堂的开國将领,现在的陆军一级上将张启山执行秘密任务被刺杀,上头那些人怎么坐得住?他就不为他自己想想后果?”
      我们在山崖边抬头往前看去,山脚下就是涛涛江水,斜阳照耀波光粼粼。我偏头看看他,张启山目光悠远,透过这斜阳和江水,似在看他过往和曾经。
      “当年,他帮我打压九门,不过是对付民间罢了,他竟直接出动军队碾过去,你说这样的人做事会考虑后果?”
      “所以你那说一不二和百无禁忌,是跟你上司言传身教学来的。”哦豁,原来如此,有样学样啊,也对,张启山那时候年纪小,要是没跟着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跟前,那会成长到如今地步,天才也要学,就算是观察也得又得对象观察,照葫芦画瓢也得有葫芦。
      “我现在和他平起平坐,都是陆军一级上将,按道理他不该只评到这里。他曾是郭党最高层,所以这个待遇已经打顶。正因为如此,他也没什么可在乎的,如果要动他早就动他,不动他便不动他,把他调离北京远放长沙,再挨个几年便该退下了。”
      “多少会挨一顿批评,也真愿意帮你。”
      “人都是互相的,他帮我拿下九门你以为当真无私帮我?”
      “为了军费?”我真聪明,我现在真是一点就通。
      “那时候什么都缺,湘军是一把利刃,他要养着这只军队不容易,我拿下九门,九门就成了第六军的后盾,地下出来的东西几乎全被我征来充了军费。一支吃饱了的军队,这支军队本来就是疯子组成的,还会有打不赢的仗?那几年里,我剥削九门挺狠的。现在,又把他们灭了。”
      “别人来做的话,恐怕一个都跑不掉,爷爷他们能活下来晚年还能过过好日子,也是你的功劳,就抵消了吧。你说是来散心,上山一趟什么话不说我都替你憋得慌,现在说出来舒服多了吧?其实饭桌上你大可和他们解释清楚,干什么要做得那么绝?你放走他们,除了九爷他们明白,其他人又哪里看得懂?估计都恨上你了。”
      “我既答应来长沙,就没打主意再续这段情谊。”
      最后火烧云把枫林照得更加热烈,张启山脸上都打上一层红光。我放慢了步伐,落到他背后去,我轻飘飘的一句话,包含我两辈子的无奈:“就这么喜欢被人恨。”

      黄昏时候,我们到了山脚,张启山轻车熟路地找到进山谷的小路,回到破败的汪家长沙旧宅。院子里有个大石磨,张启山就站在那石磨前伫立良久不曾开口说话。
      “想家了?”我问他。
      “何曾有家。”
      “你还有张家。你北京还有家,你自个儿的家。不过,那里还有个吴邪。”郁闷,我差点忘了吴邪。
      “汪家失去你,他们急得团团转,明明知道你在那儿,高高的站在那儿,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杀尹新月为逼你出来,没想到反而把你逼到现在的地位。他们不敢动你但能动你身边的人,你愿意接下上头的任务来肃清九门,难道没有点别的原因?把他们逼走,又撒网全国通缉叫他们东躲西藏过见不得人的日子,不也是让汪家难以找到他们?”我点上烟,我这烟瘾估计再过十辈子都戒不了。
      “你怕汪家找上吴邪,就把吴邪关在西山军区大院,不许他离开大院半步,你办公的地方就在大院另一边,回家才多长时间,你也要把他安排进部队。张启山,没人会领你的情。”
      再回来一趟,当一个旁观者我看清了一切,可是这些在我看来该是多么好笑,因为在嘲笑我,嘲笑我的无知和弱小。我为何要领情,我可没必他这么做,好笑。

      “不需要。”张启山冰凉凉的三个字,不带丁点情绪。
      “你到底爱谁?”我忍不住问他,想知道这家伙到底喜欢谁。我知道这个话题拐得太快,但是我一点都不想再等,我就想知道。
      “新月。我爱的人只有她一个,永远。”张启山的答案,也是我心里的答案,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要吃什么苦,非得要从他嘴里听到才行。这叫做找虐,哈哈。
      “那你和吴邪现在究竟算什么?情人?床伴?他对你……所以你就干脆这样把他留在身边不让他乱跑?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很自私,你知不知道吴邪心里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他陷入多大的自我矛盾和痛苦?你知不知道他要被逼疯了?一个一个谎言套在他身上,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保护对他来说,只有痛苦。”我控制不住质问他,语速越来越快,我想将这些闷在心里的话问出来、说出来,我要他知道,我压根就不接受他做的这些!不接受!
      “他会忘了我,我不担心。”
      “你休想!我告诉你你这是做梦!”疯了,张启山,你知道我就是吴邪,还敢当着我的面说这样的话,你果然压根不把我放在眼里,在你眼里我什么都算不上!我什么感受、什么想法对你来说不重要!
      你有没有问过我!也许我根本就不想打破这个轮回!当然,我开不了这个口。
      “算了,不说他了。”一瞬间我又恢复安静,我盯着他墨黑的双眼,贴到他耳畔:“我帮了你,你拿什么感谢我?”
      张启山皱眉,但耳尖染上了一层红色,最后的阳光沉了下去,头顶暗紫的残阳悄然退下,岳麓山谷里头,无言黑暗。
      我撑开双臂在他腰侧,太近了。我试着亲吻他,但被张启山一把推开。
      “为什么吴邪可以,我不可以?”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我也是吴邪,为什么我不可以?
      “……”
      “你明知道我是谁,你难道不觉得……”我喉咙像梗了东西,我好没用,为什么要哭呢?“吴邪和我,我才是可怜的那一个。”
      “不要哭。”
      “别动,我就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他想给我擦拭眼泪,趁着靠近的机会,我用力将他抱紧。
      “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都改变不了,不,当我想改变的时候,一切都晚了。还是不对,张盐城说我此趟不过是做个看客罢了,这是命,变不了的。是时间在和我开玩笑,它玩我,耍我,笑我。”我闷在他衣服里,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泣,两辈子的命太长,我看不到终点。我放开他,从口袋里又摸了烟点上,我的手不停地颤抖,情绪又开始控制我,我急需要用尼古丁麻痹。
      “我问你,鬼玺你是不是放在尹家?”换个话题,换个话题,别聊感情,感情有啥好聊的,只要不聊感情,我就是个无情的机器。
      张启山先是一愣,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他是没想到我会猜到的吧。我哈哈大笑,声音把山里入眠的鸟儿吓得扑棱扑棱乱飞,我说:“果然,你果然放在尹家。以前,张起灵和汪家都跑去尹家搜过,后来尹新月走了,尹家对你恨之入骨,他们不会想到你竟然会跑到尹家藏东西。”
      张启山看上去有些紧张,我知道他担心什么,我对他做个鬼脸,说:“放心,我不会告诉张起灵。”

      抽完两支烟,我将烟头踩灭,问他:“什么时候回北京?”
      “晚上的火车。”
      “没剩多少时间了,走吧,我送你上车。”
      准备离开时,我没想到还会有故事发生,原来吴邪不在的时候,齐羽和张启山遇到的故事这么多。不对,我现在就是齐羽,我怎么又开始羡慕齐羽了,我是不是该进医院了。
      张起灵来了。
      “我不是来抓你回去。需要你帮忙找一样东西。”张起灵说。
      我只感到体内的血液变得冰冷,玉、玉……时间快到了,距离吴邪见证罗布泊已经很近了。不知不觉时间竟过去这么久。
      张启山目光猛地变了,黑暗里多出两道冷芒,阴森到叫人毛骨悚然。地上的残叶被一阵阴风卷起,“刺啦啦”在空中被风撕成碎末簌簌掉落。这叫人浑身不舒爽的声音里还夹着“咔咔”地骨头的声音,张起灵和张启山面对面而站,一个风平浪静,一个剑拔弩张。
      “找那块玉?”张启山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字字如同锤骨。
      张起灵点头,张启山又问:“张盐城不是一直在找?还没找到?”
      张起灵摇头,张启山笑道:“要我,帮忙,找那块该死的玉?”他想笑,可笑不出来只是一声“哈”的气声,张启山再没多说,大步流星地离开。
      “张启山!”我想追上去,但经过张起灵身边时我忍不住停下,我不想抱怨他,但我的理智在此刻真的倒向了张启山那边。“你们要他去找?是不是狠了点?”
      “现在是不得以,汪家也在找那块玉。他们破解了汪藏海留下的部分线索,知道了从门后被带出的那块玉。”
      我沉默好长时间,我知道那块该死的玉在哪里,就在罗布泊。我要告诉张起灵,我想阻止后面发生的一切!“我知道,我知道东西在哪。”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告诉你,那块该死的玉就在——唔!”
      我的话说不出,一条破土而出的手臂冰冷僵硬的五指紧紧卡住我的咽喉,我整个人被他提了起来,我拼命去抠卡住他喉咙的手指,可分毫不动。
      “我说过的话,你忘了吗?”张盐城的死人脸在黑暗里泛着青色冷光,那故带雀跃的声线,叫人听了浑身发寒,“不要以为你经历过这一切,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警告过你,你不过是个看客罢了。”
      好久没有见张盐城,我都快把这家伙忘了……该死……好痛苦……放开我……
      “小家伙,我最后再告诫你一次,凡是不该发生的,都不会发生。你不要妄想在时间线上作弊,这是不可能是的事情。我放任你来去自由,可你得遵守规矩,不守规矩可不是好孩子。”
      “我知道了……”他松开手,我跪在地上,双手死握成拳,无声哭喊。
      张盐城蹲下来,他突然变得和蔼慈祥,像个长辈一样关心我,他说:“去吧,去北京,你不是想跟着他吗?再晚可就赶不上火车喽。”

  • 作者有话要说:  131-132的羽哥视角,下一章羽哥视角的北京修罗场,然后进罗布泊快速结束已有故事线w
    马上就是羽哥和张启山二人故事,就是小吴邪陷入沉睡梦境那一段,中间发生的比如古潼京建设w再之后就是羽哥送吴邪“死亡”,羽哥在爷爷们面前掉马(?)然后就是现代了。
    很快搞完这些,我满脑子都是羽哥到现代杠吴邪对付张日山,对,我脑完了,所以你们是不是也脑完了(……)
    ======
    来不要face地指路一下新文...《炼丹搞出核爆炸》(不一样的杨二哥和师父x)还是写点快落的……我最近太桑了(。)
    202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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