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遗妃》逆塒針

3、第二章 山岭裂 举宫大惊

　　皇后亦大惊,赶快起立,想前往太极殿,却谁知一下起猛了,顿觉天旋地转,奚如忙上前扶住.其余妃嫔也不知所措,一时竟反应不过来是顾着皇后还是前去太极殿.
　　皇后紧紧扯住奚如双手,稳住身子,道: “走,快走,去太极殿.”
　　还未进得宫,就被守在外面的几个太医拦下,为首的一个道: “各位娘娘,请留步,皇上是为国事操劳所致,伤了心肺,还需静养…还…”
　　太医欲言又止,皇后更是心急火燎,想发问却似喉咙被气堵住一般,哽咽了半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几个,倒是快送娘娘回宫呀.”奚如见姐姐脸色微白,大怒.
　　皇后右手一举,道: “别,本宫,要等皇上醒来.”可说话间,身子已轻晃两下.
　　“姐姐,且回吧,等皇上大好了,妹妹亲自来告,”说罢,又抬高音,不顾皇后的阻拦,下令道: “愣着做什么,快扶皇后回长宁宫歇下呀.”
　　皇后见奚如坚持,也不再多说,只好吩咐了几句离开了.
　　伴着皇后蹒跚而去的身影,根根针刺般的目光射向奚如.一个胆大的妃子上前两步,道: “婕妤姐姐好魄力,竟是皇后娘娘也服了姐姐了.”这话虽说得礼仪周全,奚如又岂不知其中深意?然而她此时一心一体俱在皇上身上,如何又愿与她废话.因而也不看这妃子,只冷冷道: “妹妹过奖,我又哪比得上妹妹好口才.只是妹妹口才若浪费了岂不可惜,还是用在为皇上祈福上吧.”
　　然后也不管那妃子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转而低声对为首的太医说: “现下皇后也走了,皇上究竟如何可以说了吧?”
　　“啊?”太医没料到奚如竟如此相问,其实皇上的身体又岂是只不能对皇后说的,可奚婕妤发此一问令他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各位姐妹,想必也乏了吧,都先下去歇会儿,别皇上醒了,姐妹们可倒下了.”众女不愿,可碍于皇后都离开了,也没人敢驳她的面子.
　　“娘娘恕罪!”太医见他人走远,一下伏到在地,他后面跟着的其他太医,医从,宫女黄门也纷纷跪倒,叩头不止.一时间竟只有奚如一人是立着的.
　　“怎…怎么了…”奚如虽已料到七八分,但还不信似的问了.
　　“臣…臣等已竭力相救,可皇上…臣等死罪!”太医已不敢言语,不住叩头,额上已缓缓见红.
　　“今儿个早上,皇上还好好的,如何一个早朝就这样了?”
　　“这本是顽疾,心肺俱伤,只是未显出病来而已,到显出来,却是再难救了.”
　　“你们每日给皇上号脉,竟查不出!”
　　“臣等愚钝,皇上脉象虽有时微弱,可…可不知病因,如今才…臣死罪!”
　　“进去好好照顾皇上吧.”奚如幽幽地说
　　“什…什么?”刚才还怒不可遏的奚婕妤竟柔和下来,太医一时错愕,愣愣地不知作何是好.”
　　“去啊,难道要皇上并更重了你才进去吗?”奚如的声音还是柔和之极,却唬得太医慌乱地叩了两个头才匆匆进了殿门.
　　奚如对着朱红色的太极殿门凝视良久,缓缓转过身来,跪下.
　　“信女奚如,求佛祖保佑,若能求得良人平安,信女愿就此死去.”然后便再无言语,直勾勾地盯着远方.
　　夏日多雨.不知何时,小雨已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打湿了奚如的纱衣,使之紧紧裹住她的身子,仿佛绳索般将她勒得喘不过气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个尖细的嗓音: “皇后驾到!”奚屏走下撵,来到奚如面前,伸手扯她起来.
　　奚如望着眼前的女子,再也把持不住,扑倒在她怀中,凄厉地哭喊: “姐姐…”
　　奚屏无语,只下令左右带奚婕妤回宫,好生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