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的事》皇甫鸢玲

7、死亡逼近

　　宁远寒离开过后，冬天就到了，雒国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雪，积满了我的院子，我突发奇想，要出去堆雪人、打雪仗，于是缠着缃君苦苦哀求。
　　他耐不过我的任性，只好答应了，却又附加了好多的条件，最后我只能裹着貂皮外衣，像个包子一样，加入战场，开始我一面倒的单方的打雪仗。
　　第二天，我就开始发高烧，持续不退，御医悄悄地跟缃君说，我快不行了，让缃君做好心理准备。缃君大怒，将照顾我很久的老太医一掌击毙，然后告诉我太医说我不会有事，让我安心养病。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不然，我都知道，我甚至可以计算出何日是我的死期。
　　我生性寡冷，却有几个惦记的人，想在死前再见他们一面，于是我提出，回国，我要去看看二哥，看看母后，看看宁远寒。缃君皱眉，随即答应，只是要与我同行。
　　我没有答应，我说，你留在雒国等我，处理好政事，等我回来了，我要你抛下国事，陪我好好游览一下雒国风光。
　　他答应了，随即又急着问我何时回来。
　　我看向窗外，凌寒独自开的梅花，枝枝惊艳，朵朵动人，不知来年的桃花是不是也是如此呢？到那时，满眼的桃花，在映上缃君那比桃花还要美丽的容颜，不知，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桃花……”
　　“哎？”
　　“等到来年，桃花开了，我就回来了。到时，我们一起赏花，好不好？”

　　我回到故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见二哥。对于我的来访，二哥显然很惊讶。“缃君肯放你回来了？”
　　“怎么可能？就算他要放，也要看我愿不愿意回来呢！”
　　二哥不愧是二哥，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恢复了一贯的稳重。“朕听人说，最近，有人在找长生玉，你可知晓？”
　　“生儿不知。”找了又能怎样?宁远寒，你是注定要背负我这一条人命了。
　　“还有一事，为何宁远寒这厮竟连这‘千日醉’一毒，也不怕？”看来我走后，二哥还是没有放过他，
　　只是为何要用如此剧毒？
　　二哥对他真有这么恨吗？
　　我不过……是与二哥同父异母的兄弟……而已……
　　“生儿不知。”我低下头，生怕精明的二哥能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下一秒，二哥却用力抓紧我的双肩，不住地摇晃，似要让我清醒一点。“生儿！你知道你是在做些什么吗？你是在拿自己的命去救宁远寒！你知不知道！”
　　“二哥……放手……好晕……生儿好晕……”衰弱的身体毕竟还是经不起这样的行为，我很没用的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本以为我只是昏睡了一天而已，结果二哥却告诉我，我整整昏迷了三天，神志不清，连从小为我治病的太医哥哥都束手无策。
　　“你若再不醒来，朕想，景由株这家伙可能就要破腹谢罪了。没想到，你才离开四年，他就治不好你的病了。”二哥眼底泛青，只怕这两天夜里也睡不安稳。
　　“二哥，我可有说些什么？”忆起小时生病发烧之时，总是爱说胡话，我生怕这次碰巧给二哥和由株哥哥听到些什么不该听的话。
　　“没有，你这次很安静，什么……也没说。”二哥扔下这句话，就走了，弄得我一头雾水。
　　之后，二哥不放心我的身体，于是留我住在宫里，将太医哥哥景由株安排在我旁边的房间，方便就近医治。
　　这本是为了我的身体着想，却害苦了新婚的由株哥哥，想妻子想得快要发疯。
　　“呜~~~~我的月儿~~~为夫好想你啊~~~~”我每天晚上都不得不在这样的哀号声中入睡，日子长了，也就习惯了。
　　半个月后，由株哥哥的妻子终于记得来找他了，他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连我服的药都不苦了，我暗自祈祷他的妻子能多来几次，这样由株哥哥就不会故意给我喝那么苦的药了。那药已经不能算在良药苦口的范围里了，由株哥哥根本就是为了整他，故意多放了二钱黄连！他吃了这么多年的药，这个还是能吃出来的。
　　由株哥哥的妻子今年年方十六，闺名阮月儿，是个很娇小的女子，听人说她是药王的关门弟子，聪明得很；是吏部尚书的女儿，家世高贵；又曾是享誉京城的美女，倾国倾城。这样一个绝色佳人，最后嫁给的，不是王公贵族，翩翩才子，而是宫里的一个小小的太医。虽然由株哥哥长的也是一表人才，英俊潇洒，可那些世家子弟中，也有不错的人，可偏偏阮月儿就是相中了我那不解风情的由株哥哥，跌碎了一大帮世家公子的心。
　　这些事都是在我离开后发生的，故而我一直未曾得见阮月儿的面容，好奇得不得了，趁由株哥哥去配药煎药之际，我悄悄地看了那么一眼。
　　就那么一眼，却几乎吓掉我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