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下山记》一勺光

5、魔女的肚子

　　而在不枯山的另一边，剑仙子南萧的入室弟子——苏野也准备下山，这苏野是武林盟主苏义的独子，五岁就被他爹放在太白山跟着太白掌门南萧习剑，武林上的人都知道，在太白山上，那南萧足足有一百多岁，嘴边的胡子甚至能够拖到脚踝，而这南萧之所以被江湖人称为仙剑子，那也是因为他所幻化的剑法千奇百变、无人能敌。
　　不过说到这个仙剑子最著名的并不是他的剑法有多奥妙，而是一百多年前，他与邪月宫的宫主莫子翼之间的一段孽缘。百年前，当南萧还只是太白山上一位普通的入室弟子时，那年，他师傅派他下山给山下患瘟疫的村名施药，那时恰巧遇到了受伤躲到山下村子里的莫子翼，原来那时莫子翼的师傅派她去打探消息，谁知路上遇到其他门派的袭击，侥幸逃脱后便逃到了那里。南萧起初不知道她的身份便对她照顾异常，后来二人渐生情愫但彼此却不知对方的身份，而再后来，山下的疫情越发严重，不知是什么契机，南萧识破了她的身份，并利用她取得了当时邪月宫的圣书《五道仙书》为山下的村名医治，再后来，南萧谎称家中母亲重病和莫子翼告别，并一并带走了莫子翼从邪月宫偷偷带出来的《五道仙书》从人间蒸发。最终莫子翼知道了这一切，在南萧和别族女子成亲的那天，带着邪月宫的其它宝物——龙泪珠、离伤剑前来问罪，后来两人恶战，莫子翼杀死了当时的新娘，而莫子翼却被南萧追杀致使她跌落山崖。
　　当然了，这一切，都只是江湖上的传闻而已，而真正知道这件事实情的人，不过尔尔。
　　而就是有着这样一段凄美爱情的武林前辈，百年后，却依旧收了一个念念红尘的徒弟。
　　说来，这太白山向来是崇尚清心寡欲、心境如一的，只可惜这苏野二十出头的年纪，却依旧有着一颗恋恋凡尘的心。在太白山上习武的这几十年来，虽说资质异常，但是却经常触碰太白山规，一心盼着下山去。好在上月他爹苏义写了一封信予南萧掌门，说是恳请能放苏野下山，协助他攻打邪月宫之事。南萧无奈，也只好放他下山。
　　临走前，苏野跪在太白前殿，当着三千太白弟子及三位太白长老的面，南萧试图挽留他道：“野儿，你当真要下山。”
　　这苏野其实早就想要下山了，只不过是忌惮他那个可恶的老爹硬是把他送到这里习武，这十几年来，虽然是一个公子的身子，却从未享受到公子的待遇，每日都是没日没夜的习武练功，就连每日的饭食也是那千篇一律的素食。
　　此时苏义招他下山，他怎么可能不愿意。
　　只不过是碍于在众位弟子前、和太白山上那几位掌教师叔的薄面不好直接说出心思罢了！
　　南萧问他愿不愿意下山，苏野只好装作无奈，叹气道：“师傅，徒儿知道，修行最忌讳的就是心有杂念，徒儿一心向念着天下，根本无法做到心如止水，所以徒儿还是下山为好。”
　　南萧见他执着，便也不再挽留，理了理那半米长的胡须，笑道：“哎！我早知道你在这太白山待不久，只希望你出山后能多行善事，莫忘了为师对你的教诲。”
　　这时，苏野诚心的向南萧磕了头道：“师傅你放心，徒儿会的。”
　　紧接着南萧便将手中的飞鸿剑赠予苏野道：“这是陪伴我多年的佩剑，如今赠与你，希望你日后多行善事。”
　　“多行善事？师傅竟然这么想我。”此时，苏野谨慎的接过南萧手中的剑，待到和众位师兄师弟一一告别后便下了山。
　　苏野背着行李独自走到太白山脚下的时候，就见迎面遇到一个比他年纪稍大的少年来，只见他一身白素、皮肤雪白、单手持剑、站于一颗红枫树下，眉间硬挺如剑，只有那微微有些小的眼睛抖不出太多的光彩来，给人一种不厌的感觉，他就是苏义的手下、苏野从小到大的兄弟——叶枫。
　　接到苏义的命令，叶枫从华山大会回来后便直接来了这太白山，早早便在山下等候，这叶枫是苏义身边贴身的手下，这些天来，各派围攻邪月宫不断，因此四处都是邪月宫的余党，苏义担心这路上不安生，变特意派叶枫前来护卫。
　　叶枫见苏野下山，老远便上前去接苏野的行李：“少主，盟主命我来这接你。”
　　“嗯！”苏野轻声应了一声后，将行李交与他后便站在那发呆，眼神呆滞似乎若有所思。
　　叶枫以为苏野不舍离去便急忙劝道：“少主不必难过，他日少主继任盟主之位依旧能行侠救人。”
　　“什么？”只见苏野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后竟然莫名的大笑一声，猛地跳起来拍着叶枫的肩膀，笑说：“太好了，我总算是出来了，好险啊！如果我爹不写信叫我下山，我恐怕真要老死山中了。说完没等叶枫回应便撇下他又笑又跳的跑下山去。
　　叶峰傻站在那，看着苏野的背影不禁摇头暗想：“这少主，可真不是一般人啊！”
　　七日后。
　　轻裳自不枯山下来后，便骑马到了一个名叫“三里地”的一处集市上，从不枯山上下山已有七日了，轻裳身上的干粮早就吃完了，此时轻裳身处闹市，肚子却不分时宜的响了起来。轻裳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邪月宫，从未见过这么多人，男女老少、车水马龙、嘈杂喧嚣、不绝于耳。有人叫唤着卖布，有人叫唤着卖菜，还有人叫唤着卖糖葫芦，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轻裳以前从未见过这么多稀奇的玩意，一时好奇便下了马，像是个孩子般四处看一看、摸一摸。
　　当轻裳牵马来到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前，一时高兴便将面具戴在脸上比试了一会，随后挑了一个自己满意的便牵马就走，摊主老板见状，急忙拉住她道：“姑娘你还没给银子呢。”
　　“银子？”轻裳摘下面具，打量了他一眼，不解道：“什么是银子？我没有。”说完便不多解释牵马便就要走。
　　只见那个老板急了，当街直接拉住她道：“姑娘，我这是小本生意，你不给银子怎么行。”
　　轻裳见那人拉扯，一把推过他，有些委屈道：“我说我没有这东西，你怎么还问，明明刚刚是你说可以免费看看的，等我看完了再还你就是了，你为何老拉扯着我，你信不信，你再纠缠我就杀了你”说完轻裳便开始拔剑，后又想起念幽师姐的话：“在外不要惹事。”遂又将剑收回去，摘下脸上的面具，冲着吓得缩在一旁的老板说道：“算了，我不杀你了。”说完便准备将面具还给他。
　　谁知面具老板见她拔剑，蜷着身子轻声道：“不用给银子了，这个就送给姑娘了。”
　　“给我？”轻裳追上去问道。
　　“是的，姑娘你拿走吧！”那老板吓得连忙后退。
　　轻裳不知是那老板迫于她的淫威才不肯收银子，反倒一脸高兴的拿着那副面具上了马，临走前又冲着躲在远处的老板说道：“你放心，我看完一定会还回来的。”
　　“还？”那老板听说她还要来，吓得直哆嗦：“不，不用了，姑娘你别再回来了。”
　　“你不要了？”轻裳见他奇怪，疑惑了一会后便没再在意，反倒高高兴兴的拿着面具朝集市里逛去。
　　集市又大又热闹，虽说对于从没见过的轻裳来说新奇异常，但四处闲逛了一会后，集市上的人却渐渐少了，轻裳没了刚刚兴致，只好牵着马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等到四周没了刚刚的嘈杂就只能听到肚子抗议的声音了，轻裳委屈、嘟着嘴埋怨道：“干粮早已经吃完了，那我不是要饿死了。”
　　就在轻裳埋怨时，忽然从远处飘来一股香味，轻裳忍不住顺着那抹香味走过去，等到找到那香味的出处时却走到了一处路边的包子铺前，看着蒸笼里冒着热气的包子，轻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虽说轻裳此时很饥饿但还是没敢伸手去抢，只能在那直丢丢的盯着那一屉屉泛香的大肉包子咽口水。卖包子的是个胖嘟嘟的男人，身上没披多少衣服倒像个打铁的，与其说能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倒不如看到他身上的横肉多。而此时，那男人的老爹就在他身后和面，不停的对他唠叨：“肥虎啊！等爹卖包子攒够了钱，爹就给你娶媳妇。”
　　此时肥虎只顾盯着身前的轻裳看哪能听到他爹的唠叨，而一旁的轻裳又因为想吃包子不知怎么开口，只好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于是两人在那笼包子前一直对视着，而肥虎对轻裳有些心思，轻裳不觉得什么反倒肥虎因为心虚脸红了一大片。
　　轻裳见肥虎直丢丢的望着她，便没好意思的指了指眼前的那屉包子道：“那个，我饿了。”
　　“饿？”肥虎一听她说饿，便急忙拿起一个热腾腾的包子递到她面前，道：“给你。”
　　“多谢”轻裳没想那么多，伸手接过包子就吃，咬了一口后忍不住说道：“那个，我没有······那个，那个银子。”
　　肥虎傻笑着说：“没关系，你想吃多少都行。”
　　轻裳也勉强的笑笑，一边应和他一边猛吃。
　　此时，肥虎爹见他不说话，回头一看，只见儿子正白给人吃包子，便急忙抄起擀面杖向肥虎打去：“你这个傻小子，谁叫你白给人吃的。”
　　肥虎吃痛的捂着脑袋，身上的横肉乱颤，可眼睛却依旧直丢丢的看着一旁猛塞的轻裳，傻笑着反驳道：“爹，她长得好美哦！”
　　“美？你这个臭小子，我的家底都被你给败光了。”
　　此时，轻裳站在一旁见他们争吵，怕惹上麻烦，便急忙牵马走开了。
　　晚些时候，天边那抹斜阳渐渐沉没，路上的人也渐渐稀少时，轻裳便想着能找到一处能落脚的地方，于是在那条街上寻觅起来。
　　“银子，看来这个地方处处需要银子啊！”轻裳牵着马，走在大街上自言自语的说道。
　　此时，正当轻裳一筹莫展的时候，只见不远处有两个富家公子正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其中一人，只见他身穿惨青色的段子衣袍、头上佩戴着一只羊羔凝脂白玉簪、腰间别着一块上好的白玉翡翠所雕饰的腰牌，手上还持着一把坠玉折扇，身上虽然佩戴如此多的首饰珍宝，但他迎面袭来的确是一股恶臭的世俗之气，着实让人作呕。
　　只见他勾在那人背上，抖动着手里的钱袋对另一个人说道：“今儿个，我带够了银子，我请你去春凤楼喝花酒去。”
　　“这就是银子”，此时，轻裳正好在那两人身侧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禁得意一笑，瞬间心生一计。
　　就在那两人快要从轻裳身边路过时，轻裳乘机冒冒失失的撞上那两人，顺带将钱袋暗度成仓。
　　这时，轻裳与其中一人撞个满怀，等到二人稍稍拉开一些距离时，只听被撞的那人连声骂道：”是那个不长眼的敢撞本大爷。“
　　轻裳听闻，嘴角一抹余味，即刻回过头去盯着那两个人看去。
　　只见那人刚想上前说理，他身侧的那人便拉住他，玩味的打量着轻裳，道：“哎！这姑娘长这么漂亮就算了吧！”
　　那人一听，也抬头扫视了轻裳一眼，竟也不自觉的笑道：“确实挺标致的，算了，我们走吧！”
　　轻裳不做声，见他俩背影渐远，得意一笑，拿着手中的钱袋便去了一家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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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每晚八点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