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谢春红》拿鹤

5、若问闲情都几许（上）

　　叶文昱

　　听到掌柜的话，我立刻抬头，撞进她那双绝望的眼睛，我竟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是愧疚还是惊恐？只知道，那里面有着难言的苦涩。依掌柜的所说，她的母亲是因我之故被掳走，倘若真生了什么枝节，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该怎么去补偿她？

　　“救救我娘，我求你。”

　　没有想到，她说的竟是“求”！那双眼睛里面有恐惧，有惊慌，有无助，有悲伤，却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怨恨……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难道她不知道什么叫恨吗？

　　“我只有娘和爷爷的，我不能再失去谁了，你帮帮我吧。”她在做什么？在向我下跪？！为什么？是我，是我害得她这般，她……不怨吗？还是说，只是想先让我救人？可是清澈的眼睛里，我看不到一点点恨，我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能如琉璃般的透明……

　　“你！你起来，我帮你，这本就是我的错，我一定帮你。”

　　不！不要拿那种感激的眼神看着我，我会心虚。

　　“你呆在这，我现在就去找！”

　　“带我去可以吗？”那种颤抖的声音，像在祈求一般，祈求我不要把她丢下，可是此行如此危险，我已害她至斯，又怎能再让她涉险？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只想快点见到我娘……”脚下的地已被她的泪水沾湿一片，这样叫我如何拒绝。

　　“我带你去，有危险的话你要先离开。”那些人都是不入流的武功，可人多势众的，难保有意外。

　　“谢谢，谢谢你。”

　　我……这些话应该是我来说的，罢了。向掌柜的问明了方向，准备离开。她的脚还伤着，要怎么走？

　　“公子！”

　　“你脚上有伤，我抱你上马，刚才也背过了，没什么。”不理会她的惊叫，我们争的时间，多耽误一刻，她的母亲就多一份危险。如果现在还顾及估计这些，就不用救人了。

　　“那……谢谢。”

　　在城外已经找了整整半个时辰，却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难道那些人没有出城？长时间在马上的颠簸，似乎让她有些受不住了，身体开始左右摇晃，必须要靠我在后面扶着才不至倒下去。也难为她一个女子，这般确是辛苦了些。

　　“我们休息一下吧，然后回去，看来是找错方向了。等会儿我送你回去，然后再到别处去找找。”

　　“找不到我娘我绝对不回去！”

　　“你……你这样找到你娘，你也垮了！”

　　“我没关系的，再找一会会好不好？万一娘真的被带到这怎么办？我好担心，呜……对不起，我……”好像怕我把她丢下去一样，她硬是将到嘴边的哭声咽了回去，这样的隐忍，我又怎么可能不帮她。

　　“我们再找会儿，但是如果还找不到就必须先休息一下，你的身体会受不了，我不希望带着一个时时要我担心的人上路。”

　　“我……我不会拖累你的。”

　　“别说了，你这样子下去肯定会受不住先倒下去，到时候我还要分心照顾你。”很不想这样说，看到她低垂下去的眼眸，更不忍！可是，不得不这样。

　　“好，我答应，我们再找一会儿。”

　　真的很后悔，说出那样的话，很伤她的心吧……但是不这样我怎么放心。

　　“那有火光！”

　　“嘘，别出声，我过去看看。”

　　“我也要去！”

　　没办法，谁让我亏欠了她。骑着马又进了一些，那边确实有人，还有不少。不确定是不是白天的那群，但还是谨慎一些的好。自己先跳下马，又将她抱了下来，躲在一旁的树丛里，让烈云先到一旁去，暗暗的往那靠。

　　“我去引开他们，你等没人了再过去，不管是不是你娘，立刻离开。”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涉险。”

　　“听我的，你帮不了我什么，你留下只能让我分神，还不如早早的离开。放心，若真是白天的那些人，我还应付的来。”

　　“可是！万一你有个危险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送死啊。”

　　“你！算了，这个你拿着，要是我明天还没去你家，你就拿着这个，向南行二十多里路，有一处地方叫红楼，你去那找一个叫叶思情的人，让她来救我，记住，别自己冒险。”把剑上的穗子接下来，塞到她手里，没办法，为了能让她安心，也只能这样了。

　　“好，你……要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