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吴艾哲Aizhewu

4、第四章 前世VS今生

　　上完了中午的课，吴九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划开屏幕一看，是夏妲的微信：
　　叫我妲己：九帅，我们在食堂门口。你爱吃什么，我帮你打！（微笑脸jpg.）
　　吴九霄手指灵活的敲击：
　　吴九霄：不用了，我中午吃面。
　　她刚准备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夏妲又回了：
　　叫我妲己：好吧，九帅。问一句，你是不是修行的居士啊？怎么老吃面？
　　吴九霄回两个字，“习惯”，便把手机放回衣袋里了。
　　这个朝代的学校和她前世差异很大。吴九霄走着走着就见到一对亲吻的满脸潮红的情侣，又走了一会儿顺道做了一把围观小三和正牌女友撕逼的吃瓜观众。她面上平静无波的走过，内心却是感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作为一代英明的女帝，在教育方面她也是下了力气改革的。她赞成男女学生可以在同一所书院受教，但必须分开上课，不过最后发布等级（即成绩）却要记录在同一张大榜上。等级公开透明，就算这位公子长得貌若潘安，写文答卷狗屁不通，女学生也是不大能看上眼的。（陵国的女子找夫婿看颜值的不多，大多数是看才学）
　　能来上学的女学生家境不可能太差，而这些家境不错的女学生要么是早早定下婚约，学习只为图个面子；要么是一心求学，指望着出人头地，做女官，为君分忧、青史留名的。
　　吴九霄可不想这些未来的栋梁之才栽在一帮纨绔弟子的手里。要是都去花前月下了，那还得了！你以为这是话本子的旖旎故事么？
　　别小看这一小小的改革，造成的影响直接造福陵国数代不止，使其在军事、经济、政治、文化学术等方面有了质的飞跃。吴九霄在位之时，出现的英明女官不胜枚举，最为著名的便是她的当朝宰相，施胜楠。她提出了‘招夷展学’、‘严法松税’等重要决策，使得陵国在五年间国力得到空前繁荣昌盛。各国国主对其十分忌惮，派出各种杀手想置她于死地，然而最后却都不了了之。
　　这个奇女子当年所读的是位于金陵鼓楼的‘文殊书院’，书院建在皇城外的大感慧寺畔，每日佛音袅袅，学生们伴随着沙弥们诵经之声起床读书，迎接朝阳，也别有一番趣味。施胜楠上书院的时候正赶上吴九霄的‘己巳变法’，她也成了受益者之一。
　　后来，年纪大了的施胜楠告老还乡，享受着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时，偶然某天被大孙子追问，自己年轻时候最痛快的日子是什么时候，施胜楠那一双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爆出晶亮的光芒，毫不犹豫、带着得意和恶狠狠地语气回答：“是老身当年把书院那帮混小子从大榜上狠狠踩下去去的时候！”
　　是的，虽然陵国是个男女均可为国主的国家，但是在民间，重男轻女永远不少见。施胜楠刚上书院时，男学生的嘲笑挖苦从来都不是什么新闻，当时施胜楠就发狠：若有他日，必将这些小人一个个收拾个干净！结果没过多久，己巳变法开始，要将男女学生的等级全写在一张大榜上，她们这些平日里暗暗使劲儿的女学生顿时晃花了夫子的眼：乖乖隆地洞，女子的等级居然也可以完全不逊于男子！
　　男女分班之后差异更为明显，女学生就算有不愿意学习的，但为了能杀杀男学生的面子，加上被同班学习好的学生带着，也会咬着牙学习，不图别的，就图一口气！这个社会对女人的约束太多，而考高等级是她们唯一能证明自己不比男人弱的地方。所以，女学生班里可谓上下一心，众志成城，连一个忙于描眉打鬓的都不见。
　　期末等级一出来，前五位都是女子，教女学生班的夫子得意无比，而教男学生班的则面上无光，心里把那些臭小子骂了一万遍。男学生们一个个低着头心里羞愧，也暗恨这些女的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不做女红反而跟他们这帮未来祖国栋梁抢起饭碗来了！
　　等到第二个学期，男女班的学生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地拼命学习。男学生见到女学生一声冷笑，女学生见到男学生一个白眼。
　　载谊舴艋，动辄覆兮。
　　期中等级出来的时候，由于男生班的奋起直追，第一被男学生班的一个学生拿走了，第二才是施胜楠，男学生各种嘲讽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各种难听的言语铺天盖地向女学生们袭来。施胜楠当场红了眼，全班的女生不少都抱在一起哭了。
　　从此以后，男班、女班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不过也是那时候起，女班的所有人一个个都前所未有的认真学习起来，比之前更加疯狂。
　　至于施胜楠，她再也没有将‘第一’这个宝座拱手让给任何人。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陵国各地。
　　论操纵人心，没有人比吴九霄做得更妙。

　　不知不觉，吴九霄走到了食堂门口，几个光鲜靓丽，美眸善睐的自信女孩儿正等着自己。李壳上前挽住吴九霄的手，笑眯眯的说：“走吧，我们去吃饭。”
　　“也好。”吴九霄不动声色的抽出来自己的手，她不习惯与人这么亲密，脸上还是带着浅浅的笑容。
　　李壳毛茸茸的脑袋高兴的晃了晃，一行四人撩开食堂的塑料帘子，排队打饭。
　　吴九霄去买面条，打面条的窗口人不是很多，很快就到排到了她，做面条的师傅是个漂亮的南方姑娘，见到吴九霄先是一愣，听她要青菜面之后默默的在汤底给她加了两个鸡蛋，面条得分量也比平常多了不少。
　　所以说颜好到哪儿都吃得开。
　　“过来过来，坐这儿。”陈牧歌的大嗓门很远都听得清楚，她倒也不觉得尴尬，拿出餐巾纸利索的把桌子上的汤汁、残渣擦干净，一边放下了自己的盘子。
　　夏妲蹙了蹙眉毛，有些嫌弃的撇撇嘴，但还是坐了下来。身为上海妹子的夏妲，比较爱吃甜食。她点了一份糖醋小排，一份火腿肠鸡蛋羹，一份八宝饭和一份炒菠菜，夏妲小口小口的就着八宝饭吃糖醋小排，间或伸一两筷子菠菜，或者喝一勺蛋羹，姿态优雅。
　　反观陈牧歌，盘子里装得满满的，吃相一瞧就很香。陈牧歌点的都是家常菜一类的，一份锅包肉，一份拉皮儿，一份红烧肘子，一碗冬瓜海带汤，外加两人份的米饭。陈牧歌是宿舍里唯二不注重身材保养的姑娘，她是干吃不胖的那种人。至于另一个不注意身材的人，自然就是九霄了，她天天练武打坐，不是面吃条就是喝粥，根本胖不起来。
　　吴九霄、夏妲、陈牧歌都坐下了，但是李壳还是没来。陈牧歌往嘴里扒拉两口饭，声音有些含糊：“囡囡怎么还没来啊？”
　　“没事，她肯定是去排队买麻辣烫去了，不用担心她。”夏妲吐掉嘴里的脆骨说。
　　“来了来了，让一下！”过了好半天，李壳左手上拎着五个塑料袋子，右手上端着一个大碗走了过来，夏妲险些咬到舌头：碟个小姑！（xiao一声 gu去声，上海话；‘这个女孩儿’的意思）也不怕吃的撑死了！
　　“喏，九霄，这个都是南京的小吃。喏，这个是酒酿赤豆元宵，这个是桂花糖芋苗，这个是梅花糕，这个是鸡汁汤包，这个是牛肉锅贴。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每样都买了点，你看看怎么样。”李壳坐下，一边把面前的塑料袋子一个个打开，一边介绍着。她是个很细心情商很高的姑娘（遇见帅哥除外），看出来吴九霄和自己都是南京人，想来家乡的吃食应该是她最想念的了。于是假借着来食堂的名义，李壳悄悄出了学校，专门为吴九霄买的这些吃的。
　　“哇塞，看不出来囡子你是这样的人啊，绝对的重色轻友。不行，你说那什么鸡汁汤包，我要来一个。”陈牧歌“嗖”地一筷子夹走了一个汤包，咬了一口，结果汤包里甜乎乎、油腻腻的汁儿流了她一嘴，不过陈牧歌嘴比较泼，一口气吃了个干净，还对着李壳笑眯眯的竖起大拇指，嘴上油亮亮的都省的抹唇膏了。
　　“……”李壳很无语的看了陈牧歌一眼，接着赶紧把吃的往吴九霄面前推了推，“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眼神里说不出的小心翼翼和期待。
　　吴九霄看了李壳一眼，拿起装着酒酿赤豆元宵袋子里的一个白色塑料勺子，打开装着赤豆元宵的纸碗，舀出一勺酒红色飘着金黄色桂花的酒酿，轻轻抿了一口，擎着一丝浅笑道：“不错。不过我买了面，其他这些东西你带回去吃就好。你的心意我领了，很好吃，谢谢。”
　　“你不用跟我说谢谢的，”碗里的麻辣烫飘出的热气把李壳的脸熏得更红了，“咱们是舍友嘛。”
　　“既然是舍友，那这个桂花糖芋苗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打扫了吧。”夏妲用她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指头指了指那个冒着甜香气息的袋子说，停了一下又说，“钱我给你。”
　　“妲己娘娘请慢用！”李壳把碗推到妲己面前，实际上心里乐翻了。夏妲口嫌体直的模样真是……
　　夏妲默默地吞桂花糖芋苗，香甜软糯的口感一下征服了她。
　　嗯，可以考虑给自己的迷妹们安利这项美食，写到博文里，就说，桂花糖芋苗，美容养颜，健康助眠。
　　夏妲心底琢磨着一个个可靠的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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