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悄咪咪亲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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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房间整个暗了下来，只有窗外楼房投进来的微弱灯光。
张穆就着这点灯光看着程家定从门口摸到床上，然后感觉到身边的床榻微微陷了下去，之后就是人体的温度。
房间里开了空调，常温的26度，不冷也不热，正好可以盖一条薄被。旁边的人上来了也没有钻进被子，直接就着床躺了下来，双手枕在头下面，像是要聊天的架势。
“你……”张穆发出一个单音，发现自己声音有点紧，顿了一下，才问道：“你怎么跟你妈说我留下来的事啊？”
“就说你家里没人，这几天住我们家呗。”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程家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发现张穆板板正正地仰面躺着，他侧过身子，手撑着头问：“你不会是第一次来别人家里玩儿吧？”
张穆没说话。
“哇，还真是啊！”程家定大呼小叫，随后又科普起来：“这种事很正常啦，我还没搬来这里的时候经常和我朋友玩通宵的，不过你又不玩游戏，而且……对了你平时在家都干什么？”
“做家务。”
气氛停滞了两秒，张穆不好意思地又开口：“还有看小说。武侠，修仙什么的我都看。”
“那玩游戏呢？街机不玩那电脑游戏呢？也不玩？”说到游戏程家定就整个人都侧了过来，像是临时兴起一般说道：“明天早上我们去医院，中午在外面吃，下午哥带你去网吧，我带你玩网游！”
没等张穆应声，程家定继续说：“我明天带你玩剑侠，我跟你说，我在里面超厉害的，我……”
随着程家定高高低低的声音，张穆及其配合地表达着自己因为他的描述而带来的兴趣，一开始只是应付，后来也渐渐产生了想玩的冲动，倒不是程家定把游戏说的有多好玩，而是他那一句句的“我带你练级”“我们一起杀上武当”“我们一起……”等等，这样的描述太让人心生向往了。
一米八乘两米的床两个人睡还是很宽裕的，但是程家定越说越兴起，两人也就越靠越近，偶尔程家定会有刹不住嘴时带出来的唾沫星子溅到张穆脸上，张穆在他窘迫的表情中抹了把脸哈哈笑着，完全不介意的样子程家定也跟着笑了起来。
夜逐渐深，身边的人说话也越来越含糊，直到听到身边传来规律的细微鼾声，张穆知道程家定睡着了。
睡着后的程家定是怎么也吵不醒的，就像当初半夜时候的紧急集合，直到张穆凑到程家定耳朵边大喊大叫才把他吵醒，然后两人急匆匆地套上鞋子就跑，连袜子都没穿。
张穆放松了一直微微绷着地身子，看着程家定。
这时候的程家定已经变成仰面躺着的了，如果不是两个人靠的太近，张穆几乎要以为他们还是在军训的时候。
这两天他想了很多，军训时候的时间太紧张，他当时也只是感觉到了恐惧，而这两天在宿舍静静躺着时，他才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程家定。
像个小女生一样，满脑子都是自己喜欢的人。
这样一点也不主角。
张穆悄悄地想，可是看着程家定的侧脸，一直想象自己是小说中正在经受磨难的主角的张穆觉得，心里很甜蜜，还有喜悦。
今天下午他突然出现的时候那巨大的惊喜和不可抑制的情感在夜里重新翻滚起来。
也许我该亲亲他。
张穆撑起身子，看着程家定。
他从来都只是看着柔弱而已，所有人都欺负他，他知道自己反抗不了，没有人会帮他，所以他努力地读书，为自己争取来最好的高中。他其实一直都有自己的主见，家里人说不会给他住宿费他就自己去找工厂打工，自己给自己准备来学校要用的东西，因为他给自己定了一个要离开那个家的目标。
而现在，他突然下定决心——我确定我喜欢上这个人了，我想和他一直在一起，我要让他……张穆敛下眼睑，我，不能让他知道，但是我要让他把我当成他最好的朋友。
那现在，悄悄亲一下吧。
张穆俯下身，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停止了呼吸，就这么屏着气将唇贴上程家定的唇。就这么定住了好一会儿，确定程家定没有任何反应，张穆才呼出一口气，想：之后，好像是要伸出舌头？
张穆回忆着书里那些主角和女主角接吻时的画面，兴奋地有些发颤的伸出舌头，顶开程家定的唇。程家定睡觉时嘴巴并没有完全并拢，有时侧着身睡觉时甚至会留点口水，张穆觉得这样的程家定也很可爱，尤其是现在，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舌头伸了进去。
舌尖碰到舌尖，张穆感觉似乎有一股电流击打到自己，让自己浑身颤抖不已，但是他还是学着书里那样，用自己的舌头一寸一寸地舔舐过程家定的口腔。
牙齿，上颚，舌苔，甚至是牙床，一寸寸，仔仔细细的。
梦里的程家定似乎是被张穆弄痒了，舌头卷了几下，想把自己嘴里的东西□□出去。张穆立即僵住了，直到程家定用牙齿咬了咬他的舌头才反应过来，连忙抽离开。
程家定砸吧了两下嘴，少年因火气旺盛而呈红色的唇上沾着张穆刚急急忙忙退出时蹭到的唾液，显得格外晶莹润泽。
张穆又俯下身，含住了他的嘴唇。
随后，是一声少年情窦初开却求而不得的叹息。
你要是个女孩子该多好。
“不过如果他是女孩子我也许喜欢不上他。”带着酒意的沙哑声音低低说着。
“那时候的座位都必须是男女分开的，军训的时候男女也是不同桌的，而且也不可能睡邻床，更不可能去他家。”张穆喝了口酒，看着暮色渐沉的操场，暖黄的夕阳将跑道晕出温暖的感觉，张穆的指尖却冷得发红，他说：“一切都是注定好的那样，注定一切的开头都那么美好。”
“你知道吗，那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他带着我玩了整整一个国庆，他爸妈还在国庆的尾巴带我们去了一趟游乐园。虽然他说他已经不喜欢去游乐园了，可是那天他是玩得最疯的那个，拉着我把所有刺激的游乐项目都玩了一遍。”张穆说着这些话，眉眼里的怀念还有温柔几乎能让杜科想象到当时那两个小孩有多开心，但是他眼中还有一抹笑意，是杜科这样的外人不可能猜到的。
那时候游乐园快关门了，程家定的爸妈都已经累了，可是程家定还说要去鬼屋，他们就让他拉着张穆俩人去，他们先回车里。
原本程家定是想看张穆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的，还带着他爸爸的相机准备拍下张穆吓得不行的照片来嘲笑他，谁知道张穆一点都不害怕，甚至在中途窜进一个小门里，在程家定以为他走丢了正心急时从旁边猛地跳了出来，程家定当下就惨叫了一声！毕竟当时的鬼屋也只是做个场景，并没有突然跳出来的工作人员什么的，张穆这一出就把程家定吓得不行。直到听到张穆笑得直抽搐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追着张穆一直跑到鬼屋外面去了。
假期结束后他们就没有再这么亲密过了，不过每个周末他们都会一起出去玩，程家定带张穆打游戏，或是两个人一起去市图书馆，张穆在小说区看小说，程家定则去找计算机的书看。
张穆还记得程家定从那时候起就一直跟他说要去学计算机，想到这里，张穆带着一种类似于炫耀的语气说：“大科，你知道程家定现在是做什么吗？”
不等杜科回答，张穆就自己说了：“万亚科技的总策划！”
“他以前就说要自己做游戏，现在就当了总策划，是不是很厉害。”
杜科看着张穆有点发红的脸颊，知道这人也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回复，就继续听着这个男人叨叨逼。
然后杜科就听到了一段暗恋史。
张穆说程家定打游戏的时候总会护着他，而他的职业是奶妈，他们是固定队。
张穆说程家定有几次课堂习题没做，他就把自己的书和程家定掉了个个，程家定逃过了一劫，他因为成绩好而只是被老师随口说了句。
张穆说他每次帮程家定一起交作业时就把自己的作业本在压在他的本子上面，他就是喜欢两个人作业本叠在一起的感觉，发作业的时候两个人的名字也都是紧挨着的。
张穆说期末考的时候，他帮程家定划英语的复习重点，程家定帮他练习数学习题，他们经常一起复习到晚自习结束。
说着说着，张穆突然拿出一本练习本，他一页页翻开给杜科看，说：“这都是我和他之间特别好笑的对话，你看这个，他说他吃鱼把刺卡在牙缝里，然后张嘴给我看，说这是他的恶魔尖刺哈哈哈哈，蠢得要命。”
杜科其实并不觉得好笑，可是也捧场地笑了一下，他就着张穆的手看这本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很多琐碎小对话，很日常，如果是当事人来看，应该是会觉得很有趣的。
耳边张穆的笑声停了，杜科看到他的表情，突然也跟着觉得难过起来。
“就只剩这本了。”张穆愣愣地看着这本并不厚的练习簿，他轻声再次说到：“为什么他不是女孩子呢。”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悄咪咪亲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