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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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立刻当机了一下，这久违的熟悉感一下子把我包围，我突然感觉世界天旋地转。
人群开始躁动，不知是谁，大力撞了下我的肩膀，怀里的酒坛差点一个不稳摔落地面。
“借过！”一头长长黑发，和我差不多高的女孩与我擦肩而过，这声音，明明就是刚才在人群里语出惊人的那道。
我马上回过神，想拦住她，可这人已经跑得不知踪影，只有我傻愣愣地在原地。
这时谁喊了一句：“刚才那丫头是小偷啊！！快抓住！别让她跑了！！”
人们这才大梦初醒般，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已经一马当先地追了过去。
我的内心陷入挣扎：追，还是不追？
可是追上了，又该怎么开口呢？
我深深望了一眼那位少女消失的方向，继而抱着酒坛往相反的方向离去。
如果有缘，定会再见的。
“嘀嘀。”小乔师姐发来一条消息。
我点开。
耳边传来小乔的声音：“你在哪儿？”
我看了看四周，开口道：“还在主街道这儿。马上回去。”
“啊…那就好。李太白和你在一块吗？”
我茫然：“我是和大小姐他们一起出来的。”
“估计又是在哪儿喝醉了……瑶瑶师妹，你快去寻寻他，不然这人铁定又是醉在外面一宿，这可不行。烟花大会马上要开始了，我做好了甜点等你们，快点哦。”
“啊？？？”
我关了通讯器，猛地感到一阵无力。
话是这么说，长安街这么大，我要去哪儿找这个人啊！！嗯？？？
我长叹一口气，只好盲目地一家一家客栈找过去，中途想了想，顺带连青楼也全部搜查了一遍。呼，好险，有几次我差点就要被强行留下来了。
终于，就在我面容憔悴，筋疲力尽，衣服上还有好几个口红印地出现在这未搜查的最后一家客栈门口时，我发现了那罪魁祸首的身影。
跨坐在软座上的这位身体轻轻靠在椅背上，下颚微微抬起，一双魄人的桃花眼似闭非闭，长长的睫毛在眼部投下一片阴影，薄唇时而紧抿，时而微张，脸部线条柔和俊美，漾人心神。这人一手轻捻酒杯，食指在桌上有节奏地翘着，一下一下，似是在迎合台上的小曲儿，和平时的形象又有些许不同，前襟的领口和呼吸，乱了些许。
而又唯一不变的是，美酒在旁，佳人作伴。
周围围坐了一些姑娘们，位位笑若银铃，面胜娇花。这名胆大的牵牵他的手，那名为已空了的酒杯斟满新的美酒。甚有更胆大的，伸手直接捋了捋这人棕褐色的额发，笑嘻嘻地将自己的气息扑向对方，调笑着，打闹着，无端显得亲近许多。
李白只是瞌眼慵懒浅笑，偶作应答，模样风流又倜傥，刚好讨姑娘喜欢得紧，且又不由得吸引了别桌姑娘的频频侧目。
我突然没了打扰他的兴致。
我抱着酒坛，独自坐在了距其不远的另一张桌子上，要了酒杯，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台上唱的什么曲儿，咿咿呀呀地真难听。
我手一抬，闷了口酒。
呸呸呸，这酒怎么苦的？！登时，我一口酒憋在嘴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不远桌传来一声声:“公子好酒力！公子再来一杯？”前娇俏的惊呼声。
不知怎的，那口让我憋屈的酒，一下子滑入了食道。
“李公子，李公子可别睡啊~再为小女子作首诗如何？”
我木讷地将酒倒满，又一口闷了下去。
这杯下肚，喉咙火辣地更厉害，眼泪也被刺激地流了出来。
我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满杯酒。
“姐姐可太得不知厌了，倒不如让公子再饮尽这杯春风醉，我们再来一起划拳猜谜如何？”
明明应该是被放下的酒，不知怎的突然不受控制改变了路线，整个喂进了我嘴里。
我擦擦嘴。
其实曲儿还行吧，但就是旁边那桌的噪音太大了，难道没人管的吗？
“好主意！！”
“好啊好啊——”
不知为什么，心里一下子很火大，我直接抱起酒坛猛灌几口。
“好吵……”我喃喃。可是没人听见。
“哈哈哈，公子可算输了。这输了呢，就要有惩罚，就罚……罚你当场再饮三杯，如何？”
原本呛人的酒，现在已经逐渐能接受了。
我继续灌着，想忽视这扰民的噪声。
随着酒坛的慢慢见底，耳边的噪音仿佛也如潮水般真切地消退了。
台前曲儿的声音也缓缓变得缥缈，触摸不到了。
周围的声音变得像是在另一重意识般，忽虚忽实，忽梦忽醒。
“输了输了，公子又输了。”
“罚酒罚酒，可不许耍赖！”
不对，还有，是谁？……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呵，人生得意须尽欢。姑娘的美意，可胜过这杯中美酒。”
最后一下，“咚”地一声，是什么砸在桌上的声音。
世界，总算清静了。
不远处传来咚地一声，随后是酒坛被狠狠砸向地面的一声巨响。
“啪。”
“哐。”
所有客人都停下，茫然地瞧向那边，查看是什么动静。
李白的杯盏停在唇边，视线也闻声转向那边。
由于灯光的缘故，那人着一身青衫，身形有些不稳，却还是摇摇晃晃站起来了。
李白挑挑眉，这丫头，怎会出现在这儿？目光又移向洛瑶脚边那已空了的酒坛。李白双眸微微眯起，心里顿时有了不大好的预感。
果然，洛瑶站稳后，停顿不到几秒，便径直走向旁边那桌客人，自来熟地坐了下来，还伸手夺了那桌客人手中的酒坛。
幸亏那桌客人脾气倒也好，看见这么有趣的人，非但没有赶走，反而还攀谈了起来。
所有人都转回了视线，一时间，气氛又重新热闹了起来，台上的戏子也开始继续唱曲儿。
那人不知餮足地一味只管给自己舔酒。
一杯。
两杯。
三杯。
李白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向那边走去。
周围的姑娘们一下没反应过来，都噤了声愣愣看着。
“公子这样牛饮，当真无碍吗？”同桌的客人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人饮酒的速度。
“无碍。”洛瑶用袖子擦擦嘴角，又重新举起一杯。
眼见这杯酒也要入喉。
一只碍事的手将其夺了过去。
预想的冰凉感未到，洛瑶倏地睁开眼睛，聚焦眼前这位不羁的白衣侠客，不由怒气腾腾：“你干嘛抢我酒？还来！”
李白饶是没还：“既然不胜酒力，为何非要把自己弄成烂醉如泥才肯甘愿？”
洛瑶紧盯眼前无赖的这人，没好气地说道：“你走开，别坏了大家的兴致。”眼神还不经意地往他原来那桌瞟了一眼，冷哼一声，重新拿过一个酒杯，倒酒。
又是毫无悬念地落空。
“靠！”洛瑶掀桌。
李白蹙眉：“不许讲脏话。”
洛瑶抽出鞭子：“李太白，你不要总是欺人太甚！”
李白一手稳稳接住落下的鞭子，停顿了下，腕部使力，让鞭子反向晃了几圈，反而牢牢缠住洛瑶的一只手。
“什么？！”
看见洛瑶挑衅不成反而落得一整条手不得动弹的懊恼样，李白很没道理地愉悦了许多，嘴角一勾，继续火上浇油：“就欺你，又如何？”
一句泼皮无赖还未喊出口，旁边的姑娘们终于忍不住发问了：“李公子，这位公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还在负隅抵抗的洛瑶，闻言突然安静了许多。
洛瑶抬眼，冲眼前这人笑笑，一双眸子狡黠不堪，很显然地有了一肚子坏水。
李白一看这眼神，深谙一句不好，连捂住这人的嘴向外拖走。
可惜还是慢了一点。
“他是我的姘头哈哈唔唔唔唔唔唔……”
一连串吸气声发出，全场都安静了。
李白低声警告道：“丫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还是有几个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的姑娘替李白打抱不平地冲洛瑶喊道：“你这狂徒，怎可随意毁公子清誉！”
李白始终死死捂住洛瑶的嘴，将她往门口带，非常抱歉地冲这边说道：“李某还有些事未解决，先失陪了。”
“呜呜。”
突然，感觉到手背被一滴冰冷的液体滴溅到，李白愣了一下，像是被烫了般松开手。
刚松开手，手就被重新拉住。这人另一只手探上李白后颈，往下猛按，最后垫脚。
李白不可思议地微微睁大了微瞌的双眼。
唇上覆着的，是这紧闭眼睛，眼角还有虚伪的眼泪的胆大包天的丫头贴上来酒气纵横却馨香温软的双瓣。
浅尝辄止地触碰了下后，洛瑶微微顿住，又想起什么，接着松开贝齿，恶意舔了一下这人的唇。
李白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人轻薄了。
谁知这人立刻主动放开了手，不在意地揩了揩眼角的眼泪，本人还非常生气地冲旁边一群人喊道：“看什么看，没看过龙阳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白想也没想，一秒都没有耽误地把这个醉了就喜欢闹事，演技逼真到另人绝望的女人带离了原地。
以至于错过了后面一大片昏厥倒地的姑娘们的声音。
“李！太！白！我告诉你！！我恐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洛瑶整只被抗在了肩上，正以超码的速度被带到了长安城上空。
李白几乎是想也不想反击道：“你居然还会有怕的东西？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只知道一贯胡来？嗯？”
“小肚鸡肠！！不就亲了你一下，有必要像个姑娘家家一样要死要活吗？！”
李白收紧了手中的力道，后放松，深吸一口气，缓声道：“你再多说一句话……”
“呸！矫情！我就受不了你这做作的样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白松开了手。
下一刻，洛瑶的眼泪就飙出来了。
洛瑶直线坠落，但很快，在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时，李白又重新接住了她。
洛瑶这回真真切切住嘴了，模样双目失焦，四肢僵硬。
“知道自己错了么？”
过了好一会儿，洛瑶才缓过神来，身体才恢复感知，她平静地看了李白一眼，也不回话，随后将头垂下来，蜷缩成更小的一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紧接着是啜泣声，再后来是抽泣，再然后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李白错愕整整有很久，才加快速度来到不远的一座小山头。
洛瑶哭了好半会儿，越哭越气，一张脸都憋红了，想说话，却哽咽地吐不出字，只能越来越气，越来越憋屈。
李白只好走过来蹲下，顺顺气：“有话慢慢说，不急。”
“我……我……我……”
“什么？”
“我呸！！”
“……”
喘了好些气，洛瑶才能连串地吼出去：“李太白你是不是缺心眼！那么高你就这样把我扔下去？？呜呜…你明明知道我恐高……呜刚刚心跳都要停止了你知不知道……呜呜也就你干的出这丧尽天良的事呜呜吓唬我好玩吗呜呜呜呜呜坏家伙……”一边发泄着，眼泪还止不住的往外流，腔调也越来越委屈了。
李白被这态度变得愈发恶劣，还喜欢把一切错赖在别人头上并企图掩盖自己所做过的一切的家伙闹到没脾气，只好投降认错：“是我的错。”
“那当然了！！”
李白再次蹦青筋。
洛瑶突然又很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什么？”李白掰正这人的脸，手指再微微动了动，将这张怎么看怎么别扭的陌生脸去掉了，果然，后面露出一张眉毛愤愤拧起，面部却绯红的清秀脸。
李白嘴角勾起，露出一颗小尖牙：“刚刚说我坏话？嗯？”说着惩罚地掐了掐那红扑扑的小脸。
“呜呜……”洛瑶的脸特别好捏，无论什么形状都可以捏出来，所以免不了反反复复被捏。
“我说……我讨厌你！！”洛瑶被迫看向李白眼睛，却有些躲闪。
“再说一遍？”
“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才怪。”
“？”
“我喜欢你。”
洛瑶把脸别开，眉毛竖起，宛如炸毛状态：“没什么别的意思……你不要想多了。我喜欢你，但这和你没关系。”
李白不笑了，只是凝视着她。
气氛突然变得很沉默。
洛瑶最受不了这种样子，只能猛地一抬头，嚷嚷道：“都说了和你没关系……唔。”
近在咫尺的距离，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和唇上异样的触感。
统统来自一个人。
洛瑶脊背像是穿过一道电流，大脑也变得不灵光了。
“……唔。”
手……伸了出去。
明明是要推开这人。这样做才没错。
为什么……
手捏成一团。
贝齿被撬开，舌尖放心地探入，一次次攻击着口腔最敏感的点，一步步攻城略池。一步步深入，一点点夺走呼吸。
这次，才是真正的吻。
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是如雨的烟花，骤然绽放，赵亮了宁静的夜空。是破灭前的壮丽，只为留下美丽的倩影，直至灰飞烟灭。
你这只……坏狐狸。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