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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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珂有点心事。
他难得没在俞玦吃饭的时候围在一边凑热闹。
这条漆黑的巨蛇从一棵树换到一棵树上，看上去有些焦躁。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情况，因为俞珂现在似乎根本没有用来烦的事情。他拥有一大片领土，一条深溪将他的领土两半，水源给他带来了无数猎物——他甚至能吃到肉多脑瘦的栎栎鸟。而同时他身为一条强大的灵蛇，周边三百里皆以他为首，压根没有所谓的竞争对手。
俞玦其实觉得挺惊奇的，俞珂这脑袋瓜子里除了吃喝拉撒跟缠着他，居然还能想到别的事。他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看着俞珂在那边把自己打成个结。
俞珂从树上下来，游到他面前：“嘶嘶嘶嘶嘶嘶嘶。”
“……………”就算自己同为灵蛇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俞玦别过头，不耐烦的把蛇头推到一边。
俞珂凑上来：“嘶嘶嘶嘶嘶嘶嘶。”
俞玦头偏向相反的方向。
俞珂再次凑上来，俞玦以为他还要不停的吐芯乱嘶嘶，准备开口骂他，猝不及防之下被拒绝了两次已经很不耐烦的俞珂刷了一脸口水。
俞玦抹了一把脸：“…………………………”
为什么灵蛇会有吐口水的癖好？
俞珂缠他上树后，迅速的自己遛下来。俞玦没懂他什么意思，刚想下去看看，就见俞珂突然回头，支棱起脖子，张嘴冲他露出獠牙。
这下懂了，他想出去，不方便带着俞玦，在警告他不许乱跑。
俞玦露出个微笑，把散落到身前的头发勾到背后。
俞珂看着他的笑，愣了一下，又游到树下，叼起之前那个兽皮做的短衣，耀武扬威的撕成碎片。
俞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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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珂潜伏在水中，在水面上露出半截身子。深溪的大部分河域都水流湍急，俞珂没办法让自己静止在原处，迫不得已找了片距离他领地遥远的浅滩，藏在水里等待猎物送上嘴。
浅滩之上堆有数块大石，因为深度较浅，水很少泛起巨浪，因此这些石块仍然保留着最原始的棱角，只有被水浸透的地方生了一层青苔。浅滩上方长有一些低矮的树木，这些树木在长年累月的生长之下顶部枝桠纠缠在一起，遮天蔽日的盖在浅滩上方，俞珂在水面露出的一小节身体上蹭了些青苔，乍一眼看上去仿佛是陈旧的浮木。这块水流平稳，细波荡过撞上蛇身，分出了个菱形的叉流。
即使正午这里也没有多少日光，潮湿与阴暗是苍苔最喜爱的环境。俞珂在水中很耐心，他凭借水波的振动，感受到有猎物送上门来。
这次的捕食不是给他自己，他要送给他的隔壁，作为礼物，感谢隔壁愿意让他到自己的领地寻找俞玦。
俞珂从有记忆以来便独来独往，在半虚界茫茫然过了十余年，从来没人教过他在对其他人表达写意的时候要用到礼物，但他自己却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说俞玦以为他的脑子里只有吃喝拉撒和缠着自己求顺毛是错误的。
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枝桠中漏到水面上，洒了一层银色的光。白色的蹄子被水浸湿了绒毛，水面上飘有的一层细碎的青色植物纠缠在它的毛发中。
它的体型较小，与昨天他抓给俞玦打牙祭的兽类大小相仿，不过它的头顶没有好看的四只角，而是在天灵盖上长有一根角，在顶端错落分叉。身上披了层单调的枣红色绒毛，背部没有一丝杂毛，唯有尾巴与四只蹄子是雪白色。
它轻轻的踩着水面，水波迅速荡起，俞珂一动不动。
他以前吃过这玩意，味道算不上太好，他记得这种生物是群居动物，俞珂准备逮一直大的。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它是趁着其他同类在睡觉的时候偷偷跑出来的，太阳过于炎热，浅滩附近周围很凉快。
它慢慢安静下来，这儿看上去非常平静，它搅的水面波动不止，浮光跃金。水中央斜插着不少浮木，随着日久天长的流水浸染，它们的颜色比夜晚还要漆黑，上面长了不少细碎的深绿色苔藓。
它舔了舔水面，俞珂这才注意到，它的鼻子上方顶了个很突兀的白毛，就正好长在它的双眼之间，形状很像一颗拉长的水滴。
时间过了太久，它的同类仍然没有过来，安宁让它慢慢放下戒心，懒散的卧在水前，枣红色的皮毛上粘了不少苔藓。
它跟之前的俞玦一样，都偷跑了，俞珂想，幸好俞玦没有被别的生物吃掉。
他轻轻的往前游动，彼时恰好起了风，不少叶子轻飘飘的落到了水面，水波泛皱，完全掩盖住俞珂游过留下的痕迹。
它往水里走了几步，让水面淹过它半个身子，看样子是准备叼起那片落到水面上的叶子。
俞珂猛然向前扑去，他几乎都要缠上这头完全不知道危险降临的小兽，尾尖突然被什么咬了一口，俞珂大怒一下放弃即将到嘴的小兽，转头怒气冲冲的扑向水底。
他要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知道，不是谁都可以咬他的尾尖！
小兽被俞珂溅起的水花洒了一身，它受惊之下，惊恐的窜上岸，水面再度回归平静，细波阵阵。
水中昏暗，俞珂一眼就盯上了前面那个往深水区逃窜的巨大背影。
或许二十米的巨蛇在陆地上算是一个大玩意，但是放在水中可能就算不上什么。俞珂的身影比前面那条大鱼快的多，眨个眼就扑到了它前面。
大鱼脸上挂了个过长的嘴，形状扁平，颜色看上去依稀是白色。脸形像一个竖起来的梭子，两边挂了双肿泡眼有点像是它的眼皮。背部高高隆起，身体颜色为深青色，长了不少黑色的圆形大斑点，乍一眼看上去有点像脓包。它的体型相当巨大，自动速度比较慢，才让俞珂轻易的抄到它前面。这么大的水底生物一般不会出现在浅滩，俞珂搞不明白为什么这玩意会突然浮上来。难道是单纯的为了咬一下自己的尾巴？
它看上去体型巨大，被俞珂整个缠上来以后就完全没了办法。俞珂对待它可不像对待俞玦那么温柔，直接绷紧全身肌肉绞断它的脊椎，它用一双肿泡眼狠劲看着俞珂，扁平的嘴巴妄图咬他一口，俞珂盯准它的喉咙一口咬了下去，它的喉咙那儿反而是一片白色，在昏暗的水底好像靶子一样招眼。被呲了一口腥血之后，俞珂慢慢放松身体，巨大的鱼身缓缓的沉到了水底，惊走一片小鱼小虾。
它的长相实在太有碍观瞻，单单是身上那些很像脓包的黑色圆形斑点就让俞珂倒尽胃口，它潜到水底，围着鱼身绕了一圈表达自己的唾弃之意，这才注意到这条鱼屁股后面还多根东西。
片刻之后蛇浮出水面，小兽早都没了影子，蛇得意洋洋的泅水上岸，嘴里叼着条青黑色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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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珂怎么还没回来？
夜很深了，天边隐约有个月亮的影子。没有月亮的夜晚，星星就特别明亮。空中只有数缕薄云，朦朦胧胧的罩在天空上。
即使是去捕猎，也不应该到现在还不见影子。
俞玦晃荡着两条腿坐在树杈上，偶尔有风起，卷了一地落叶胡乱飞舞。
他懒洋洋的靠到树干上，捂嘴打了个哈欠，一条冰凉的玩意掉到了他头顶。
俞玦把它从头顶扯下来，掐在手里。
细小的黑蛇吐芯，刷了他一手口水。
俞玦：…………………………
俞珂：…………………………
对视片刻后，俞珂羞愤欲死的缩回他的手心。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