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浴室 ...
-
白绎阳受伤了，匕首插得深，甚至伤到了小腿骨头，一道扭曲的伤疤将永远留在他的腿上。
而另一边的手腕，在打斗中也受了伤，医生把它固定住后嘱咐白绎阳住院观察一段日子，切不可随意活动。
这对模特来说，是个不小的影响。伤筋动骨一百天，白绎阳这一受伤，所有拍摄都不得不暂停，连艺考都要受影响。
一切让白静很是内疚。
不过，让白静真正对白绎阳感到抱歉的远不止这个。
那天，在白绎阳抱着惊魂未定的她去医院的路上，白静在白绎阳怀里惊醒过一次。
几声车鸣自远处飘忽传来，车窗外的夜景向后飞快逝去。
额角渗着血的白绎阳，一脸苍白，睫毛轻颤，却依旧对她笑得温柔得一塌糊涂。白绎阳的眼睛生得极好看，定定地看着人时显得特别深情，里面又夹杂着年少的真诚，天真浪荡地像要望穿你的灵魂似的。
一瞬间，白静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完蛋了，她心动了。
白绎阳还是那个白绎阳，还带着小孩子性子，有时不知分寸地对她过分亲密，有时又没有缘由地对她生闷气。
白静却不是那个白静了，喜欢上自己的弟弟的事实，让白静坐立不安。一方面她的道德心时时在谴责她，另一方面她开始不受控制地做与白绎阳有关的梦，每次半夜里大汗淋漓地醒来时，她都想扇自己一巴掌。
没过多久，白绎阳就可以出院了。出院那天，白静向单位请了假，买了最好的支架、轮椅来接他回家。
说是回家，白静已经不住那儿了。意识到自己对白绎阳的感觉后，白静借口“单位离家远”在外租了房子。
白静在病房前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单人病房里，窗明几净。白绎阳正翻着一本杂志来打发时间。护工已经给他换好了衣服。
“姐，来啦！” 白绎阳听到声响，笑着抬头向白静打招呼，把杂志随手放在了床边柜上。
“嗯。”轮椅被推到床边，白静把白绎阳一只手绕过她的头，搭在她肩上，又搂着白绎阳的腰，扶他下床，“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行。”白绎阳坐到轮椅上，鼻尖都是白静刚刚贴着他时秀发散发的香味。
真好闻啊。白绎阳摸了摸鼻尖。
“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白静拿起床角的衣物袋，放到轮椅后的网格袋里，“我不住家里了，李嫂也回了老家，她推荐了另一个人……”
“我不要！”白绎阳突然坚决地打断道，“我不喜欢和不熟的人在一起。”
白绎阳抬手拉住白静，语气软了下来：“我不能和你住一起吗？姐姐。”
白静一愣，“和我住一起？可是我最近忙实习，没法好好照顾你。”
白绎阳听闻立马笑得一脸灿烂：“没关系，不会很麻烦的，姐姐。”
在这个世上，有的人卖卖乖，别人就无法拒绝他
说的就是白绎阳。
傍晚，白静无奈地把白绎阳接去了她的出租房，下了前天买的挂面，煮了2碗肉丝面作晚饭。
两人坐在小桌边，面对面“呼哧呼哧”地吃着，热气腾腾。
“哎呀，坏了。”没吃两口，白静突然停下，“白绎阳你不是不吃香菜吗？我忘了！”
说着白静赶紧凑过去，去挑白绎阳碗里的香菜。
白静有些近视，再加上雾气，为了看清楚，她凑得极近，鼻尖都快碰到汤面，像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小瞎子。
白绎阳心里觉得好笑，按住了白静握筷的手，“别挑了，只要是你煮的我都喜欢。”
为了证明，白绎阳随手挑起一筷子面，就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啊嚼，还作出夸张的好吃的表情。
白静哑然，红着耳朵收回手，“那……那就好。”，说完低头继续默默地吃面。
白绎阳怔了怔，把面咽了下去，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最近面对他时不太正常的白静。
白静最近好像总是老躲着他，来探病时眼神躲躲闪闪。和他说话时也不像以前热情，还突然搬出去住。
两人各怀心事地吃了大半碗面后，白绎阳终于忍不住了：“姐，我最近有惹你不高兴了吗？” 白绎阳握紧了筷子“我……被讨厌了吗？”
啊？什么鬼？
白绎阳发现她最近不太正常了！？
白静一下被呛住，一口汤面卡在喉咙里，“咳咳咳……没有没有”她连忙否认，慌张地拿起纸巾擦擦嘴角掩饰。
白静不安地看看白绎阳，低头开始搜肠刮肚地找借口“我最近不在状态是因为……那个…嗯…感冒了！”
“啪嗒。”白绎阳生气地撂下了筷子。
白静心里一惊。
看来白绎阳不信……好吧，这理由是挺瞎的，她一没咳嗽二没流鼻涕。
白绎阳伸出双手，坚定地捧举起对面白静低着的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为什么骗我？”
白绎阳第一次对白静黑着脸、语气冷淡又气势汹汹，和他平常那温柔迷人的小天使样子很不一样，有一种反差萌，又盐又苏，让人想跪下唱征服。
白静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白绎阳一愣，“你脸红什么？”，收回仿佛烫到的手，讪讪道，“心虚了吧。”
说完拿起靠在桌边的支架道：“算了，我吃饱了，洗澡去了。”接着头也不回地撑着支架走了。
白静逼自己定了定心，一个人开始默默在客厅里收碗筷。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传来，让白静开始莫名烦躁。
这才刚开始，她就快藏不住自己的小心思，以后可怎么办？难道坐等白绎阳发现后被他一脸愤恨地指着脸骂：“我把你当姐姐，你却想上我？”
白静打了个冷颤，摇了摇头。
太可怕了，同住果然不是一个好主意。
手机铃声突然从兜中传来，白静掏出一看，是代替李嫂的家政阿姨。
“喂，阿姨？”
“喂，小静。绎阳的衣服我拿来了，我在你小区里，你几号楼啊？”
“20号101室，阿姨。”
“哎，好。我马上到。”
电话刚被挂断，一声巨大的闷响从浴室传来——有人摔倒了。
白静一听到动静连忙冲到浴室门口，猛捶门道：“白绎阳！！你还好吗？”
浴室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浴室的门锁是坏的，白静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
狭窄的浴室里雾气缭绕，瓷砖墙湿漉漉的，什么东西都蒙上了一层水汽，镜子上也都是雾，看过去什么都照不出来。
封闭的浴室开着暖气，湿热得很，进去后让人一下子有些呼吸不顺。
水声依旧哗啦啦地从挂帘后传来。旁边的架子上整齐地放着白绎阳的已经脱下和准备换上的衣物，显然白绎阳现在什么都没穿。
白静心里有些打鼓，想转身离开又担心白绎阳的伤。
最后，她还是对着挂帘小心翼翼地问道：“绎阳…你摔伤了吗？”。
“唔…”吃痛的声音从挂帘后传来，“姐…我摔倒了，现在动不了，快扶我一下。”
说着挂帘被里面一手撩拨着要打开。
“等一下！！”白静大惊失色地喊道。她抓起一条长毛巾从挂帘上方扔到里面，“你先围下毛巾！！”
白绎阳抓着挂帘的手顿住了，最终松了开来。挂帘上淡淡的影子动了动，白绎阳围上了毛巾。
“嘶——”的一声挂帘被一下子打开。
白静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她的口水。
冲澡摔倒的白绎阳跌坐在浴缸里，横过来的长毛巾只遮住了腰下到膝盖的位置，白皙身体的裸/露在空气中，湿漉漉地挂着水珠；墨黑的湿短发服顺地贴着；脸颊因在热气中蒸得久而出现两抹暧昧的红晕；眼神楚楚可怜地央求她过来扶。
白静注意到白绎阳腿伤裂开了，一缕缕血丝漾在水里，身上也沾到了些。白绎阳看起来像一个被玩坏了又欲求不买的玩具，委屈地求白静再玩一场。
白静单手用大拇指指甲掐了下自己的食指，强迫自己清醒一点，咳嗽两声掩饰尴尬，伸手去扶白绎阳。
“你先把外套脱了” 白绎阳出声道。
“啊？！！”白静手伸到一半停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白绎阳。
“不然你大衣会湿。” 白绎阳回答得一本正经。他看着震惊的白静，打趣道，“姐，你是不是想歪了？”
白静这才反应过来，局促道：“才没，没有呢”。她飞快地脱了外套，伸手去捞白绎阳。
白绎阳对于白静来说实在太重了，白静试了试，最后只好脱了鞋子袜子，跨进浴缸去扶，白绎阳的手环着白静的脖子，身子贴着她，两人打算借力而起，白绎阳手臂上的水沾到了白静脖子上，顺着脖子滑到里面，起身到一半的白静顿时脚一软，一个不稳，带着白绎阳狠狠地摔倒在了浴缸里，直撞得眼冒金星，衣服也湿了。
白静揉着脑袋向白绎阳道歉，正打算再起身之际，浴室外传来了屋门正被打开声音——糟糕，家政阿姨到了。李嫂有她出租屋的钥匙，想必是给了这个新阿姨。
浴室正对着屋门，屋门一打开就可以看到两人湿身戏水play这解释不清的画面。李嫂嘴巴碎得很，什么事都往外说，要是新阿姨告诉了他，不用两天，这新闻就传遍大江南北了。
白静窘迫地想自杀。
“吱呀——”一声被打开。说时迟那时快，白绎阳同一时刻“嘶——”地一下拉上了挂帘，他按住还没起身的白静，独自起来坐在浴缸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浴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