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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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和某烂人的斗智斗勇永远不会结束，这家伙好像一支热追踪导弹，直直地冲着我飞过来，不屈不挠，好像我是他莫大的乐趣。问题是，我好像也习惯性地和他死磕，无论是在训练场真枪实拳，还是只在食堂磨嘴皮子。
遭遇战、麻雀战、挖陷阱、埋火药，总之用上一切可以用上的手段，我企图在某一项上扳倒他。不过坦白讲，我胜利的可能性还是远远小于看到他略带揶揄的嘴角。有时候我在想，作孽啊，想我在海军那日子也算是不错，怎就想起来深入陆军腹地跟一个不着边际的中校较劲，偏偏两个人都是每天不掀对方一下就牙痒痒浑身不对劲，这算是什么状态？有谁给我解释一下？
关于老A的意思，我是听三多说的，当时我就有点奇怪，以审核期他那副嘴脸也就罢了，但照袁朗在评估上的那番话，还把老A解释成老大就有点牵强。但是在他问的时候，我还是第一个脱口而出了，说不清是故意揶揄，还是试探，或者是我已经条件反射接他的招了。总之在我第二次话里藏刀地过了嘴瘾之后，五秒钟内就直接遭到了他的肢体报复。我可怜的脖子，还没等我走完神就被他收拾了，他站在面前尚且会影响我思考，压在背后我简直感觉大脑短路。这家伙在背后又是抵背又是压肩膀又是在耳边低声细语的，总让我想到一只热烘烘的野兽，把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冷风和他的热气交替从我耳后滑过，我悲哀而尴尬地感到我的耳朵不可遏止地发起烫来。
他突然出手扳过我下巴时，手掌上的茧清晰的刮过我的皮肤，虽然他手掌挺暖和，但是我指天发誓，我寒毛都竖起来了。
唔……疼！不是吧，动手动脚也就罢了，还偷袭的？一个手重下半辈子我可就躺床上啦。
袁朗对老A的阐释，是他一贯的风格，声情并茂，引人入胜，我常琢磨，他若不当兵，去做演员也是不错的料子。
“我恐怕还会是你们背后所说的那个烂人，是吧吴哲？”他得意而了然的笑。
知道自己天天被叫烂人还能那样高兴的，恐怕也只有你。我拒绝反应。
“以后要常相守了，常相守是个考验。随时随地，一生。”
很短的话，他却说得很慢，很认真，很不像袁朗。
“随时随地，一生”我咀嚼这句话，看着他，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我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来，他的眼神是坚定的，却同时又在闪烁，我看不懂。这算是他的承诺吗？
袁朗，若你说这句话都是装的，我发誓我要杀了你。
又是紧急集合，对于已经经过几次小型军事演习的我们来说，已经习惯了。但列队完毕后我却惊讶的看到了上次化工厂演习的阵势。发装备、发子弹，袁朗面色严肃陈述任务，我习惯性挑战他，他不接招。三多看着我说：“真是实弹。”
我一直在试探，我知道这样很可笑、很幼稚也很烦人，但没有一个人斥责我，齐桓只是很简单的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沉默。看向袁朗，他微闭了眼睛，一言不发，好像在睡觉。
丛林在下雨，肉眼看过去，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全体警戒，袁朗从队前跑过，拍拍每个人的钢盔，那是种关照和鼓励，而他很少给我们鼓励，永远是背后使劲泄气的那一个。我于是犹豫了。
“你信吗？”我捅捅旁边三多，他想了一刻，无言的点点头。
于是我想起我们那次花坛对话，端起枪。好吧袁朗，无论是真是假，只要这是个任务，我会尽全力完成它，和你一起。
我可以坚定的去完成任务，但却不能坚定的阻止我的好奇心。我忍不住还是想要知道真假，好奇心害死猫……冲动是魔鬼……用上我所有知道的话提醒自己，可是没用，我还是本能的在寻找一切可以证明真假的东西。
当看到一滴血在水里化去、树上嵌着的定向雷钢珠、地上的弹壳，虽然对自己很不齿，我还是清晰的感到，我在发慌。
“你们确定目标会走这条路吗？完毕。”“确定。完毕。”
“凭什么？完毕”“经验。完毕。”
“以前有过这样吗？完毕”“保密。完毕。”
“如果目标出现，你就当弹夹里是空包弹，开枪就是了。完毕”那头齐桓的声音已经不耐。
我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子弹，没错，真是实弹。
“如果这次不是演习，目标会从什么方向来？完毕。”我一字一句，斟酌着问。
“你中头彩的机率会最大吧。完毕。”齐桓的声音颇有点幸灾乐祸的调侃味道。
静谧的山林，繁杂的树木，我突然很想训练场，那里空旷平整，一眼什么都看全了，包括袁朗。忒没出息了，我暗骂自己，这一刻居然羡慕齐桓，因为他能看见袁朗，我看不见，在这该死的地方，我觉得只有我一个人。
我一直在说话，我需要找个人出来对话，我需要确认我不是一个人。
和齐桓不可开交间，熟悉的声音切过来：
“吴哲，如果上次反恐演习，你过得艰难一点儿，现在就不用紧张。完毕。”
还是一贯可恶的口吻，却真的好像温和的安慰。被他一语说穿我在紧张，我有点灰头土脸，想当初我是怎么跑着跳着跟他较劲，这回丢人可丢大了。
“有得必有失嘛！完毕。”我嘴硬。一个来回，我却奇异地安定下来了，我知道他和队友都在不远的地方，而身为老A一员，我必须能独当一面。
无声的潜伏，夜色降临。潜伏时间长了是件挺无聊的事情，不能发出太大动静，还要保持无线电频道清洁。在我把身边所有植物的名称习性都分辨了一遍、把所有飞过的瓢虫身上的点都数了一遍后，我们仍然保持着和下午一模一样的阵形。袁朗这时在想什么呢？我忍不住猜测。他带了三多在身边，临行前他特地问我：“没问题吧。”
我当时只以为他又A我们，非常不以为然地白他一眼。他却只是笑笑，拍拍我的钢盔，搂住我的肩凑近了轻轻说：“别紧张，我相信你。”
虽然我是有点紧张，不过下次可不可以别这样拍我？好像在摸小狗。
齐桓发布了目标将至的消息，于是全体进入备战状态。
我的目标，右翼三。
事实上打起来，目标已经乱成一团，我也有些跟着乱了，我方枪声密集，那些人倒下去的时候，我甚至不能肯定那是我打的，我总觉得今天手指有点别扭，怎么放都不对劲。
潜伏一昼夜，交火却在一分钟之内就结束了，那边归于沉寂，但从零星枪声判断，我怀疑我的点已经被发现了。
悄悄转移到袁朗身边蹲下，还没说上两句话，一颗100炮就伴随着齐桓的吼声轰一声落在我原先的点上，飞起的泥土盖我一头一脸。我扬起脸心有余悸看看那个阵地，转过头却发现袁朗正眼也不眨的盯着我，居然煞有介事地问：“逼真吗？”
这都什么人啊，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侃我。
“还行。”我只能硬着头皮跟他磕。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