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光与影之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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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来讲，是光明之力的意志吧。真正的光明之力，还在那个死老鬼的手里，你现在别说寸铁，寸棉花都不一定拿得起来。”
漆黑的身影发出了与高冷的身姿完全不匹配的毒舌之音，把光明之力说的面红耳赤。
“我……我知道我还没有能够夺回力量！你……我们好不容易相见，你居然一上来就损我！”
眼看面前少年般的黑色身姿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少女不知犯了哪里来的脾气，开始用纤细的臂膀捶打着黑影的胸口，一边捶一边还咬着牙“骂”道：“你还好意思笑我！我被困住了那么久，你却从来都没有来帮过我，甚至都没在我眼中出现过，连消息都不发一个！我恨死了你啦！”
少女的“攻击”仍旧不能让少年有半点反应，慢慢地少女抬起的手的动作停了下来，声音也停住了，接着少女将头深埋在少年的胸口，将双臂环抱住那漆魅的身影，啜泣起来。
“我真的……好想你……我好孤独……这里好痛苦……我不想……”
纯白色的少女的眼泪汇入平静的湖泊，泛起点点涟漪，身体也因为抽泣而抖动，就像纯洁无暇的白色花朵，因为暴雨而无助地凋零。
少年一言不发，只是用自己的手轻抚这少女的头发，另一只手环住少女的背。
“所以，我来了啊，傻瓜。”
空间的氛围因它们变得格外绚烂，光与影交汇形成的辉光宛如舞动的精灵，在身旁四散萦绕，渐渐地，在它们的身旁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光明破涕为笑。它深信着的另一半不会因为分离而疏远自己，也不会因为曾经的分裂而让它们的关系分崩离析。光明莞尔一笑，拭去自己的眼泪，下定决心般地朝向我，对我说道：
“其实你应该很清楚，光明与黑暗本是同源而生，我们都曾经隶属于同一神的麾下，融为一体。只可惜的是，曾经的浩劫让我们不得不分开，我们的宿神也将它的意志一分为二融入我们的力量之中，让我们能够感知彼此、牵制彼此。但是如果其中一个不能够牵制另外一个的话，另外一个就会无限膨胀，直到宿神毁灭自身为止……”
黑暗之力也转过头来，向我道来它原本不会告诉我的一切：
“这也就是，你的父亲为什么会研究那被称为‘禁忌’的古研究——那原本是将光明与黑暗重合为一，能够让你重新拥有我们曾经宿神的力量，那是超越自太古宇宙起无可匹敌的力量，然而你的父亲却因为实验的失败而导致自己的黑暗之力无法控制……”
“……所以，你们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的吗？”
“不，当然不是。”
银铃般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平静的湖面上，似瓣似蝶的精灵腾空而起，昭示着它非同寻常的能力。
“我们，记录着自太古宇宙以来一切的一切，同时自那时起我们就拥有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如果一旦促成我们的融合，虽然能够获得无穷无尽的知识和力量，但是也会背负着极为可怕的诅咒和反噬后果……”
“哈哈，你这些话就不必说了，小光啊。”
黑暗之力打断了光明之力一本正经的解释，反而向光明叙说着我的经历：
“这个孩子啊，已经拥有了……那超越了空间和时间的一切的诅咒……”
“什么？！你已经拥有了那无与伦比的诅咒吗！但是这不可能……”
“你或许只是知道他拥有着大预言者先知的力量，但是他曾经的往事，不是只言片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是已经突破过自己的极限，但是因故又变回原样了的，是吗？”
“没错，但是基本上……是我的问题，因为那个时候的他由于我的缘故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所以……”
黑暗之力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声音随着头慢慢地低了下去。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告诉我了。”
光明之力也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
“你的问题，要比我们想象的更加严峻啊……”
“……”我无言以对。因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难怪啊难怪，这个宇宙已经被重新建立起来了吗……事情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但是那永恒不变的诅咒是永远无法被祛除的，除非……”
“这一点，你无需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
……
光明之力听了我的话后连连点头，但又一脸担忧地问我：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你该如何面对？”
布莱恩只是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即使是最强大的神也有逝去的一天，它们消逝的时候都不会有任何的遗憾，更何况我这个已经活了那么久的神祗，当然要以自己的方式迎接终结啊。”
光明之力低下了头，它从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宿神的身影，它也非常的明白——将自己的力量托付给这位神裔，是再明知不过的选择。
“那么，我最后在问你一个问题。”朱唇轻动，从紧蹙的眉宇间能够感觉到毁天灭地的力量。“你觉得黑暗后裔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呢？”
布莱恩歪头想了想，微笑着、不假思索地回应：
“镇守在最为黑暗的深渊之中，在深渊里让堕落的灵魂明白自己灵魂中的黑暗，指引堕入黑暗的灵魂走向光明的未来。”
“…………”
再完美不过的答案。这就是光明之力所要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此世造物之主啊，布莱恩。”
原本不打算插一手的黑暗之力听到这个答案非常的满意，但是它也想听听自己的意志里那个回响的声音。
“那么，就让我来问你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漆黑的梦魇，似沼泽一般开始从脚底吞没布莱恩的灵魂。“光明之裔的任务，又是什么呢？”
布莱恩只是轻轻一笑，脱口而出：
“守护着最为永恒的光芒，接纳一切投入光明怀抱的灵魂，歌颂美好照耀众生，却不会忘却内心永远不变的黑暗，让万灵学会能够与其和平相处。”
“……”
这次，该轮到黑暗之力沉默不语了。
追逐光明，却不会忘却黑暗，穷其一生来在光明与黑暗之间保持永远的平衡，这的确是圣者永不磨灭的光辉。
脚底的沼泽渐渐退却，慢慢变回那纯净如同镜面的湖泊。而那沉默不语的二位面前，便是今生它们永远承认的宿主。
“那么，我可以回去了吗？我还有许多生命想要拯救，至少现在……”
布莱恩转过头去，冷冷地。湖面一扫以往的平静，变得破涛汹涌。
“我，不愿再浪费时间。”
身影渐渐消失，随之而去的，是两股强大的力量，一股和似微光，宁静而祥和；另一股则冷若阴风，狂暴而燥乱。
——哈哈哈哈，终究还是无法抵挡我们圣神判官的愤怒！曾经你与你叛逆的黑暗，现在一并在这审判之光下如同尘埃般消散吧！
他们并没有打算将终极武器发射三次，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将布莱恩在这力尽一击下完全消灭，连自己都没有考虑进去。
大创世级战列指挥舰在这武器的破坏性反噬的作用下瞬间开始解体，三位可怜的神王发觉自己的力量不知怎么完全的耗尽了，连逃脱爆炸飞船的力气都没有分毫，便转向他们所崇敬的“大人”求救。
“苏查克吉德尔……大人……请救……救救……我们……”
在神力耗尽前就已身受重伤的宙斯早已晕厥，甚至连支撑身体的灵魂之力也开始枯竭，从脚底开始慢慢的消失在空间里。
“苏……大人……请……”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你们都已经没有用处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身影慢慢地凝聚在三位神王面前，枯黄的充满诅咒的手从天帝的手中夺走了创世光之种，从口中飘散出的只有邪恶而漆魅的死亡之音。
还清醒着的二位目瞪口呆，他们实在没有料到自始至终自己都只是被这位鬼魅般丑恶的灵魂玩弄着。他们痛恨着眼前这位他们曾经所承认的力量的化身，但也无可奈何地发现，即便自己拥有了那么强大的力量，自己终究还是那么的渺小。
“可恶……果然……是……我们……作茧自缚……吗……”
天帝悔恨地说完最后的话语，便也昏厥了过去。
“……”
最后还剩下奄奄一息的奥丁。他明白如今的一切都是自作自负，但是现在已经悔之晚矣。
奥丁仰面看着逐渐坍塌的天花板，想起了当初布莱恩将他捕获的时候对他说的一句话：
——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对不起……孩子们……是我害了你们……还有……很抱歉没……没能……听……您的……教诲……布莱恩啊……”
奥丁颤抖着伸出双手，闭上双眼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忏悔道：
“伟大的……布莱恩……请您……拯救我的……族人……请……”
奥丁的手无力地垂下。那是他最后的声音。
大创世级战列指挥舰逐渐没入火海，在天际如同明星般璀璨。
“嗯哼哼哼——”
一想到自己能够重回曾经的巅峰，夺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苏查克吉德尔的嘴角就微微上扬。
但是他还不能松懈。因为虽然已经没有办法感知到布莱恩的力量所在，但是他的灵核所保护的东西还存在着，狂暴不安。
当他到达布莱恩的力量最后存在的地方后，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这就是你与我们对抗的下场！”
一颗黝黑而深邃的魂珠静静地悬浮在面前，与手中的创世光之种散发出同样的光辉。
“灭世之核——”苏查克吉德尔一字一句地说出了眼前黑暗之珠的名字。“终于——我们又能够重新统治这个宇宙了！”
苏查克吉德尔迫不及待地拿起这毁灭的化身、曾由黑暗后裔世世代代守护的宝物，将它和创世光之种一道捧在手心。两枚宝物在接近后，创世光之种的光辉变得更加耀眼，而灭世之核则更为贪婪地吮吸着，将那光辉据为己有。
“啊啊啊啊，多么迷人，多么地闪耀！”苏查克吉德尔痴迷地看着这两枚宝物，喃喃自语着。“就让我，来接收它们！就让我，来统治吧！”
突然，两颗灵珠腾空而起，同时爆发出强力的冲击波，连同周围飘荡的飞船残骸都粉碎得无影无踪。在两颗灵珠爆发中心的苏查克吉德尔则越发地疯狂。
“啊哈哈哈哈——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让我来接受这无与伦比的力量吧！！！！！”
然而，灵珠却瞬间收回了光芒，并且开始慢慢地合二为一。
“！！！这不可能！！！这份力量是我的！我绝对不允许任何家伙妨碍我！！！”
苏查克吉德尔不顾一切地冲进两股力量交接的地方，想要强行让自己与力量融合，但是他在冲向那力量最强大的部分时，看到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身影。
“布…布……布莱恩！”苏查克吉德尔惊愕得瞪大了眼睛。“这……这不……这不可能！你……分明已经……”
炽热的双眸闪耀着一黑一白双重的火焰，光与影的力量交汇着，源源不断地注入完全由纯能量构成的身躯——布莱恩，从今以后，再也不再能够以区区神之名来为之称道——
在我们波澜壮阔的诗篇中，此神在造诣中早已超脱所有神祗，甚至曾经在圣灵之中也属于佼佼者，为万灵圣殿九重天圣神判官列为最强神氏黑暗后裔；在太古宇宙的“黑暗动乱”中将自己堕落的父亲封印，却因此而得知圣神判官亘古以来的罪恶统治，与九位圣神判官反目成仇，不料因走火入魔而将所有圣神判官全部消灭，其自身也因为黑暗之力的暴乱而不得已将力量化为漫天的星辰——没错，这个宇宙，便是由他的力量而成——
——“那么，这个宇宙的力量，也归我所有。没有你的份，愚蠢的家伙。”
一道光芒从苏查克吉德尔的身体中穿出，又有一根漆黑的藤蔓将苏查克吉德尔渐渐消失的灵体捆绑。束手无策的苏查克吉德尔只得连连求饶。
“你，应该还记得，这把武器，从你们的胸口，穿过去的感觉吧？”
“记…记得，当然……记得……圣……”
“你没有资格说出它的名字！堕落的圣神！”
又一道光从苏查克吉德尔的身躯里窜出，而藤蔓则缠绕得愈发痛苦。
“都是你们！挑拨战神氏族互相残杀！还牵连了无辜的霍伊克斯一族成为他们杀戮的玩具！你们还毁灭了无数生灵的家园和神族的后裔！最可恨的！是你们，还想把我们守护着平衡这个宇宙的光明与黑暗的后裔，给一网打尽。”
此刻，布莱恩的复仇怒火已经转化为手中呈现的圣戒灵，锃亮的剑身沐浴在光与影的双重力量下，变得平静而又狂乱，布莱恩的脸也变成了一半充满了神圣的光辉、另一半充斥着堕落的黑暗的模样。
苏查克吉德尔不再挣扎，原本狰狞的面貌也变得平静，还露出了从未见过的谦卑的表情。
因为，在那一刻，他看到了真神。
“现在，审判，终焉——”
睁开眼，是似曾相识的天花板，白花花的。
我不是……死了吗……
难道神……也会做奇奇怪怪的……梦？
奥丁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狠狠地掐了一下。好疼。
不是梦。
“太好了！父亲您醒了！”
这个声音，是索尔？
“索尔？……”
“父亲！您终于醒了！我们都很担心您啊！海姆达尔不休不眠地和我一起守了您好久……真是感激不尽啊，布莱恩大人！”
索尔曾经扬言要去拓霍库救自己的父亲，但是因为太过血气方刚有勇无谋而不得不被天帝安排在舰队的后面。但是等他到达拓霍库，就收到了天帝一行全部战败的消息，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怀疑这场战争的正确性，并且积极配合最后一战时阿波罗的计划，当然他们的计划全部落空——因为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员伤亡！即便是因为爆炸而失踪的士兵，最后都被发现包裹在一个类似泡泡的保护装置之中，在他们将那些士兵回收后，那些泡泡就自己慢慢地消失了。
“不得不承认，列恩德的主帅，在后勤方面是独一无二的：庞大的支援系统，有条不紊的指挥体系，还有战斗人员保护以及转移系统，都是我们遥不可及的——仅论其对于生命的保护主义而言，我们就已经完全落败。”
阿波罗在房间那一头感慨着，不可思议地看向窗外仍旧是废墟的大地。
这里是詹福星，在这里从满目疮痍的那一刻开始，这里就已经和天堂缔结了通道——直到詹福重建完成，天堂将会是那些因为战争而受到伤害的对象的转移地点。因而那些在第一次从詹福星又强制进入前线战斗的士兵完全不会慌乱，而是在詹福星的时候，就已经了解到这里保护所有生命的最后的手段。
“那是。在我们见到他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知道，那位贤能的圣者，是一位伟大的领袖。”
赫尔墨斯和雅典娜互相搀扶着走进房间，后面还有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两个傻孩子！你们的伤害没有好呢，医生嘱咐了不能下床！”
“啊，这不是波塞冬老爷子吗，您在这过的咋样？”
“挺好的！饭不错，设备很好，舒服得像家里一样！就是那些护士看上去秀里秀气的，给我上药啥的时候特别强硬……”
“您老受伤的时候都不老实，不强硬点好的慢啊！”
赫拉克勒斯用雄伟的臂膀拍了拍波塞冬的肩膀，波塞冬也愣了一下，挠了挠头说道：
“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
整个房间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欢声笑语，就像大家重新脱胎换骨了一般。因为所有人的笑声都太大了，完全没有注意一个身影走进了房间。
“看来我打搅了你们的宴会，那我还是先出去等一下吧。”
在一旁看着笑的布伦希尔德第一个发现了布莱恩进来了又出去，赶忙去拦：“布莱恩大人！”
布伦希尔德突然的声音把让全场的笑声瞬间安静了下来，在场的所有神全部都以最简洁的动作向布莱恩致敬——立直身体双腿并拢，头向前稍倾斜，将右手轻触左肩，左手贴腿——来表达他们对布莱恩的感激之情。
“不，你们不需要这样。”布莱恩以同样的礼节向他们表示感谢。“毕竟，你们的问题就是我曾经遗留下来的问题，在经历了之前那场浩劫后，至少能够解决相当大的一部分问题。但是……”
布莱恩面露难色。他知道这个提议需要很久的时间来建立，或者会被直接回绝，然而波塞冬第一个跳了出来打消了布莱恩的疑虑。
“布莱恩是我们一族的救命恩人，不管您有什么样的要求，我们都会赴汤蹈火的！”
其他的神也纷纷表示他们对于布莱恩的请求的允诺。在他们眼里，若不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神祗将他们从灭族的危机中拯救出来，他们也没有活着的机会来报答这一份恩情。
“我希望能够成立一个机构，能够以守护者的方式注视着这个宇宙的一举一动……”
……
三千年后，列恩德，宇宙之心机构大楼。
“我好不容易翘掉五千年一次的凡间巡检，你们不但游了那么久，居然还只给我汇报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并不是的布莱恩大人，这是一件很紧急的事情。”作为情报机构奥林匹斯分区的哈迪斯压低了声音对布莱恩私语。“我们静默了很长的时间，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而已。”
“那现在呢？你们掌握了什么线索，得让我们规避着这里的一切？”
布莱恩有点不爽的回应着。因为一直待在列恩德管管这个管管那个也是非常疲劳的。五千年一次的巡检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非常愉快的假期了，突然地把休假的人因工作原因叫了回去，论谁都会有些不高兴的吧。
哈迪斯完全没有在乎布莱恩语气里的不快，而是一直绷紧了脸，低低地说着：
“我们中间，有叛徒。”
（第一部神灵至上 诸神之战完~）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光与影之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