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帝》十迦

3、燕宁玉贰

　　燕宁玉贰
　　这一夜，我没有会营地休息，提着一壶酒上了城头，液体烧过喉间的感觉令我愈发冷静，空气中尽是浓烈的血腥气，我抬头仰望这灰蒙蒙的天穹，想，自己死后封砚会不会有一点伤心。
　　哪怕一点点也好。
　　副将林贺不知何时亦上了城头，我看了他一眼，复又将视线游移开来。
　　任他欲言又止。
　　将手中的烈酒饮尽，我眯了眯有些朦胧的眼，出声道： “若是又来劝我归降的话，我想大可不必。”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早些你便问过将士们可愿归降了吧，我那些个傻兄弟们一定指着你的鼻子骂你孬种了吧，哈哈……”
　　“殿下……”
　　“停！”我打断林贺要说的话，正色看他，“我知道你是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是封砚的人。”
　　他显然是被我说的话惊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虽然我不知道封砚开了什么条件让赵国齐国齐齐发兵针对我燕国，也不知道封砚给赵国齐国开了什么条件才让他们答应我若是归降就不杀我，但是……”我挑眉，直直看向林贺，“我是燕国的公主，若没了燕国，我燕宁玉，还活得成么？封砚的成皇之路，是注定要踩着我的尸骨走上去的。”
　　“他们都说，我皇兄是个昏君。”我自顾自的笑，想起那个端坐于龙椅上眯眼笑着唤我名儿的人，道，“但在我心里，他永远是那个愿意用随身玉佩换一根冰糖葫芦讨我开心的皇兄。”
　　天色不知何时已近拂晓，我拾起一旁的长戟，步下城头，领了仅剩的将士，打开城门，坦荡迎向了前路亡途。
　　看着前方黑压压的敌军士兵，我举起手中武器，高声一喝：“可愿随吾共迎敌军！”
　　身后是诸多将士的振臂呼应：“愿随殿下血战到底！”
　　“好！”我胡乱抹了一把湿润的脸，同着我的战士们，一步一步，走向末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