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Prelude.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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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还好么。”埃里克用树枝捅捅李令雨.咸鱼版.JPG，完成任务的灵缇们欢快地在她边上蹦跶，从她背上跳过来跳过去还用脑袋去蹭蹭她的头发，然而后者一点反应都没有。
“全副武装的情况下外加10公斤负重跑十公里山路，作为一个初学者来说能跑完全程没有晕倒已经是可喜可贺，”昆汀一点诚意都没有地鼓掌。“如何，第一天连早上都还没过去哦。”
“我现在郑重觉得你们根本就是想在擂台赛前整死我……”原本是个无神论者的李令雨躺在地上觉得她真的看见了一条河横在自己面前，河上有一条桥桥上还有个老婆婆拿着碗在招呼她，但是现实是即使她已经倒下也要背着一身负重和装备站起来。
“不不不如果我们想弄死你就不会给你做白色箭头了，你大概也找不到路回来的。”埃里克淡定地替她拆掉装备和铅块，“好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早饭吃了什么李令雨已经完全不记得，她只希望接下来的训练内容不要让她把早饭吐出来，回过神来发现昆汀在把VR眼镜往她头上戴：“又是稻草人吗？”
“对，不过今天比之前的试玩版要严肃一点。”
李令雨很快就知道“严肃一点”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明明是稻草人会爆炸是什么鬼！”
“你刚才没有砍中红色标记吧，如果面对C&E——复合爆裂型的废弃元素就会当场爆炸，当量大概是这个的十到二十倍左右吧，反正这个距离上你一定会死就是了。”
“好吧，可以。”李令雨抬手抹掉炸到脸上的灰，然后横剑在身侧突刺加横斩将下一只稻草人从标记处一刀两断，这次果然没有爆炸，但是……
“——我去居然烧起来了！”李令雨立刻往外跳闪躲过火焰，惊恐地望着眼前的稻草人熊熊燃烧，“你还放了不同的型号？”
“与爆裂型最配的燃烧型的废弃元素，也是丛林作战中最麻烦的一种，但跟C&E不同它是砍中要害就会燃烧的类型，对付它的最好办法是避开胸口的靶子把它的手脚啊头啊全砍掉再用水泡。”昆汀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李令雨面前渐渐出现了一个稻草人军团，“其实两种稻草人的外表和攻击方式是有区别的，今天你的课程就是学会区分两种稻草人的攻击方式，看见你头上的血条了吗，血条耗光就代表你已经死了——别担心，就算被炸死或者被烧死也是可以原地满血复活的，绝对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损害，”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不过可能会有点疼。”
说白了就是大家来找茬的稻草人版而且是炼狱级，单机小游戏game over了只需重头再来，在这里game over搞不好就会被炸死——而且从来也没听说单机游戏里的图片会攻击人的。李令雨一个受身趴到地上，又向右滚了两圈避开稻草人的踩踏，顺手将剑捅向稻草人胸口的靶子：“——！”
判断错误，又着火了。
幸好跑得快，两种稻草人简直长得一模一样，想从外表区分不是马上就能做到的，而如果干脆放弃治疗用直觉随便砍的话就会——
“不要随便乱砍，燃烧型如果撞上C&E的话会引起连锁反应的，啊哦……”昆汀发现对方乱砍一气的警告太迟了，爆炸已经波及到周围的其他稻草人，一时间火花一个接一个地炸开来，惨烈程度犹如山火爆发，李令雨的血条掉得跟不要钱似的，不到一分钟立即告罄。
“恭喜你已经死了，要再来吗？”
“说什么废话！再来！”
第二条命也没有挣扎很久，因为附近的火和爆炸还在时不时地爆发，结果第二条命几乎是刚开场就在火海中牺牲了；长时间待在高温和噪音的环境里李令雨的脑子也开始被火光和热度晃得有点晕乎，冷不防正面挨了稻草人一套连环攻击，往外滚了三圈，第三条命也宣告终焉。
“出现了，新手易犯的错误之一——在高强度的对战下因为体力消耗而大意，最后犯了最低级的错误三振出局。”
“……这个世界还有棒球？”
“不可以吗，顺便一说我比较喜欢洋基队。”
明明祖籍是英格兰喜好倒是跟美国人似的而且洋基队这种连不关注棒球的李令雨都知道的球队居然真的撑过了末世吗真不愧是曾经被称为世界上最著名体育俱乐部的球队体育的力量真是伟大啊——！
李令雨把吐槽的力气全部用在剑上，全力向扑上来的稻草人砍过去——
呼——第四条命也在烈火中逝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后——
“第44条命，可喜可贺。”昆汀在平板记事簿上划下一竖，顺便一说记事簿的版面上已经写满了数不清的卅字。
“我靠，这要是现实我得死上几百次了吧？”趁着血条回复的时候抓紧时间休息，李令雨把剑拄在地上，闭着眼睛仔细回想着刚才的战斗过程，嘴角无意识牵了牵：“不过大概已经可以猜到了哟……”
稻草人再次攻上来，李令雨猛地睁开眼睛，保持着双手握剑的姿势按兵不动，直到稻草人跳起出拳攻击时才迅速跳开，稻草人的拳头落在地上，地面都裂开了。
李令雨把剑高举起向稻草人的红色标记用力斩下去：“这是爆裂型——”
唰！稻草人从标记处被竖着砍成两半，但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稻草人噗地就消失了，没有烧起来也没有爆炸。
“！”李令雨本想打个响指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但是没实力就想装逼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剑刃轻微偏离不小心划到某只围攻上来的稻草人身上。
轰隆——昆汀看着画面上的一片火海，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在记事簿上又划一横。
“这次是燃烧型！”李令雨挥剑斩断了稻草人的双腿，后者摔在地上不停挥舞双手，但已经超出了能碰到她的范围。
感觉到身后袭来的拳，她轻轻跳开回身一剑刺向背后的目标，长剑干脆地穿过红色标记，稻草人消失。
“干的还不错。”昆汀难得地点赞，“看来你已经掌握诀窍了。”
两种稻草人在行动上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爆裂型的稻草人会在察觉到对方瞄准自己的核心时主动防御，燃烧型则不会有这个动作；另外爆裂型稻草人的攻击力比燃烧型要强，如果用单机游戏来比喻燃烧型就是——林林总总，旁观的话大概连普通人也能发现，但如果被大量稻草人围攻时想做到心平气和地眼观六路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了，而这正是昆汀对李令雨的训练目标。
“接下来要做什么？”全副武装外加负重的李令雨站在训练室里，一脸警惕。
“来到训练场当然是要训练呀，这次我不会偷袭你的，放心地拔剑吧。”同样全副武装的真弓站在她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她。
“真的吗……”
“干嘛要用那种怀疑的语气啊。”
“不，你想啊，今天早上跑步的时候我也以为是普通的负重长跑，然后有好多狗跑出来；模拟训练昆汀也说只是砍稻草人训练，但他没说它们会自/杀/式/袭/击……”李令雨默默捂脸，“所以你说我要怎么相信真的是普通的练习……”
“感觉你真的被学长们玩坏了呢。”真弓很同情地回答道，踮起脚去摸摸她的头，“安啦，因为今天是第一天，所以只是普通地对战就可以了，那些踩中就会摔下去的空心地砖啊突然飞过来的炸弹啊天花板的雨淋系统什么的我一个都没开，真的。”
“不知为何并没有被安慰的感觉。”
“习惯就好啦，”真弓的手搭在太刀上作出要出刀的姿势，“要开始了——哦。”
锵！最后一个字都还没出口小个子女孩已经冲到李令雨面前，太刀跟长剑死死地抵在一起，李令雨的虎口震得发麻，不过她咬着牙用力将剑身压向真弓，后者的身高和力气都不如自己，以这个姿势发力对自己会比较有利。
果然真弓几乎是一察觉到她的用意就跳开了，李令雨手腕带动剑身主动向她攻去，太刀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翻转方向防御，真弓脸上可爱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表情，黑曜石一样的瞳孔中读不出情绪。
这个娇小的女孩平时给人都是一种欢快的感觉，就像在水中自如穿梭的鱼儿一样活泼。
但战斗的时候这条鱼便沉入水底，所有的气息都掩藏起来，剩下的只有伺机而动的杀意而已。
剑刃滑动，朝着真弓的右侧脖颈处削了过去，李令雨这一下用了巧劲，剑身攻击的同时顺势压下了刀刃，她还不清楚太刀的攻击方式，一切攻击全凭直觉和脑海中贫乏的可怜的实战经验。
太刀和长剑的长度差不多，而且她和真弓的战斗类型也很相似，都是力量为主，速度反而是弱项，但是李令雨的柔韧性不及真弓，在之前的战斗中真弓也利用了这一点，巧妙地泄劲减弱李令雨的攻势。不过李令雨很快找到了解决方法：长剑是双刃，在与太刀长度相似的情况下更轻，比起单刃更加适合拆招。
相似长度的兵刃在过招的时候让李令雨对“势”的感觉理解逐渐加深，对剑刃的施力点和力度都更加有把握。
真弓抬起刀刃，双手持刀向上压，然后压低身形脚下一蹬猛然加速朝着李令雨的方向冲了过去！太刀的刀刃在剑刃上连续摩擦，刺耳的噪音伴随着火星朝着剑手猛扑上去，在太刀接近的时候剑身被弹开了，刀尖顺势上挑，然后毫不犹豫地向下斩切。
李令雨横剑招架，距离靠近之后太刀的力量更加明显，加上了一个蓄势的过程之后几刀就震得她虎口发麻。
下意识压低身形，李令雨打算后撤，但是太刀的招数紧紧跟了上来，像是猎犬盯着猎物紧紧不放。
被缠住了。李令雨手上加力，震开刀刃，然后剑刃一晃，明面上是攻击真弓，实际上是向后躲闪争取喘息的时间。
真弓眨了眨眼，有点惊奇于李令雨的决断，但是她很快调整姿势再度攻了上来，李令雨手中剑柄角度翻转，看准时机突刺，剑尖点在刀刃上，太刀被荡开，真弓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大空隙，剑尖朝着毫无防备的胸口刺了过去。
危急时刻真弓反而微笑了一下，脚尖蹬地侧身避开剑尖，轻巧地从侧面闪开，顺势突袭！刀身在女孩手中翻转，刀柄狠狠砸在李令雨胸口，李令雨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毫无防备的时候又被真弓一脚踹中膝盖，彻底倒在地上。
太刀指向没有防护的咽喉，李令雨无奈地举手示意投降。
“学习能力？我没有感觉到啊，要是我这么厉害还用得着怕擂台赛吗……”
“骗人，对战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真弓撇撇嘴，指尖无意识地在刀鞘上敲打拍子，“战斗虽然讲究气势，经验也是很重要的东西哦。但是阿雨你啊……”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适应的太快了，无论是剑招还是假动作什么的最多用个两三次就有应对方法了，完全犯规啊。”
两个人进入了中场休息的环节，真弓正坐在地上，太刀静静垂在她的身侧。
“首先请容许我吐槽那个昵称是什么鬼，其次我觉得这种学习能力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李令雨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托着脑袋，语气淡定没有起伏，“就像学校的习题一样，同种类型的题目做多了相似的题目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套路。”
“不一样的啦，”真弓叹了口气，“无论是什么武器，在对决的时候招数都是在变化的，剑也好、枪也好……”
她的手指轻柔地拂过刀背，像信徒虔诚地触摸神像。李令雨注意到她的动作但是没吭声，她想起曾经有人说过和任何东西相处久了都有感情，如果说埃里克对他的狙/击/枪是真爱的话，真弓对自己的武器的感情更加复杂，不仅仅是喜爱，更有一份敬意在里头。
没有必要追根究底，李令雨自认为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对真弓相当有好感，毕竟在一个神经病到处都是的地方，一个（看似）正常又可爱的萌妹子给人的感觉亲切多了。
“再来？”正当李令雨胡思乱想的时候，真弓睁开了眼睛，转头看着她。
“来。”李令雨点头。
两个女孩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刀剑之间清脆的声响回响在整个道场内。
“晚上好，终于肯从地下室出来啦？”真弓拖着李令雨从地下室出来时，红雀已经在等着她们了。“带着10公斤负重连续对战四个多小时，虽然只是第一天不过已经做得很好了。”
“但是我一说‘结束’她就啪地摔在地上，变成这个样子啦。”真弓把李令雨拖到沙发边想把她拉上去，奈何长时间负重对战后力气不够，试了几次拖到一半就没力气，结果李令雨一次次从沙发滑到地板上。
“辛苦啦，明天给你做大福哦。”红雀温柔地抚摸真弓的脑袋，刚才还筋疲力尽的真弓立刻精神起来作出万岁的姿势：“红雀学姐最好了！”
李令雨睁开眼时，看见的就是凑到她眼前的两个人，“呃，早上好？”
“现在是晚上八点钟啦，你又睡了两个小时。”真弓指指桌面放的饭菜，“快吃，待会还有补习。”
李令雨觉得自己也不算很饿，但把食物送进嘴里时发现自己手都几乎停不下来，显然已经是饿过头了，于是埋头专注狼吞虎咽不再说话。晚饭很简单，但分量不小，不过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很快就一扫而光。
李令雨瘫在椅子上，感觉自己这整天大概就是为了这一刻而撑下来的。
“第一天的感觉怎么样？”红雀给她倒来一杯茶。
“我觉得我快死了。”李令雨实话实说，象征性地呷一口茶，眉毛顿时扭成一团。“这是什么？”
“药啊，虽然味道不太好但在安神。”红雀很自然地回答道，她杯子里的茶已经喝去了一半。
“好难喝……”苦不说，还带有一丝丝辣，后夏加薄荷加黄连的中药味道都比这个来的好，等杯子见底时李令雨的舌头都快麻痹了。
“虽然今天很辛苦，但更累的日子还远着呢，今天就先去洗个澡吧。”红雀带着李令雨到房间自带的浴室，浴缸里已经放了水，不过——“为什么是红色的啊。”整个浴缸的水都是鲜红色的，像加了红墨水似的说不出的诡异，怎么都不像泡澡用的水。
“你从来都没试过今天那样的锻炼吧，能撑过来说明你的意志力和体质都不错，但不好好恢复第二天可能连站都站不起来，这水里加了消除疲劳的药剂，颜色是有点不对但效果很好的，配合刚才的药明天你就知道效果啦。具体成分你有兴趣可以问昆汀，我先走啦，晚安。”
红雀刚想推门离开就被李令雨拉住了：“你确定里面没放什么奇怪的东西？这玩意看起来像鸳鸯锅里面红色的那一半，我觉得我掉进去就是个凶案现场。”
“……你的意思是？”印第安血统的姑娘挑了挑眉。
李令雨看了看一缸红墨水，一脸蛋疼地回答：“有别的方式吗？并不想洗火锅浴。”
“火锅是什么？”
“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人类智慧。”
“……”红雀看着她半晌没说话，最后慢吞吞的开口，“在我的药柜里一共有71种配好的药物，其中有13种注射使用的有和这个差不多的效果，而且效果和速度都比这个明显十倍。
“但是相信我，如果你不想尝试戒断反应的话还是别用为好。”
解释完毕红雀没给李令雨提问的机会甩上门就离开了，李令雨犹豫再三，一咬牙还是坐进浴缸里了。
泡澡是最能消除疲劳的一种简单快捷的放松方式，她马上就感觉到身体的疲劳在温暖的水中迅速消除，但渐渐地药效开始渗入体内时关节位似乎开始又酸又疼，稍微扭动肩膀就听见关节噼啪脆响，酸痛的感觉沿着关节遍布全身愈演愈烈，想从浴缸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连起身都很费劲，于是干脆整个人泡在水里不动，等着这股酸痛感自己消失。
大概过了十分钟，酸痛感才开始消退；又过了二十几分钟李令雨才觉得身体的指挥权完全回到自己手里，试着活动活动关节，却发现之前上楼梯都有点抬不动的腿已经完全活动自如。
这也让她松一口气，毕竟要度过第一天是不难，但如果第一天的疲劳积聚到第二天都还没散去的话，肯定会影响训练效果，现在看来是不用担心了，虽然还有些酸痛但基本不影响活动。
从浴缸出来换上睡衣，虽然还想看一会电子书再去休息，但不知是花草茶的作用还是训练的后遗症，一碰到床李令雨就开始犯困，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忘了关窗户啊。
直到第二天早上，望着坐在窗沿上跟自己say hi的埃里克，李令雨心里默默地想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Prelude.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