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Prelude.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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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的行政楼有七层高，其中学生会就占了整整两层。一楼是任务发布厅，学生可以在这里寻找适合的任务并接受，是个热闹的地方。
学生会干部在二楼有独立办公室，但相比一楼，二楼简直安静得让人不安，至少李令雨在踏进会议室时，就开始感到后悔了，觉得自己还不如回一楼比较好。
这种感觉比人群恐惧症造成的伤害还大，真的。
为什么明明只有七个人却要那么大的空间啊……而且在走进会议室时，从一楼传上来的嘈杂声音都瞬间听不见了！房间里更是连倒茶的水声也轻得微乎其微，难道这个空间有吸收声音的材料吗？据说国外某些机构就是用极度安静的环境来逼供犯人的，所以说今天我也有幸体验了么……李令雨默默想着，感觉胸口忽然涌起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种安静实在异常，让人有一种想起身大喊来打破沉默的冲动——想是这样想，但那种“这样做就会被冲/锋/枪直接扫成筛子”的感觉也很强烈啊！努力将不适感压下去，她稍微抬起眼转头打量着这个办公室的环境。
虽然是个宽敞的地方但只有中间有一张大得过分的U型会议桌，七张办公椅分布在外围，而她所坐的地方则是‘U’内侧的一张高背椅。
正前方主位坐的男生西装革履，衣服整理得整整齐齐。这个人她上次在监控里见过，学生会会长马克西米兰，此时他正看着手中的平板若有所思，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只对平板里的内容感兴趣。虽然只是坐在那里却像画作一样赏心悦目，如果是在自己那个时代，不用想了，就冲这张脸不管性格如何绝对是大多数女生内心第一位的理想对象。
李令雨调整了一下坐姿，放在身旁的左手手指无意识地蜷曲了一下。
右首的男生坐姿笔直，五官虽然也是棱角分明，有种古希腊神袛的美感，但给人的感觉跟会长那种完全不一样。这家伙全身上下简直是用初号字黑体加粗下划线标明的“熊出没注意”一样。倒不是说他跟熊一样壮，而是他散发出的气场。
……该说不愧是战斗种族吗，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
李令雨在对方身上能够感受到的完完全全是疏离感和敌意，还不是针对她一个人的，而是几乎全场所有人。不用问，这肯定就是红雀说的那位副会长托夏.佩图霍夫。怎么说呢，完全是一看就知道为何要把他的资料封禁的类型啊。为了不引起注意她几乎是立刻就把视线移开了。
右边第二个人是个长了一张写着德意志三个字的脸的男生，一手撑在扶手上支撑着脸，另一手点在平板上时不时地移动着，虽然颜值也非常高但在李令雨看来的第一印象却不是“这个人好帅”而是“这个人好有钱”。总觉得这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金钱的气息而且谈到钱绝对会亲兄弟明算账（白藜称之她的这种感觉为“小动物的直觉”）。
那天看过资料就觉得学生会的财务长——雅各布长了张刻薄脸，见到真人更是有种如果有投机倒把罪应该第一个就把他铐走的感觉。
左首坐的是在桌上架起平板的白藜，作为书记会议记录也是他的任务之一。此时他正把自带的机械键盘连上平板上——虽然平板的触感也非常流畅，但白藜似乎很喜欢敲打机械键盘时的手感。
这种偷偷摸摸的开小差行为慢慢地降低了李令雨对沉默的恐惧，此时让她更好奇的是的是剩下的三个空位，如果在场的四人是学生会干部的话剩下的便应该是学生代表了。虽然在宿舍里的各位都把这里的人讲的跟鬼神一样，但因为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接触到的干部是白藜，所以即使大家对她灌输了一大堆“强得变态”“战斗狂”“随手一下就能弄死你啦”之类的奇怪设定，她还是没什么生命受到威胁的实感，或许感受到了一点来自他人的敌意和注意力，但是远不到自己会被弄死的认知上。
不过想想也明白，虽然是生化危机那种世界观，但也是文明世界，所以就算把她当成间谍处死也要按流程执行，学生会会长看起来也不是那种谈判谈到一半忽然摸出把枪把人一枪爆头的类型。
“10、9……”突然打破沉默的是不知为什么开始倒计时的白藜，“8、7、6、5、4、3、2……”“喀嚓”打断他的倒数的是门被打开的声音，李令雨回过头去看，顿时觉得来人给人的压力——至少是视觉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
“要不要那么准时啊？难得以为学长会迟到来着。”白藜倒是毫无压力地对来者扬起手，“‘会议开始前一分钟到达’先生？”
“迟到是对其他人的不敬，准点到达只是一种普通的习惯罢了。”来人……不，这种身形该说是人还是一座山真不好说，某种程度上这一位大概只能用巍峨来形容，虽然如果是以前看见这种英俊的猛男型大概也会觉得很养眼但如果猛男背后还背着一把巨大的剑就完全不一样了，另外——
“卡里埃多学长，你真的要这样吗？”白藜看着对方把手里提着的机/枪放在桌面，“虽然会议桌是很宽，但你这样我的压力会很大耶，考虑一下坐在对面的人啊。”
“如果是这样就能把你弄死那你不是早就进了后山了吗，你也就这点程度罢了。”可惜对方根本没有打算顾及他的心情，“学院里禁止使用热武器这一点我很清楚，不会因为要杀了你而违反校规的。”
“啊不，干掉同学本来就是违反校规的啊……”白藜的吐槽很无力。“虽然学长你对某条校规的坚持我很高兴但请不要无视更加重要的规定好吗。”
“对校规那么熟络的你，倒是对钻空子轻车熟路不是吗？”卡里埃多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李令雨，后者觉得自己在这场争斗中完全是无辜的，“比如庇护潜入校园的间谍。”
“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李令雨是间谍吧？如果是，她又是从哪里来，为什么要进入抽考考场？”白藜似乎已经烦厌了就这个问题讨论般用力往背靠一躺，“再说，如果这个学院真的有什么情报需要这种一巴掌就能掀翻完全不懂战术完全没学过如何隐藏的蠢萌间谍来窃取话，那这个学校也不用办了，对吧会长？”白藜完全是特地在拉马克西米兰下水。
李令雨坐着不动，眼神放空，无力吐槽。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冷漠.jpg。
“那你为何要帮一个不明人士？因为可笑的怜悯吗，”卡里埃多不管白藜的挑衅，紧咬不放，“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逞英雄的人啊。”
“学长喜欢怎么说都无所谓，”白藜却笑得一脸欠揍，“毕竟我只是个——”
啪——啪，打断了两人争吵的是马克西米兰拍手的声音。“我很高兴两位都难得地斗志高昂，但毕竟这里是会议室，如果可以的话两位可以在会议结束后去训练场尽情切磋，我绝不阻拦。”
卡里埃多像牛一样从鼻子里喷出气，重重地坐回原位，白藜也淡定地恢复了原先的坐姿。一场一触即发的大战突然被制止了。
李令雨：……看起来这是学生会的日常？白藜这个性子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我好像有点明白那天红雀远目的理由了。
成功解决一场纠纷，马克西米兰用手指按摩了一下太阳穴觉得心都累了，如果任由白藜大开嘲讽，以卡里埃多那种动嘴最后都会变成动手的性子最后会不会成真实在很难说。这会议都还没开始啊……他默默地想着，以白藜的成绩、身手和日常公务来说都没什么可挑的，只有喜欢“随时随地开嘲讽”这个附带技能实在让人头疼。
喀啦——，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是两个人走进来了——前面一路跟炮弹一样奔过来的男孩跟后面慢悠悠地走进来的女生。
简直是两个极端。
不过在看完这一屋子大老爷们之后，那位女生的到来简直让人眼前一亮。铂金色长发披在身后，如同天空一般纯洁的蓝色瞳孔简直令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黑色的短上衣和长裤将凹凸有致的身形勾勒无遗——如果腰的两侧没有手/枪挂在那里就更迷人了。by李令雨。
“大美人啊！”当发现所有人都跟见了鬼似的看着她的时候李令雨才发现自己又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
“嗯，谢谢？”对方虽然有一瞬间愣神，但还是迅速恢复了笑容。哦哦配上这样的笑容岂不是更加美了么，李令雨心里再次桃花开。
白藜一脸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去，憋笑憋得整个人连带椅子一起发抖：“不行了……完全是本日最佳……李令雨你以后就是我的神了哈哈哈……”
“在这个场合还有兴趣开玩笑，你还真是神经大条。”卡里埃多短促地笑一声，笑的很难听“不愧是间谍，心理素质很强硬啊。”
“这就是考试倒数第一的间谍吗？”穿着红袍的男孩好奇地凑前来看着李令雨，“看起来明明很弱啊，我随便都能杀掉了吧，而且为什么会跑进了考场里啊？还考了倒数第一。”
倒数第一说了两次啊混蛋！虽然长得很萌却有一张一点都不萌的嘴巴吗，有种再考一次啊看我用天/朝学生的天赋技能碾压你！李令雨表面上恢复了波澜不惊的严肃表情，内心决定迟早有一天要揍得对方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最后进来的两人，应该就是一年级代表伊勒德和三年级代表艾利尔安吧。艾利尔安是比照片上更美的大美人；伊勒德则是个比李令雨还小只的男生，从他的衣着和肤色来看显然也是远东人。虽然个头不高，但后腰上的刀和手上多年用刀磨出的茧却警醒外人他才不是看上去那样无害。
“既然人到齐了就开始今天的会议吧。”马克西米兰放下手里的平板。说话的同时李令雨能感觉到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所有人都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正襟危坐地看向首位的人。
“今天会议的主题就是这位突然出现在抽样考核考场中的李令雨小姐，以及对她的处理问题。”会长直截了当地将矛头指向李令雨。“毕竟学校的存在本身就是秘密，不好随便驱逐了事。”
“那不是很简单吗？”伊勒德愉悦地举起手道，“只要在山上放生就可以了呀。”
啊喂，不要随便说什么在山里放生这种话啊，我可不是被人抓到市场上卖的野生动物好吗？这所谓放生只不过是把人扔进深山老林让他自生自灭罢了吧？从一开始就提出了死刑的方案这个会议到底能不能好了。这他妈果然是个野蛮社会，一开始就不按照基本法来，以为在座诸位都是文明人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李令雨在心里默默比了个中指。
“学院的外来者必须驱逐干净，这一点并没什么好谈的。”卡里埃多的建议十分简单又符合他的个性，斩草除根，直接抹杀了事。
“但如果敌方确定派出的间谍死了，也只会再次派出其他人吧。”雅各布随口就驳回了他的想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派出这样的人，但如果下一次派出的间谍真的潜入了学生中没被认出来的话，徒增风险而已。”
“那你认为？”
“从她身上出发，找到她上面的人。”雅各布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学院里别的没有，拷问达人还是有几个的。”
其他的人围绕雅各布的话开始争吵了起来，不过翻来覆去基本都是在讨论李令雨的一百零一种死法之类。全程中学生会会长都保持聆听的姿态没有参与讨论；副会长一脸“好无聊这群人好烦想砍死他们”的表情，手一直按在刀柄上没放开过；艾利尔安一直笑而不语，还是大家闺秀那种温婉又拒人千里之外的笑容，李令雨回忆了一下昨天看到的资料想到对方的祖上似乎是贵族；至于白藜……这个人全程双手都在键盘上操作，表面上是严肃无比加上认真地记录他人的说话内容，实际上从李令雨的角度可以看到白藜的平板上点开了一个游戏，还是个最无脑的造楼游戏，楼都建到几百层高了……
别人在讨论她的死法，但李令雨自己却没什么恐慌的感觉，她有种直觉，针对自己的处理恐怕没那么简单。想到这里她几乎是下意识看了白藜一眼，白藜注意到李令雨在看自己，回给了对方一个笑容，然后继续敲着键盘造楼去了。
“……”李令雨突然觉得自己性命堪忧。
“我倒是有个想法。”一直默默旁听的艾利尔安突然开口道，“让她留下来，作为学生在学院里入读如何？”
“？！”此话一出所有人几乎是同时发出疑惑的声音，连双手不停打字的白藜都颇为惊异地看她一眼，虽然他的确希望能留下李令雨，但为什么艾利尔安也……
“你在说什么？！”卡里埃多的反驳冲口而出，“难道你认为把一个潜在的危险分子留在学院里会是正确的选择吗？！”
“稍安勿躁，她身上有没有与外界的通讯方式只要做一次体检就知道了；即使她的确是来刺探学院情报的间谍，在我们的监控下至少也能迅速作出反应；另外你们似乎都忘了一点呢——抽样考核中，倒数第一的‘学生’是要怎么样来着？”
“擂台赛！”伊勒德欢快地举起手回答道，又两眼放光地盯着李令雨，恨不得立刻就抽刀跟她对战一场。
“如果连擂台赛都活不过的话，不也正好应了卡里埃多关于抹杀的意见吗？”艾利尔安温和地回答道。
“反之如果通过了擂台便让她留下，即使李令雨有可能是间谍在敌人看来也已经被招安，从而切断了她的退路，是这个意思吗？”雅各布点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无聊。”卡里埃多对这个建议一脸不屑，“这种多此一举的建议有什么用，既然已经知道学院的存在，如果敌人有心的话只要一个导弹都能把这里摧毁了吧。”
“啊……”一直没插嘴的白藜突然长叹一声，李令雨不是很确定他是为了平板上已经倒塌的楼还是为了她自己，“话说卡里埃多学长，为什么你一直在强调李令雨是被敌人派进来的间谍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卡里埃多的语气变得更加恶劣了。
“我是说，你一直在说敌人敌人的，你觉得就她真的有间谍的样子吗？一个人是隐藏实力还是真的废柴其实看出来吧——那么，卡里埃多学长你为什么那么确定她是敌人派来的呢？或者我们换种问法，你怎么就知道有敌人已经知道学院的位置了”
砰！卡里埃多用力拍在桌面上，桌面上的东西都跳了起来：“白藜，你不要太过分。”
“我很过分吗，”白藜继续针锋相对，“比起一直靠所谓常理而强调某人是内奸又拿不出证据的你来说，我不过是提出了一个疑问而已吧。学长你这么急躁是在掩盖什么吗？”
“那你是想说我是叛徒？”李令雨觉得卡里埃多现在的表情就算立刻架起机/枪扫射都不奇怪，这位仁兄已经撑着桌子站起来朝白藜怒吼了，如果不是碍于礼仪李令雨觉得他会直接把桌子掀起来。
反观白藜那边一脸嚣张挑衅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李令雨感叹这家伙简直是个脸T，主攻的方向居然是敏捷为主的枪手真是暴殄天物。
“我什么都没说，是学长你自己说的。”白藜的语气带着点惊讶和无辜，“连会长都没什么，学长你下的判断也太草率了吧？”
“卡里埃多的话暂且不论，白藜，你是什么意思？”雅各布推了推眼镜，表情晦暗不明，“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扯着会长不放，难道你就这么自信，觉得会长站在你这边吗？”
“你想多了，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吗？”白藜双手背在脑后，“我只是想，既然会长让有‘战争机器’之名的副会长不远万里从任务地点赶回来，肯定是有缘由的吧？”
现场忽然沉默了，听了半天吵架摸不着头脑早就开起了小差的李令雨一下子被这种沉寂的环境惊到了。
……刚才发生了啥？
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压抑到李令雨觉得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大事的时候，坐在对面的马克西米兰开口了。
“不要这么紧张啊，各位。”相对于在场其他人的压抑，学生会会长的声音倒是轻松无比，“虽然说托夏他不经常在学院里出现，但是也没有必要惊讶到这个程度吧？毕竟院长的命令我们学生也只有服从，恰好撞上这个时机也只是凑巧罢了。”
“你说副会长回来是因为院长的命令？”艾利尔安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表情严肃。
“难得我们学生会全员有齐聚的时候，我也不好打扰大家的兴致嘛。”马克西米兰的语气带了点揶揄，“毕竟这个学期也已经到期中了，算算时间大家也知道欧洲军区统一的武装行动只剩两三个月不到——那可是院长也不敢轻易忽视的大事。”
当所有人还在思考他的话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马克西米兰在桌上的一叠纸里翻了翻，找出一张手写的文件递给白藜：“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们——有关李令雨小姐的最终处理，院长下达的指示是视作本校转学生，所有待遇和高一年级学生等同。如果大家不相信的话，白藜手里的是院长亲自写的赦令。”
顿时会议室除他以外的所有人的表情都变成了“你他妈简直是逗我”。
我去手里有这种东西你不早说啊！老子差一点就被流放荒野或者当成间谍严刑拷打了，会长你是得了不逗别人玩就会死的病么！你看所有人被耍有意思？李令雨暗暗腹诽着，然后不出所料看到卡里埃多暴起一把抢走了刚递到白藜手里的赦令，翻来覆去查看了好几遍才一脸不甘心地坐下来，然后骂了句不知哪里的话然后坐下了。
余光看到白藜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李令雨忽然想到了他前几天偷听的话里面是有院长说过“既然已经在学院就是这里的学生”，只是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会长，开会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你把所有人叫来不会只是想就宣读这条院长的命令吧？”雅各布双手交叉撑在桌上放在面前，眼睛微微眯起，“这种一句话的事情只要交给白藜去宣布就可以，我相信书记是不会推辞这种事的。”
“既然是学生会，自然是为学生办事。即使李令雨成为学校的一员我们也要讨论她的处置，不是吗？”马克西米兰看了李令雨一眼，“根据白藜的报告……和我得到的一些情报显示，李令雨小姐，不，现在该叫同学了——似乎完全没有一点战斗的能力，无论是笔试还是战斗的水准都只有I级，这在我们的入学测验中也是极为罕见的，因此首先要确定的是，她是否参与擂台赛这个问题。”
“这种事还有什么好说的！”卡里埃多重重哼了一声，“规则不可废，擂台赛应该如期进行。”
“我倒觉得不妥，根据我几天的观察她只是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普通人，”白藜反驳，“这种水准连入学水平都通不过，根本没必要为难一个普通人吧？”
“但是校规可不是能随便改动的东西。”雅各布出声提醒，“而且院长都说了她是这里的学生，所有待遇和普通学生相同，那么该遵守的规章制度也应该是一点不少吧。”
……感觉不大好。李令雨想着，听着这群人的话题走向只是给她一个确定的死亡时间和死亡方式而已，如果高一同学们的平均水准和白藜差不多的话她也可以洗洗睡了。
“我有个提议。”艾利尔安清澈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规则是不可变的，但是诸位不要忘记了，这所学院最初诞生的原因是什么。”固然佣兵本身是一种“给钱就办事的”职业，但不可否认最早的一批对抗废弃元素的人是为了保护普通人而挺身而出。
“所以我的提议是，擂台赛要举行，但是延期一个月，这样如何？”艾利尔安挑了挑眉。
马克西米兰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思考，其他人虽然仍然有不满的，都在等着他的反应。
最后学生会会长睁开眼睛，语气难得地严肃起来：“毕竟这是相关规则的大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因此我的决断是：从伊勒德开始，投票确定是否延期擂台赛。”
“问我吗？”伊勒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哪有这么多麻烦的事啊，我还等着擂台赛能抽到我呢——当然是不延期了！”
“我还是那句话，规则不可废。”卡里埃多没好气地回答。
“我就不用说了吧，”艾利尔安眨了眨眼，然后朝李令雨笑笑，“期待你能活下来。”
这种情况我是该说谢谢吗……李令雨觉得自己应该表达一下谢意，但是碍于这里压根没有她发言的余地还是没出声。她的那种不适感越发浓重了，这种坐等他人裁决自己未来而且自己还无法参与的无力感，大概是自打她出生以来最不快的体验。
“我同意。”还没等艾利尔安话音落下，白藜就发表了看法。
目前的局面是同意和不同意人数对半开，众人的眼光聚集到了剩下的几人身上。
雅各布还没有开口，白藜就心中一沉，他清楚对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典型的无利不起早，这样一来——
“我觉得还是按规矩执行的好，这提议明显与利益不符。”雅各布的声音冷淡又平静。
所有人看着两位会长，按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只要他们当中任意一个提出反对意见，这场会议就算结束了。
出乎意料的是，先开口的反而是马克西米兰：“我的意见和艾利尔安相同。”
这样一来，做出决定的重任落到了会议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佩图霍夫身上。学生会会长似乎还嫌事情不够大，微笑着朝着对方做了个“请”的手势。
佩图霍夫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将视线移到李令雨身上，然后做出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手撑着桌子一个漂亮的前翻，突击刀几乎是在瞬间出鞘，直接朝着毫无防备的李令雨脖颈处的要害抹了过去！
他的速度太快，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料到他会在学生会议的时候直接攻击李令雨，毕竟连脾气不好的卡里埃多至少也碍着学生会其他人面子不会当场发作。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白藜只能看着泛着冷光的刀刃朝着李令雨砍过去，就算他想掏枪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即将被突击刀的刀刃割开喉管的前一刻，李令雨左手狠狠一撑桌沿，身体失衡从椅子上向右倒了过去，左手用力挥开对方握刀的手，但是时机没把握准，刀刃从她的左手手臂上滑过，与此同时李令雨整个人狠狠撞到了右边的桌子上，然后摔倒在地上。
第一刀落空，男生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朝着倒在地上挣扎着躲闪的李令雨一刀刺了下去。
“当！”佩图霍夫的第二刀被及时反应过来的白藜手中的短刀挡住，白藜看着对方，面带怒色，语气不善：“学校明令规定会议期间禁止打斗，副会长这是什么意思？”
佩图霍夫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马克西米兰：“我同意擂台赛延期。”说完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走回了原位，丝毫不管别人的眼神。
在佩图霍夫看过来的时候，李令雨就觉得大事不好，直觉告诉自己对方想要攻击，虽然没看过到底什么是杀人的眼神但是大差不差，因此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反而是第一个动的，而且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闪避。
“既然这样，我在此宣布艾利尔安的提议生效了，对此有疑问的人，可以留下来和我协商。”在一片沉默中，马克西米兰正式宣布了会议的结束。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Prelude.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