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尽头-seed同人》胭脂晞

16、噩耗

　　头一次感激上天的恩赐，头一次感受到失去你的痛苦，头一次对未知感到恐惧，头一次对未来失去信心。

　　Track15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
　　我试着慢慢挪动身体，但很快放弃了，头一次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思绪不受控制地飞回到昨夜的缠绵，余波未平般地兴奋起来。
　　阿斯兰说他喜欢我，他亲口对我说的，如果世上真有神明存在，那我一定要感谢他，感谢他让我和阿斯兰相逢，感谢他让幸福伴随我们。

　　天色渐暗，我挣扎地下了床，掀开被子的一刹，我惊呆了，满床的狼藉再次告诉我昨夜有多激烈。面红二赤地冲进浴室，沐浴更衣，然后迅速地回到房里，将被单与被褥裹起，连同一大瓶洗涤剂，一并扔进浴缸。等到一切弄妥后，我已累得不能动弹。
　　平静下来后，身上的痛楚变得清晰起来，肚子也不争气地打起鼓。
　　“不知道阿斯兰吃过了没”。
　　我一边自言自语地嘟哝，一边拨通了阿斯兰的手机。
　　“这是阿斯兰扎拉，目前不在服务状态…”。
　　奇怪，阿斯兰竟然没有开机，只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才会关机，难道…。
　　我正想得入神，通讯器响起，打断了我。
　　“我是基拉大和”。
　　“基拉，不好了，出事了”。

　　我飞快地向机库跑去，耳边回响着拉克斯焦急的声音。
　　“基拉，阿斯兰，他失踪了”。
　　阿斯兰怎么会，不，一定是搞错了，我们才刚刚了解彼此的心意，我们才刚刚得到幸福。
　　到达机库的时候，我已经无法站立，拉克斯、穆、克鲁泽都在，唯独不见精英小队的四人。
　　“基拉，你来了”穆向我走来。
　　我一把抓住穆的衣袖，几乎倒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阿斯兰怎么了”。
　　“基拉，你”穆迟疑了一会儿。
　　“我没事，阿斯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有依扎克他们，他们去哪里了”。
　　“依扎克他们正在找阿斯兰”拉克斯来到近处，脸色有些苍白“今天上午接到了地球友军发来的求救信号，于是阿斯兰他们去了，可是我们低估了敌人，地球军全军覆没，而阿斯兰也在混乱中被冲散了”。
　　拉克斯一字一句地道出事情的原委，语气平静，可每个字都像是硬挤出来的，平时那个爱笑的拉克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异常严峻的表情。
　　听到这里，我彻底瘫软下来，脑中响起轰鸣。
　　不，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我不承认。
　　我挣脱穆，跌跌撞撞地向强袭走去。
　　“大和少尉，你要做什么”克鲁泽挡在我的面前。
　　“那还用问吗，我要去找阿斯兰”我绕过克鲁泽，却被他一把揪住。
　　“我想你还没有搞清状况，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你必须在基地待命”克鲁泽的语气异常认真。
　　“不，没有搞清状况的是你们，阿斯兰他有危险，我要去救他”此刻，我有些神志不清，语气变得伤人起来。
　　“基拉，你冷静些”穆也赶过来，扣住我的另一只手。
　　“怎么冷静，你们让我怎么冷静，我不要，不要失去阿斯兰，放手”我开始挣扎起来，两人费了很大的劲才将我压制下来。
　　“放开他”。
　　克鲁泽和穆同时将目光投向拉克斯，压制我的手也松了下来，由于突然失去重心，我一把跪坐在地上。
　　“基拉”拉克斯蹲坐在我面前“我知道你很担心阿斯兰，但是，战争就是这样，有人活着，有人死去”。
　　“不，阿斯兰不会死，不会”。
　　“不，他会死，只要他还是个人，总有一天，他会死去”。
　　“不，我不要这样”泪水不争气地倾泻下来，我不能忍受失去阿斯兰，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果阿斯兰他没有告诉我他喜欢我，离别或许没有那么痛苦，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我已陷得太深，难以自拔。
　　“基拉，别这样”拉克斯将我的头枕在她的膝上，双手将我环抱“死亡，那是将来的事，不是现在，阿斯兰一定在哪里好好地活着，相信他，他决不会让我们失望”。
　　“嗯”泪水已经淹没我的声音，很快连同我的意识也一起淹没。
　　只觉得周遭的景物变得扭曲起来，我听见拉克斯在叫我，可是四周却越来越暗，直到完全被黑暗吞没。

　　“基拉，快醒醒”。
　　我揉了揉眼睛，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人“阿斯兰，你回来了”。
　　“傻瓜，我哪里也没去啊，你做梦了吧”。
　　“那个是梦吗，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
　　“嗯，没什么，只要阿斯兰在我身边就行了”。
　　我笑着朝阿斯兰靠去，可就像透过空气一般，重重地摔在地上。
　　“阿斯兰，你要去哪里”。
　　阿斯兰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等等，阿斯兰，等我”。
　　阿斯兰停了下来，我立刻向他跑去。
　　“阿斯兰，你怎么了”。
　　边问边将眼前的人扭向自己，可出现在眼前的，却是满身是血的阿斯兰。
　　“不~~~~~，啊~~~~~~~~~~~~~~~~~”。

　　“基拉，基拉，快醒醒”有人喊我。
　　“不要，阿斯兰，阿斯兰”我语无伦次地叫着，双手不停挥舞。
　　“基拉，你快醒醒”那人放大了嗓门，震得我耳膜发疼。
　　我觉得脸庞被人粗鲁地拍打着，伴随着蛮横的语气，可我却有种久违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是卡嘉丽。
　　“卡嘉丽！！！！！！”我不可置信地眨着眼睛。
　　“你终于醒了，听说你睡了三天，好像是发烧了”卡嘉丽抚了抚我的额头“还好，烧已经退了”。
　　“是吗，都已经三天了”看见卡嘉丽，真是让我又惊又喜，可她怎么会来，还有谁带她来的。
　　“卡嘉丽，你怎么来的”。
　　卡嘉丽没有马上回答我，她低着头，像在想着什么，突然她抬起头，扑进我怀里“基拉，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一定会没命呐”。
　　…
　　“原来如此，你真该谢谢穆沙，如果不是他把你推进救生艇，你小命就没了”。
　　卡嘉丽他们就是地球来的援军，刚离开太阳系，还没来得及同友军汇合就遭遇了敌袭，可伊斯藤的实力我也见过，如此轻易地就将地球军抹杀，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可是，穆沙，还有大家，都死了”卡嘉丽此时有些泣不成声，哭得像个孩子。
　　我递了张纸巾给她“那你后来又是怎么来基地的”。
　　卡嘉丽擤了擤鼻子“是一架机动战士找到了我，还一路保护我，基拉，你知道驾驶那架机动战士的是谁，他就是”。
　　“阿斯兰”还没有等卡嘉丽说完，那个萦绕在心头的名字已经脱口而出。
　　“为什么，你怎么会知道”卡嘉丽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笑了笑“我乱猜的”。
　　太好了，阿斯兰没事，他活着，而且还救了卡嘉丽。
　　卡嘉丽疑惑地看着我“对了，基拉，你从小身体就很好，为什么突然就病了”。
　　“那是因为，因为，就是因为”没想到卡嘉丽会问这个问题，我有些猝不及防，总不能告诉她，是因为和阿斯兰的一夜风流。
　　我尴尬地东拉西扯，想避开这个问题，可卡嘉丽却衡了心地要追问到底。
　　“那是因为基拉在基地有很多事要做，他真的太辛苦了”。
　　“阿斯兰！！”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影，我和卡嘉丽几乎同时叫出声来。
　　“呦，卡嘉丽，休息得好吗”阿斯兰迷人地笑着，朝我们走来。
　　卡嘉丽立刻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嗯，还好，阿斯兰哪”。
　　“嗯，我也睡得很好”。
　　奇怪，很自然地对话，再平常不过的问答，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有些不对经，不，或许正是因为太过自然，太过平常了，我才会觉得有些担心，还有，卡嘉丽那一反常态的表现。
　　我睡了三天，而阿斯兰和卡嘉丽在一起独处了三天，这三天里会发生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想什么哪”当我回过神时，房内只剩下阿斯兰。
　　“没什么，卡嘉丽哪”我避开阿斯兰的视线，不想让他看出我的心思。
　　阿斯兰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在我身边坐下，将他的头靠近我的头。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极其简单的一句话，就像水坝上极细小的裂缝，缓缓地向四周漫延，慢慢地扩张，堆积的感情终于无法承载，倾泻而出。
　　我可以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阿斯兰是个大混蛋，大笨蛋，大坏蛋，为什么让人那么担心，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害怕就这么失去你，害怕以后的日子里没有你，嗯”。
　　乱捶的双手被人抓住，因控诉而颤抖的双唇被温暖覆盖，几乎未作任何地抵抗，轻易地被他瓦解，心中暗自咒骂自己没用，却舍不得放弃与他的纠缠，于是就这样再次沦陷了。

　　“阿斯兰，谢谢你”我将头枕在阿斯兰的腿上。
　　“奇怪，今天不向我道歉了”阿斯兰顺着我的发丝一路抚下，直至耳际，开始挑弄我的耳垂。
　　“我是说真的，谢谢你救了卡嘉丽”。
　　阿斯兰浅笑了笑，像是说让我别在意。
　　才对上他的视线，便觉得眩晕起来，于是转开了话题“对了，袭击卡嘉丽的真是伊斯藤吗”。
　　“是的，而且很难缠”。
　　“怎么会”。
　　“真的，伊斯藤好像学会运用战略”。
　　“什么”阿斯兰的话让我有些震惊，没有思考能力、只凭本能行动的伊斯藤竟然学会了战略，那就是说伊斯藤开始进化了，人类持续了几百个世纪才完成的过程，伊斯藤竟然只用了短短的一年。
　　头一次意识到所面对的敌人有多么可怕，我突然觉得人类可能会输掉这场战争，如果说战力不分上下，情势也势均力敌，人类未必会输，可是，人类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而伊斯藤没有，那就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