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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暮霭沉沉,悬崖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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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口很干,只想喝水。慢慢坐起身,有点找不到北,房间一角落有个插座式的暖色夜灯,这是子珍的房间子珍的床,还有子珍的人。“啊!”突然扫到顶着大大黑眼圈的子珍坐在挨着床尾的一张椅子上,关键是她还瞪着大大的眼睛死神般地看着我,哪怕灯光再柔和,也阻止不了我受惊吓的程度。“你终于醒了,海薇。”她悠悠地挪过来,一把抓起我的一只手,“薇,我整宿的睡不着怎么办?头有点疼有点晕。”我抬手拍完心又拍脑门,“想喝水!”她二话不说就倒了水送我嘴边,喝完好受了很多,就是眼神还有些迷离,“你怎么睡不着的?”一个画面潜入脑中,她也露出娇羞的体态,“哎呀!”然后像咸鱼般瘫在床上,气自己不争气地用小手拍打着床,“都是他惹的祸!”她又抖的坐起,抓住我手臂,“你也看到了是不是?你哥不会耍赖吧?”我愣愣地看着她,思绪却飘到了某个山峦之巅的两人紧紧拥抱,互诉衷肠!“薇,你说话呀,发什么呆啊!”
“我不知道,你可以直接问他!”天还没亮,还想躺会,便躺了下去,她撇了撇嘴,“问你等于白问!”“知道白问就別问了,赶紧睡吧,明天再说!”一把把她按倒在我身旁。不一会,她还真的睡过去了。可我却再睡不着了!两只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真是够糟糕的,很明显子珍是认定他了,那么他呢?满脑子全是浮光掠影的他和她接吻的画面,嫉妒痛苦烦躁充斥着翻腾着我的灵魂!你是真的不在乎了?曾经你的在乎让我窒息,可如果它一旦撤销,我却惆怅不安于孑然一身到无人怜惜,我已经失去你专宠的权利了吗?我讨厌现在的自己······直到天蒙蒙的亮,随身披了件子珍的外套,在客厅的书包里取了英文字典,轻轻地打开大门,踩着晨露,穿过蜿蜒小径,眺望着远处的高山丛林,脑海蹦出一句“南山与秋色,气势两相高”,轻轻张开双臂,仰头与广袤的天空一同呼吸着这属于秋的早!
选了一块比较光滑的石头坐下,座下传来凉透的感觉,不过还好!打开英文字典,前段时间已经背完d开头的词汇了,再接再厉。其实背字典这个想法一开始是有些犹豫的,担心收效甚微,毕竟容易忘记,但接触了很多课外阅读后,发现光靠阅读来增大词汇量,不仅耗时,还不全面。如果背词典和阅读同时进行,倒不失为一种互深记忆的方法。我对生词有一种莫名的执拗,就是非要一探清楚不可的那种,而且过程是享受的。
“earring,耳环,she had an earring in each ear.”读到该词时,想到了刘清,昨晚她就是戴了对暗色的耳饰,将她原本白皙的皮肤衬托的更加光彩妩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耳,不知道将来的自己又会为了谁着穿耳洞戴耳环。好像又开小差了,赶紧集中注意力在字典上。
突然一条小青蛇掉到摊开的字典上,吓的我一甩手丢开了字典,人本能的往后退,然后撞进一人怀里,啊的几声还没喊完,转身抬头见到魏国强笑嘻嘻的眼睛,“国强,蛇,蛇,蛇!”手有点发抖地往后指着,下一刻就躲到他身后,他没动,我伸头看向被丢的书与蛇,哪有什么真蛇,不过是一条很逼真的玩具蛇。“魏国强,你有病吧你!”就差一句脏话出来了。他却捂着肚子好笑出声,“海薇,別当真啊,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瞪着他也不出声,捡起字典就要走,他一把抓住我一手臂,“別走,我是怕你不理我,才想到这种方式的。”他说的无比真诚,“我干嘛要不理你······”昨晚的画面闪进脑里,脸一热,尴尬不言而喻。他见我反应,竟有种止不住的兴奋抽搐,另一手臂也被握住,“薇,你记得对不对?別说你喝醉了不记得,我不相信。薇,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我怔怔地往后退了退,“怎么,想在他面前也来欲拒还迎的那一套吗? ”晋慕乔曾经的话鞭子般抽了过来,我没有正视他的眼睛,低头道,“不是的,我······我喜欢和你做朋友,但是仅此而已!”,当初收到郭奕的表白信后,我没有作出任何回应,自认为是最好的回应,后来的我们不也是各自安好吗?我一向拙于表达情感,而魏国强却是需要明确态度的,不管是肯定还是否定的,否则只会越搅越混浊,引起不必要的烦恼!他没有松开我手臂,反而加重了两分力道,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但是能感受到他的逼视。随后他有点生硬道,“看来是我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或许你需要时间?还是······你有人了?”心咯噔了下,还是没有和他对视,模棱两可暗自淡定道,“我只想把学习搞好。”他又静默了几秒,“他喜欢你吗?”在那一刻我的身体轻微地振动了下,误以为他撕开了我久藏的面纱,强迫自己与他对视,捕捉到他眼里的一丝难过,愧疚慌张不安又开始腐蚀着我,我强装不懂道,“什么?”他立刻抓住了我的不安,喜悦浸满了他双眼,“所以你也是单恋了是吗?”,望着他刀刻般的俊脸,心里挠了头发好几遍,我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状态,真想冒味地问一句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单恋的。不想继续这个无厘头话题,轻轻挣开了他的束缚,跳开几步之外,举了举字典,苦笑并闪烁其辞道,“没有的事,你想多了,我······我想背书了!”
他似乎平复了下冲动的情绪,眼里的火光渐渐熄灭,“是我轻浮了,逾矩了,不过,薇,你当我是你朋友是你的事,我很开心,而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不过不会再让你难堪了。”说完就转身快步离去。我开始翻滚到无边的迷茫,甚至是难受,书一页也没再被翻起过。
还没踏入大厅门槛,里面就传出几声嬉笑怒骂声,看来他们心情愉悦,相谈甚欢。刘清一见我就跑过来,握住我略显冰凉的手,“怎么才来,早餐都要凉凉了。”李妈的头从厨房门口探了出来,“小米粥还热着呢。”我连忙道了声谢。厅里只有子珍不在,玉城道,“薇,我们刚才才聊到你呢?”“哦?聊我的什么聊的那么开心?”端起了小米粥,选了个靠晋慕乔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看他们的神色似乎还笑意未褪,“我说你这个孜孜不倦的好学子既然那么喜欢学英语,就建议直接让你在子珍这里多看看美剧,可看可听可说可写,一定会让你的英语攻击猛增的!只是······”玉城吊人胃口的功夫着实可恨,而且为什么看他的眼神透露出丝丝猥琐呢?“只是什么?”是不失为一个学习的好方法,见他迟迟不吱声,我催问道。国强在旁边撞了下玉城肩膀,嘴角却也止不住的往上扬,“开玩笑要有个度啊!”弄的我莫名其妙,转而看向刘清,刘清竟低头不语,面带些许羞红之色,我瞪向玉城,暗忖后面准不是好话,“有话快说!”“好好,我说我说,你知道的,外国人都是比较开放的呵,他们说怕你看到某些比较刺激带感的画面,把你带偏了,毕竟大家都知道你脸皮薄些的,呵呵!”听后霎时,我的脸说变就变,“你看,说了你脸皮薄吧!”“闭上你的嘴!”我抓起旁边沙发上的一个小布娃娃丢过去,结果手一抖,布娃娃竟然沿着歪歪的轨道往玉城旁边的晋慕乔头上冲过去,死了,我受了惊吓般低头闭上了眼,“见鬼!”一个平静中又带丝丝冷冷情绪的声音传来,其实我的眼角余光一直都有倾斜在他身上,管不住自己的眼!我猜他肯定是目露凶光地瞟向我,毕竟刚才是用了八分力道的,而那时他根本没留意我这头。再睁眼时,尴尬地看到他反而是将娃娃丢给了玉城后,便窝进沙发里看起杂志来,玉城呵呵地对着走眨了眨眼。
刘清突的“呀”的一声,“子珍,你一大清早吓什么人啊!”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子珍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眯着双有明显的黑眼圈的双眼,头发乱蓬蓬的也没梳,全然失了平时衣冠整齐得体讲究的模样,混混沌沌的她站在二楼的安全栏板处正要下来,显然也被楼下的我们吓到了,“啊”过后,嗖的一声又跑回房间去了。魏国强很不给面子道,“不用那么意外,她平时就是这副德行的!大概睡昏了,忘了你们还在这里的事了!”只有我知道她昨晚失眠的事,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始作俑者,他依然一副低头修仙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有股莫名的愤怒与不平隐隐升起,这人无故把人家撩了,怎么可以还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肆无忌惮地严肃地瞪视着他那一浓密头发的发顶,然后一个不小心,目光就被他抓住了,他的目光总是那么犀利,仿佛通透了我的心灵,可我一点都不囧,而是沉静地转开头去。
刘清见我认真吃着小米粥,好奇地拿起我身旁的词典翻了起来,“啧啧啧,海薇,你不会真打算把整本都背完吧?勇气可嘉!”我不疾不徐答道,“我记忆力不好,多翻翻,记得全些。”“你可真谦虚,你这话要是让我英语老师听见,估计她连焚香谢佛的心都有了。”我笑笑,继续低头吃粥,我的心里有一座高峰,我想踏踏实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登上去。
“你这么努力,肯定能在竞赛中脱颖而出的!”刘清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国强抢白,“你这可是给她增加压力哟!这比赛拿不拿奖不是最重要的,重在参与嘛!”刘清咯咯笑而辩解,“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纯粹地夸奖而已。”我怕他们越扯越远,拉回道,“没事,我也只当是一次锻炼而已。”刘清假装满脸苦恼,“薇,谦卑就有点虚伪了啊!你已经让我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正在努力颓废的路上行走!”玉城打了个响指,询问道,“你们真是够了,好不容易放松一下,能不能不提学习的事了啊?听到就头疼,今天想不想来个集体大颓废啊?”
晋慕乔终于发声,像是忍耐了很久的无聊才被打破,“怎么集体颓废?”
子珍装扮极其娇俏地从楼上款款而下,粉色毛衣搭配半身裙及打底裤,很像一个沐浴在平静朝阳下的拥有奇特魔力的精灵,好美,美到让人不由自主地全身心地只想一直欣赏着,果然是天生美人胚子,随便穿搭就能突显气质。我快速的掠过所有人的目光,显然,他也被子珍的美捕获了。刚还为子珍不平的自己,此刻却有点失落,有点自卑,有点悲伤,却仍强装微笑,讨厌这样阴暗的自己。这样不是很好吗?灼灼其华的她满心期待,而惊才风逸的他也没有辜负!
“你这是要去走模特秀吗?”玉城吹了个口哨调侃。子珍嫣然一笑,“光我一个人秀岂不是很孤独?”玉城推了推晋慕乔,“哥,上!”他就笑笑不出声,子珍低头红了脸,那种红仿佛缓缓西下的夕阳,炙热而炫目!子珍挤到了我身旁,“什么叫集体颓废啊,我错过什么了吗?”
“要不今天去网吧玩会怎样?”玉城兴奋的如同两百斤的孩子,子珍不屑一顾,“切,网吧有什么好玩的,我对网络游戏可激不起兴趣,况且也不会!”“不会,有人教啊,我们三男三女,刚好配对,怎样?只要你们上道了,我保证绝对会让你们乐不思蜀的!”子珍拿眼瞟向晋慕乔,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刘清积极起来,“行啊,这个好玩,可谓男女搭配,玩乐才有味!”我举起字典不好意思道,“我想回去看会书,你们去吧!”子珍一把夺过字典,“我的好姐姐,你能不能放空自己一下,还真要把自己逼成书呆子不成?”刘清笑道,“子珍,你就别强人所难了,薇是有担在身,压力山大,估计想玩也玩不起来的。”子珍搂住我,“不行,你必须去,要不然你在那里看看外国电影也行,顺便还可以边看边练你那阴魂不散的英语,是吧!哥?”子珍给国强眨了眨眼,国强苦笑,“我尊重个人意愿!”子珍翻了翻白眼,“你若不去,我也不去了。”影响好朋友的兴致是我不愿意做的,不去又会对他们有所亏欠,可我是真不想去,所以还是弱弱地作最后推脱,“我喜欢呆在家里,安静些。”玉城道,“网吧里有双人包间的,在里面绝对安静!不过费用高点而已。”他鬼机灵的瞟向国强,国强举手接道,“放心,我管做东,你们管玩就行。”子珍又摇着我手臂撒娇,“薇,该玩的时候玩下嘛,何况也不会落下你学习啊!”再找理由就矫情了,唯一的合理理由也立不住脚了。
天宇网吧是镇上最大网速也最快的网吧,地处繁华地段,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出入网吧的人总是络绎不绝。网吧内部空间很大,被划分为上网区,游戏区及个别小包厢。刚进去时,只见每台电脑几乎都被占用了,满满的全是电脑和人头,感觉很吵很闹,烟雾缭绕,敲击键盘声,嘈杂聊天叫骂声,声声不息。国强和晋慕乔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他们和收银员小姐姐聊了一会天,竟惹得小姐姐花枝乱颤,最后包了两个小包厢,每个包厢里面各配有沙发和两台电脑,很是舒适安静。我从没来过网吧,也不喜欢里面的气氛,看着一张张沉迷于游戏的脸孔,总感觉这里就是一个埋葬青春埋葬理想的地方。
国强和晋慕乔手里各提了蛮大一袋零食和饮料,当走在包厢门口时,子珍早站在了晋慕乔身旁,而刘清则与国强并肩,玉城掠过众人,扶着门把手道,“这样吧,你们四个人同一包厢,两人一台电脑玩游戏刚刚好,我呢就和海薇在这个包厢,一人一台!ok”国强笑道,“里面一台有人了,你们也只能将就一下了!”玉城抱怨,“没有其他没被占用的机子了吗?海薇又不玩游戏,光一台怎么玩?”国强耸了耸肩表示没有,我忙道,“你玩你的,我在里面找个位置看书就行。”国强提议,“你非要玩游戏的话,可以和刘清一起,我可玩可不玩的,我和海薇共用一台便可!”玉城似乎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瓜子道,“也好也好!”我有些急了,看向刘清,她在僵的瞬间后闪收为笑,“不用不用,你们就这样玩,我在外面走廊看也行的!”子珍笑出声,“海薇,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落单,我们说不定要玩到晚上去的,你确定要一个人呆到晚上去吗,嗯?”晋慕乔阴阳怪气道,“我可没说要玩那么晚!”他的口气仿佛是,见鬼,她喜欢在外面呆就让她一个人呆着去,反正又不用呆很久。刘清扯了扯我衣袖笑道,“我们这不是怕你无聊嘛!”我尴尬到冒汗,怎么每次问题的主人公都会是我,玉城罢了罢手,“不啰嗦了,太阳都要入土了,就按国强说的办吧,我可以教刘清的,边教边玩嘛,皆大欢喜,啊!”然后率先走向另一包厢,国强也错身上前打开我身旁的门,看到所有人都入了房间,我低头有些泄气地尾随国强。
没想到会在网吧再次遇到陈小新,房间里充斥着刺鼻的烟味,他正歪歪的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根烟往嘴里送,一见国强,立马起身,“哟,好巧啊,强哥。”随即递了根烟给国强,国强推开,反手将他手里抽的烟夺过来,丢脚下踩了踩,“这是公共场所,你当是你家厕所了吗?”我被这话给逗乐了,很好奇国强是怎么收服过他的,“您说的是,我知道错了,嫂子好!”他点了头,然后竟然对着我哈腰,搞的我浑身别扭,浑身不好,这不解释一下,会让国强想多,可对没什么好印象压根也不熟的人解释,又显得多余,“你弄错了,我不是!”我还是本能的回了下。他愣了愣,没再往下接。
我转身去开窗,国强把门开了一半,以便空气流通。电脑前的沙发很宽,可以坐两三个人,也可以躺着休息,他坐沙发中间,开始在电脑上输着账号密码,我坐在了沙发边沿,拾起书翻了翻,才翻不到几秒,感觉有人的目光射在身上,抬头只见陈小新正盯着我看,眼神不再是初见时的轻佻,也不是刚才的讨好,说不出的感觉,像是一种排斥厌恶,一种仇视,见我看了过去,也没挪开,一只手伸到嘴边,才发现手里没烟,怔了怔,仇视的眼神尴尬到莫名其妙的我了。
“我能坐到里面去吗?”国强腾了腾位子,包厢中间有一道隔墙板半隔开,蜷缩在沙发最里面,空气仿佛一下子安静清新了许多。我呆呆的看着国强手法娴熟地操作着键盘,以为他要玩游戏了,便低头捣腾手里的书。不一会,耳朵被塞进一副耳机,耳处传来阵阵嬉笑声,他冲我笑了笑,示意我看剧,是《憨豆先生》,眼球一下就被憨豆憨憨逗逗的外表抓住了,放的是憨豆考试用甩笔爬地的奇葩手段作弊却失败无果委屈喊妈的片段,我噗嗤朝国强捂嘴一笑,他也在笑,那种快乐仿佛星星静静地撒向海面,随波浪跳跃起伏着。不知过了多久,我和他就这样一直跟随憨豆的表演傻笑着,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当看到一位大爷努力地在大马路上骑着电动车,却被憨豆轻轻松松嘚嘚瑟瑟地走路就追上时,我俩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来我们笑点都还蛮低的。
门被毫无预兆地打开,我的笑容一下凝固继而疑惑,晋慕乔和子珍走了进来,感觉子珍的脸色似乎带着些许压抑感和失落感。他对着国强道,“网速不行,玩的没劲,我回去先了!”国强站了起来笑道,“要不要和我们换机子?”他摇头,子珍在旁满脸委屈巴巴状,国强道,“子珍把你整烦了吗?”这回连摇头也省了,子珍移步过来,“笑得那么开心,看啥呢?不会吧,你们就看这个?家里又不是看不了!水土不服,就服你们!”她对着我们竖起大拇指。
“慕乔哥,你也在啊!”一声惊喜毫无预警地插了进来,陈小新幽灵般出现在他身边,并且还将一只手怎么看怎么奇怪地捏着他一只手臂的衣角,我一脸懵圈的状态,为什么陈小新的神态动作给我一种撒娇的感觉。
他嫌恶地甩开陈小新的碰触,杀气满满地逼视过去,“別逼我动手削你!”吓得对方后退了两步,“陈小新,你不会是跟踪我们来的吧?”子珍双手置于胸前,霸气侧漏地横在他俩中间,仿佛要护着自家的果园不被侵犯。我听的一头雾水。
“不是的,慕乔哥,我,和你相遇只是偶然!”陈小新楚楚可怜的语气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既然是偶然,这见也见过了,这招呼也打了,没事的时候就赶紧走,別在这里自作多情,他不是你的菜。”子珍张开双臂,再次阻止了下陈小新的妄图靠近。“子珍,我们毕竟都同班同学过,说话能不能別这么伤人?”子珍摸着双臂状似恶心道,“说点伤人的话算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做些让別人难堪至极下不来台的事,那才叫狠!”晋慕乔脸极沉,前所未有的难看,隐忍地道了句,“够了!你是吃碎米吃多了吗?”子珍察觉自己话多冒失了,拉了拉他的衣袖,“对不起,慕乔哥,我不是故意的!”
“你走不走?”晋慕乔不耐烦道,子珍连忙道,“我走啊!哥,你们慢慢玩!”国强应了声,气氛却霎时很古怪,又不知怪在哪,所有人都站着,可是没有人进行下一步行动。“我问你走不走?”他再次冷峻而粗鲁地发声,子珍沿着他的视线看向我,我的视线本来是一直放在子珍身上的,她的满脸问号号的我直发怵,然后就看到他正盯着我,他是在问我吗?我将目光投向国强,我其实也想回去的,但是拒绝和他回去。刚想开口说再玩会的话,就被他一把抓过手腕拉着要往外走,我又懵了,焦躁不安地脱口而出,“我还不想回去。”国强抓住了我另一只手臂道,“我等会送她回去。”他仍旧没有放手,眼神仍旧紧盯着我,盯的人局促不安,当着他人的面不管不顾,我想将被他抓的那只手扯过来,但事与愿违,这人的胡闹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一回头就和子珍苍白的脸颊紧锁的眉头撞了个正着,我更是狼狈不堪心慌意乱,眼睛已经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这十足的无赖,非要携着魔鬼的专横跋扈威胁我折磨我。
“慕乔哥,强哥他们玩的正兴奋着呢!我也回去了,不如我们一起走吧!”陈小新冷不丁的一句话仿如冷风灌入沉静的湖面,然而没人理会他。晋慕乔终于甩开了我的手,转而甩手将近身的陈小新推了开去,厌恶道,“滚开点!”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子珍背对着我犹豫了下,还是跟着去了,陈小新掩饰不了受伤的神情,狠狠地瞪了下我后才离开。
国强轻轻地揽了揽我肩膀俯身道,“别放心上!”我惊跳开,烦躁随之而来。搞的他摊了摊手,很是尴尬。“怎么我成毒药了吗?”是的,能不招惹就别招惹的那种,我没吭声。但还是摇了摇头,转移话题,“慕乔哥和陈小新有什么过节吗?”我想我的眼神是好奇且迷茫的,他看了我几秒后才道,“陈小新是个gay。”不可能啊,与陈小新的第一次碰面还记忆犹新!他猜到了我的疑团,“在初三毕业典礼上,慕乔莫名其妙地被陈小新当众疯狂强吻了,这似乎成了慕乔的硬伤和耻辱。”我想自己一定受到了惊吓,还有丝丝心疼,无法想象如此骄傲自尊的晋慕乔当时经历了什么,如果对方是个女生,倒还算可以符合常理,可偏偏遇上陈小新,这就好比将拥有着无上羽毛的孔雀拔个精光后还被当众猥琐!
“你的手怎么那么凉?”国强握了握我的手,然后迅速包裹在他手心里。我瑟缩了下,轻轻挣脱开来,“他怎么会惹上陈小新的?”国强蹙了蹙眉,略微苦涩道,“说来也巧,刚认识时是我和慕乔同时撞见他被两个混混欺负,慕乔先出手救了他,他从小就缺乏父爱,后来母亲又改嫁,家里只有他奶奶和他相依为命。”
听到这里,对陈小新有些许的怜悯,不光是因有过与他相似的家庭背景,也因他不幸地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他的人。可是一个男生为什么会喜欢上另一个男生呢?我对同性恋没多少概念,不排斥,也没有丝毫的歧视。爱情,原来可以无关性别,只需要灵魂的吸引吗?此时,脑海闪现出陈小新看向晋慕乔时眼里就要喷薄而出的光芒与温暖的一幕。但是不管怎么样,陈小新也不应该在公开场合上如此不顾一切地一厢情愿地表达对对方的情意,那样太自私了。
一想到陈小新时而暴躁时而阴阳怪气的模样,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明所以的不安。头发被轻轻拍了下,国强嘴角上翘轻笑,“你在叹气什么?知不知道自己低眉垂眼的样子像极了找不到家的迷失的小绵阳,嗯?”我退开两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我想回去先了!”双手抓在书包上面,却被他伸手按住,他的手很温暖,暖到发烫,我抽手又退开两步,又觉自己的动作有些欠妥,就又将一手搁在了后脑勺。他拍了拍书包,随后拎起道,“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