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依旧》梅瑟

4、第四章

　　普慈和尚走进来看了一圈，没说一句话，又退了出去。
　　厅里的人愈发交头接耳起来，内容不外乎责怪青云掌门拿架子，这么多人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不仅没出来见面，连热茶都没有奉上一杯。
　　赵冉在我耳旁轻声说：“苏公子来这里只怕要等上几个时辰了。”我笑：“赵兄亦如是啊。”他说：“公子就不好奇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吗？”我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大家都是来慰问掌门人的，即使有什么事也不好此时说。”
　　赵冉笑笑没再吭声。

　　小三来到我身边，轻声说：“爷，只怕今日见不到许浩之了。”我问为什么。他说出事后，除了普慈大师谁都没见着许浩之，现在是死是活都没人说的上来。
　　我想，怕是凶多吉少了。
　　行了个礼后，我带着小三离开，赵家兄弟紧跟其后。一番寒暄后分成两路，各自下山。
　　小三说我虚伪，他极少见着我彬彬有礼的样，就成虚伪了。
　　我说这世上要想不虚伪，要么万人之上人人对你虚伪，要么万人之下你对人人虚伪。前者难办，后者虚伪时间长了，就成真实了，到死也是那张脸。你爷我，最多也就是夹在中间的那么一档子人。
　　小三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还叹了口气，说这人活着谁都不容易。
　　我说你人小鬼大，小三笑得傻乎乎的。

　　下山后天色已暗，我们找了家客栈落脚，放下行李后我让小三出去逛逛，顺便带点吃的回来，自己躺在客栈的屋顶上想心事。
　　这次青云山上，武当啊少林啊峨眉啊所有的名门正派都来了人，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这一会都聚在这了，且一路上都是丐帮的耳目。更别论赵家两兄弟，一看就不是江湖中人，长期在朝廷里混的，远远就能闻到身上那股味。
　　究竟什么事能惊动武林各大门派，再加上朝廷这个庞然大物？
　　许浩之这事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我带着小三下山，也是不愿意踏这摊不见底的浑水。谁知道水底是虾米还是鲨鱼呢？
　　想着想着，双眼一合，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睁开双眼，满眼的星辰，格外耀眼迷人。索性躺着一动不动，真是好久没看星星了，我习惯接了生意后躺一晚上屋顶再出门，回来了先跳上屋顶躺躺，对我来说算是舒缓压力的一种方法，杀手这行当，不知道的人觉得诡秘，实际上也没什么，照样是衣食住行，只是风险大些，压力重些，以命搏命。颇似赌场里的人，输了倾家荡产，赢了回报丰厚。所以我就爱躺在屋顶上，有星星看星星，没星星看月亮，星星月亮都没有就闭着眼睛听风声。上一次躺屋顶上还是在自家房子，现下却在青云山脚。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让我怀念自家屋顶上那块青石。
　　小三已经回来了，我喊来小三，我说咱们回家去。小三站在屋檐下咧开嘴笑了，说爷是想咱家那块大石头了吧？
　　我说：“明天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