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也能爱我》兰一一

11、第十一章 情之所起

　　少了一个人，以往觉得不大的房子显得空空荡荡的。
　　外面天要黑了，墨然饿得实在受不了，又不愿出去买吃的，揉了揉肚子，想想还是睡觉吧。至于明天周一早上的早自习，嗯，但愿明天能起早一点儿。
　　洗完澡，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顿了顿，墨然叹了口气，脚步不由自主地朝向墨尘房间的方向。
　　屋子里墨尘的味道已经很淡了，床上被子卷的跟春卷一样，这是墨尘特有的叠被方法，据说这样叠有利于细菌的扩散？墨然看着这造型，感觉肚子更饿了…
　　向前扑倒在松软的大床上，墨然孩子气地滚了滚。深吸一口气，祝我做个好梦吧，墨尘。
　　——
　　“小然乖啊，不怕不怕！哥带你去医院，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不痛了！”墨尘扶了扶背上的妹妹，不顾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身量尚单薄的小小少年飞快地向前跑着，声音有些哽咽，“小然，小然，你别睡啊！”
　　墨尘害怕的快要哭出来，不过十岁的少年哪里经历过这些，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这样血流如注的场面，而现在，这样的场景居然发生在自己最心爱的妹妹身上，心中的惊惶绝望可想而知。
　　“哥”，墨然伏在墨尘背上，声音虚弱，却还是费力凑近墨尘的耳朵，“哥，你别怕，我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流了那么多血。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从小谦谦公子般的墨尘，这样不顾尊卑的去恨一个人：小然只是个小孩子啊！得多狠的心才能下去这种毒手。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墨然被大伯的女儿墨静推倒，来不及苛责，就见墨然的头磕在吃饭时用的大理石桌角上，血一下子就流出来了，满目的红色，墨尘一瞬间简直目眦尽裂…
　　那时候出租车还不多，大伯家这片住宅区车辆更是寥寥，墨尘急得不行，等终于拦到了车，医院也快近在眼前了。
　　墨然一头一脸的血确实惊悚，医生也惊呆了，赶紧进行了紧急处理。等把血都清洗干净，才发现伤口的位置虽然凶险，但所幸并无大碍。最严重的伤口在右眼上角眉毛的位置，万幸没有伤到眼球，脸上被磕到的其他地方也只是擦伤，那么多血就是从眉毛上的伤口留下来的。
　　“这是怎么弄的？小朋友，你家长呢？”男医生一边处理伤口边问。
　　墨尘摆摆手，经过刚才的急速奔跑他还没缓过来，手支在膝盖上大口喘气…
　　“不小心磕伤的。”墨然淡淡的说。
　　“小姑娘真勇敢，疼的话就喊出来。”男医生不再多问，小心的给伤口消毒。孩子伤成这样，家长却没有来，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还好来得及时，伤口没有感染，不然可就糟了。”男医生包好墨然的伤口，“等会我给你开点药，还需要输液，这位小哥哥…”他顿了下，“算了，我跟你们一起过去吧。”
　　“谢谢医生。”墨然诚挚的道谢。
　　墨尘上前抱了抱妹妹，心里很疼，欲言又止地沉默。
　　…
　　后来，这件事情却不了了之。
　　至于墨静，不过是被父亲经常性地暴力打骂，心怀不忿又不敢反抗，见到比自己更弱小的墨然，长久积压的怨怼得到了发泄而已。除了墨尘的追究，大伯家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那些几乎不堪回首的日子呢。
　　可是在墨然眼里，那是她开始亲近墨尘的始端。
　　墨然自小性子寡淡，在她眼里，从没有自血缘而来的理所当然的情谊。可是当她看到少年眼里的惊惶心疼，真真切切，才蓦然怔住。心中有种奇异的酸楚，从小到大，努力忽视的那些加诸于自身的痛苦，仿佛一下子涌上心头，她觉得委屈，又有些欢喜。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一个人是这样真真切切的爱着她，会为她欢喜，为她心酸，为她疼，永远陪在她身边。
　　墨尘，是了，只有墨尘。
　　···睡梦中，墨然的唇角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