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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捌拾贰 春泥 ...

  •   “夫人,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啊?”楚凤卿问薄燕容,走之前他可是让薄燕容好生招待海菣的,这不过两个时辰,怎么就打起来了。

      薄燕容瞄了一眼海菣,却见海菣拽着康殛樽的袖子,低头垂泪,康殛樽心疼得要命,海菣指着楚凤夕跟康殛樽告状,“檀郎,这个疯女人她欺负我。”薄燕容语塞,虽然确实是楚凤夕先挑起事端,可是刚才那个沉着冷静指使莫邪揍人的海菣难道不是眼前这个人吗?

      康殛樽眉眼阴郁,抬头怼楚凤卿,“还说什么说,我们柒宝从小就乖巧胆小,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西桓公教妹不善,难道还想护短不成?”

      楚凤卿手指着万分狼狈的楚凤夕,眼睛瞪得正圆,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对于这夫妻俩的默契真是佩服地五体投地。薄燕容轻轻地推了楚凤卿一把,楚凤卿板着脸对楚凤夕说道:“还杵这里做什么?难道你还指望他能安慰你不成?还不散了。”

      楚凤夕也不是会告状的性子,吃了亏也不吭声,当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干脆地离开了。康殛樽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面子里子都有了,也带着海菣离开了。

      莫邪出了院子,旁若无人地往前走,脚下丝毫未有停顿。康玄琥拿出外伤良药紫玉膏献殷勤,莫邪也是来者不拒,东西照收,人照不待见。无论康玄琥说什么,莫邪都是置若罔闻,也不搭理他。莫邪知道,康玄琥性子最急,没什么耐心的,一会儿他就会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康玄琥忍无可忍,伸手挡住了莫邪的去路,有些负气地望着无动于衷的莫邪,她越是拒绝,康玄琥就越是想要靠近。他不自觉地想要用温热的掌心来融化那双冰冷的眉眼,即使莫邪并不需要。

      “让开。”莫邪露出一个不耐烦的神色,她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过,她厌恶自己满身鲜血的样子,在这个世间,没有什么比人血更肮脏的东西了。这副模样站在康玄琥的面前,莫邪的腿微微向后挪了挪。

      有过一瞬间,莫邪也想像普通女子一样,光鲜亮丽地站在自己喜欢的男子面前,也能像常人一样享受一段悠闲时光。可惜等待她的只有宿命与悲哀,她的命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不让。”康玄琥咬着牙说道。

      莫邪无情地推开他的手臂,决然离开。“既然选择离开,就不要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这样很不像你,康大将军。”

      康玄琥想说,他后悔了,他的心挣扎了又挣扎,他也接触了别的女子,可是那些都不是莫邪,她像一根刺卡在了他的心上,不死不休。

      华灯初上,雨夜阁中,康玄琥与康殛樽两人早已喝得酣畅淋漓,三十年的玉液佳酿,满地的东倒西歪的酒坛子。

      夜色下的上京府,依旧是人声鼎沸,喧嚣热闹,走卒小贩都出来招揽生意,街上灯火通明,一片繁华盛世之景。

      “若是阿猷能与我共饮,就再好不过了。”康殛樽神色依然清明,此时他很想念生死未卜的儿时挚交宇文翦,康玄琥却醉眼迷离,坐都坐不住,靠在墙上犹如一滩泥。

      “如果此时坐在我面前的是莫邪就好了。”康玄琥神志不清地胡言乱语道,他拽着康殛樽的衣角不肯松手,影子晃了几晃,渐渐已经分不清身边坐着的是谁,美人如玉,灯影下身姿绰约,袅袅淼淼,那一袭白衣似缎,眉眼间风情万种。康玄琥渐渐痴迷,伸手想要抚摸那人的脸颊,只是佳人一躲,扑了一个空,他很是不满,抬头又凑了过去,想要一亲芳泽。

      康殛樽提起他顺着窗户就把他扔了出去,康玄琥猝不及防来了个狗啃泥,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鬼傑与莫邪听到一声巨响后,不禁纷纷来看,只见二楼窗边伫立着翩翩公子,似笑非笑地望着杏花树下的康玄琥。

      康殛樽看见鬼傑与莫邪,只吩咐道:“把他埋树下作花泥。”鬼傑麻利地搬起康玄琥,看向莫邪:“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挖个坑。”莫邪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是亲叔侄吗!仇人也不过如此。”

      鬼傑可是鬼奴捡回来的,在康殛樽身边什么没见过,“要不是亲叔侄,这会子琥将军就不会只被埋这么简单了,早就以血肉滋养花树了。”

      以莫邪之前的性子,她肯定不会多话的,鬼傑奇怪地看了莫邪一眼,她也意识到了,她有些反常。莫邪脸上露出一丝惊慌,她居然有些心疼这个男人,虽然已经快四月了,可是西北的夜晚依旧阴冷,刚下过一场春雨,泥土尚泛着湿气。康玄琥烂醉如泥,上衣凌乱敞开着,嘴里胡乱叫着莫邪。

      鬼傑饶有兴致地又看了莫邪一眼,“你心疼?那你陪着他好了,我可要去睡觉了。”

      莫邪蹲下身子,用袖子细细地擦了擦康玄琥的脸,抹掉他脸上的泥巴,望着他酣睡的容颜,不禁叹气。也亏得这副身板瓷实,从二楼就这么被扔下来居然毫发无伤,臂膀宽厚,是个可靠的男人。

      次日,康玄琥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只见自己身上盖着莫邪那件玄色的袍子,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日发生了什么,刚想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半截身子还埋在土里。康玄琥的脸色刷的就变了,他突然想起昨日与康殛樽在雨夜阁喝酒。

      康玄琥真的是喝多了,要不然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调戏他四叔那个魔头。康玄琥的脸垮了下来,他真的很想一睡不醒。

      康玄琥不敢彪呼呼地去找他四叔,听闻康殛樽出府去了,才溜到海菣的住处,去求一求他四婶。

      海菣昨晚睡得早,对于所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早上康殛樽起身的时候,她还是有意识的,康殛樽在她的耳边说道,午饭过后,要带她去上河府。海菣知道上河府是崔家的地盘,此去拜访,总是要备礼物的。海菣从未听康殛樽提起过他的生身母亲,东华郡主。对于东华郡主的喜好,海菣只能凭着薄燕容的描述,略知一二。

      流云进来回禀康玄琥来了,海菣不禁疑惑,康殛樽不在府中,他所谓何来。康玄琥进来后,有些拘束,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明白来意。海菣一头雾水,又不能直接送客,她接过流云端上来的羊乳羹,用小勺搅了搅,慢慢地喝着。

      流云早就打探了个明白,昨夜之事知道的人不多,可是仇万恰恰也看见了。流云看不惯康玄琥跟个小媳妇似的,于是上前替他解围道:“主子,昨晚侯爷让人把他埋了。”

      海菣一听,可就有些稀奇了,笑着说道:“小虎子,你是找你四叔算账来了?”康玄琥吓得连忙摇头,找他四叔算账,别开玩笑了,他胆小。海菣疑惑,想了想又问:“不找你四叔,难道找我?你是想让我替你出气?”

      这次不但康玄琥的脸黑了,一旁的流云也惊了,她对于她家主子的想法真是无言以对了。康玄琥生怕海菣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忙解释道:“四婶,昨日我喝多了,一不小心冒犯了四叔,还望四婶帮我求求情。”

      流云扯着嗓门道:“您说的这么含蓄,我家主子听不懂啦,不就是酒后乱性,调戏了侯爷嘛。”海菣嘴中的羊乳喷了出来,吐了流云一裙子,“哈哈哈哈”海菣实在忍不住笑得东倒西歪,花枝乱颤。

      “多大点事,也值得你来跑一趟,小虎子你昨晚怕是没睡好吧,还是早些休息去吧,下午还要去上河府呢。”海菣摆手道。康玄琥十分沮丧地离开了,他哪里会想到,他居然被无情地嘲笑了。

      海菣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想到康殛樽那副小受的表情,她就忍俊不禁,以至于当康殛樽回来的时候,她的嘴角上还挂着笑意。“柒宝怎么这么高兴?”康殛樽脱了靴子,换上家常软底鞋,将细软甲一一除掉,转身进了内室。

      海菣踩着藤凳,趴在那道武松打虎的屏风上,毫不害臊地盯着沐浴的康殛樽,仿若他脸上有个花。“再看,我不介意一起洗。”康殛樽慢悠悠地说道。吓得海菣连忙缩回头,躲在屏风后,良久又露出半个脑袋,贼兮兮地说道:“四叔,四叔。”

      康殛樽真是怕了她,他已然猜到定是海菣的小脑袋又勾画了什么,因而问道:“说吧,又想怎样?”海菣嫣然一笑,“我想看四叔你穿女装,好不好?”海菣已经想象着康殛樽穿女装的样子了,她觉得应该十分明艳动人,不然康玄琥也不至于喝了几口酒就不能自持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捌拾贰 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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