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梦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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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姓袁的烂人，疯了！真疯了。他......他，他求婚居然求到我头上了！”吴哲回到宿舍，脸色发青，气的要命，直想找人打一架！最终还是在念了198遍‘平常心’之后，很‘平常心’地去洗澡了。熄灯号响，吴哲跳上床闭上眼，拉过被子蒙上脸，努力培养睡觉的情绪。
可是睡觉这种事，相当奇怪：当你越是要努力睡觉，就越是睡不着！今天早上一觉睡到午饭的时候，现在睡不着也很正常。平生第一次遭遇求婚，还是被个男人求！“嫁给我吧，吴哲！”这句鬼话，用那种真诚的口气说出来，只有诡异二字形容。这事，搁谁身上都别扭。朝那个始作俑者肚子上捣了一拳，似乎出了气了，现在只剩下伤感。
暧昧，估计大家都会这么形容他和袁朗的关系。尽管谁都看到两个人一碰面就呛几声。两人都是辩才超群的家伙，呛的多了，眼瞅着内容越来越复杂。有些词句，还真值得仔细推敲。针尖对麦芒，可是谁也舍不得将其中一个拿走，避免冲突。甚至吴哲自己，有时也很享受这种旗鼓相当的对峙，乐在其中。有时候觉得，如果有一天，这一切都不再了，还真有点不可想象。
“我想我一定是出问题了，要不，我那天看到他笑那么开心，怎么自己也觉得那么开心？忽然觉得他很性感呢！性感？我知道我的问题在哪儿了，我眼睛出问题了！星期天出城逛街，看街上的美女，我怎么看都没感觉，那些女孩儿也真够彪悍的，敢俩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上下看。要是那个烂人也那样看我，我会不会别扭呢？呸！想什么呢？......你个烂人，你为什么不是个女人呢，好让我大大方方地把你领走？
“算了，还是这样吧。你是向我求的婚，虽然胡闹，但也比让你向某个女人求婚强。任谁比我有资格大大方方把领你走。你那场胡闹，至少证明，你还没有别人。不是我喜欢暧昧游戏，而是很多话，我不能说，你也千万别说。那些话一旦说出来，就打开了潘多拉盒子，后果不好收拾。我不知道要这样到什么时候，但我希望一直就这样下去，低头看妻妾，抬头看你，什么也不挑明。我们是老A，‘老A就得掖着藏着，没有功德圆满，没有一步登天！’你一语成谶，我一个心事。我们，不可能功德圆满，更没指望一步登天，就连‘常相守’三个字，听起来也像个黑色幽默。认真的也好，玩笑也好，戏虐也好，动情也好，烂人你最好到此为止。烂人，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那我自己怎么办？"
胡思乱想了很久，子夜时分，吴哲终于睡着了。但睡的并不安稳，一直都在做梦。梦见那个烂人一脸嬉笑地问他：“嫁给我好吗？”伸手抱住那个笑眯眯的求婚者，感觉好温暖踏实。刚要回答‘好啊’，就看见四下周围，全是人，一个个表情各异，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在暴怒，人群外围，有一个家伙端着枪练习瞄准。铁大人斜刺里冲将出来，手里捧着一件雪白的婚纱，逼他穿上。众人一哄而上，来扯他的衣服，烂人首当其冲，扯得尤其地起劲，一会儿功夫，自己就已经被脱得□□，众人一片讪笑。然后那件婚纱劈头盖脸罩向自己，视线被遮住，连忙扯下蒙着头的裙裾，手忙脚乱地裹在身上，遮羞！把胳膊套上袖口，低头一看，惊觉婚纱的胸口是一个靶子的形状，刚才端枪瞄准那人倏然转身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枪，枪声凄厉，啪！似是完全失去了知觉，慢慢低头，看自己的胸口，还是那个靶子，完好无损。疑惑，却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阵空虚袭来，冷，真冷。静，好安静。
“嫁给我吧，吴哲！”耳边好像又听到那个烂人的声音，机械地回头，看见烂人的胸口，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大洞，就像在战场上被100炮击穿一样。烂人浑身是血，却还是笑的那么欠扁，嘴巴一张一合，像在说着‘嫁给我吧......’。怎么了你？刚才明明是朝我开枪啊，怎么反倒是你中枪？你的防弹衣呢？怎么？你的胸口有一个大洞，你的心脏呢？烂人，你的心哪儿去了？你把它弄哪儿去了？那是我的！是我的！你把它给我找回来！
疯魔一般，在那个洞里到处掏，却怎么也找不着那颗跳动的心，怎么掏都没有，耳边没完没了地传来那句不变的话‘嫁给我吧，吴哲！’忽然，又一声枪响，击中他后背，仍然没有任何感觉，绝望地抱着眼前那个人，愤怒地一遍遍嘶喊：“你的心呢？”终于可以拥有这个人，却不见了那颗心，绝望，愤怒，不甘，所有的负面情绪凝结成一股力量，在体内积聚，就要爆炸，身体有了反应，从心脏部位传来一阵绞痛，一直蔓延到手心，痛，真痛。忽然，又有一阵怪异的酸痛从心脏后方传来，那种酸痛迅速侵袭了全身，没有一个角落可以躲得过。身体似有千钧重，重得他站不起来，忽然怀里那人笑了：“感觉到了吗？我的心，在你那里。正在痛！”然后阖然倒地，死了。嘴角还挂着那抹微笑。烂人的血一股股流出来，染了那身古怪的婚纱，很快，婚纱已经没有一丝白色。那件血红的婚纱忽然燃烧起来，滚滚火舌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刚才还明明被自己搂紧的烂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世界一片灰烬。那个持枪的人还在，枪声又响，一阵密集的点射。
黑暗中，吴哲猛地睁开眼睛，窗外天黑如墨，风雨苍茫，电闪雷鸣。一场秋雨一场寒。
吴哲再也睡不着了，也不敢睡。看看表，5点，再有半个小时就吹起床号了，他就这么睁着眼躺在床上。起床号一吹，立刻弹起来穿衣服冲出去列队。老A的训练，风雨无阻。负重越野，跑到375峰顶，雨终于停了。
在峰顶，袁朗发号施令：“吴哲，出列！其余的人，由齐桓带队，原路回基地！”
吴哲向前跨出一步。等其余的人走了之后，袁朗忽然靠近吴哲，低声说：“还生气呐？你揍了我一拳，也该出气了吧！脸色别这么难看好不好？”
吴哲闭口不语，他脸色难看，不是因为生气，而是睡的不好，但他不打算告诉烂人。袁朗看他不说话，也不罗嗦，就这么站在他面前，俩人面对面耗着。忽然，吴哲慢慢伸出手，慢慢举到袁朗胸前，慢慢摸上去，轻轻按了一下。然后，缩手。展颜笑道：“你什么玩笑都开，也不怕烂了舌头！”
袁朗也笑了：“不生气就好！向右转，跑步走！”
两人下山。照样训练，吃饭，该干啥干啥。求婚的事，两人谁也没再提。一周后的一个周六，袁朗换上便装，带上同样穿便装的吴哲，从车库里开出一辆挂民牌的半旧桑塔纳，出城了。那天是10月28号，吴哲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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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10月28号发生了什么，去第一章。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梦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