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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练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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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吴哲就后悔了:他结不结婚关我什么事?人家的私事,轮得到我来提醒?真是多事!不过刚才那几招挺漂亮的。他随手拿了跟笔夹在右手指间,左手扣右腕,右腕一翻左手扣个空,手指一错,把那支笔抓在手心。左手拇指食指一捏,掐右手合谷穴。右手两指并拢,刺左手手心,左手一晃展掌,直切右手掌根。右腕一旋,聚指成楔敲左手太渊穴,左手不避拇指一挑,刺右手合谷挑开了指楔。右手变楔为拳,顺势向上一托,左手一翻,三根手指,拔掉了右手上那支笔。整套动作,都是重复刚才跟袁朗抢烟缠斗。吴哲看着左手抢过的笔,忽然笑了。薛钢在旁边看着,心里发毛。
"我说,你干吗呢?划拳啊?"
"练拳!"
"谁教你的?打的还挺好看的。"
吴哲不回答,只是低头微笑,笑着笑着,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不笑了,神情有些哀色,最后竟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咕哝了一下,好像是'戒烟'。顺手拿起一本书看,一个多小时都没见他翻页。
训练训练,还是训练,老A的日子很简单,吴哲还在加餐,但他也不冤——外借35天,他除了跑步,就没有机会训练,加餐算补上那5个星期的份儿了。自从上次抢烟事件之后,那个袁大烂人对吴哲似乎客气很多,连玩笑都很少开,更没再叫他的秘书到办公室帮他做那些文案工作。吴哲刻意保持距离,像一只安分的南瓜一样,对他的队长大人彬彬有礼,只是薛刚越来越多地看到,吴哲一个人笑眯眯地玩着左右手抢一支笔的游戏。玩够了就笑,笑够了就叹气,有时他那个有点哀怨气息的气场太强,让薛钢莫名地觉得难受。袁朗越来越像个队长,对吴哲来说。
成才最近很郁闷,因为他已经连续吃了一个月的包子。他不是不喜欢吃包子,但每天早餐光吃包子,也不是个事儿。都怪那个笨嘴笨舌的许三呆子,某一天早上在食堂,许木木对队长说:"您别再吴哲训那么狠了,吴哲对您可好了,上次您受伤,吴哲哭得死去活来的......"队长还没说话,吴哲拿起一个鸡蛋塞到许三多的嘴里,说:"这鸡蛋不错,三多你多吃点!"许三多咽下那个鸡蛋,投桃报李地夹起一个肉包子放到吴哲碗里,一个劲儿地劝吴哲吃,吴哲低头吃,不看周围人的脸色,更不抬头看对面的袁朗。吴哲吃了一个,许三多又夹一个,正要往吴哲碗里放,成才一筷子抢过许三多筷子上的包子,说:"我也爱吃包子,你咋不给我夹?!"许三多一脸愧疚连忙把包子递给成才,然后......然后成才就天天早餐吃包子,都不用他自己夹,许三多牢牢记他成才哥爱吃什么!
花坛里的蝴蝶花已经全部盛开,早开的那些,已经开始落了。
夕阳下,吴哲坐在花坛边,手边摆着喷壶小铲子什么的,对着那些新盛开的妻妾们轻声细语。
"小蝴蝶啊,我说糟了,我所担心的事可能要做实!我这下可怎么办?......不过那也无所谓,我不是有你们嘛!你看你们,一个个那么招人爱!妻妾成群啊妻妾成群,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也是全世界最倒霉的男人!”
蓝色的紫色的蝴蝶花儿轻轻摇摆。
"哎,小蝴蝶,你说他为什么不是个女孩儿呢?"
蝴蝶花不语。
"你说,如果他是个女孩儿,我会不会喜欢呢?"
蝴蝶花摇头。
"你个小破花!连你也觉得我不正常!"说着,手里的喷壶一倾,一股水喷下去,蝴蝶花低头。
"唉,我知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事,哦不对,那是我跟绿牡丹说的。希望能平安度过,大家闭口不言相安无事,然后慢慢就过去了!"
蝴蝶花望天,泪汪汪的。吴哲没话说了。
许三多走过来,吴哲回头打招呼。
“吴哲,我,我想问你个事。”三多似有满腹疑问。
“什么事啊?”吴哲正郁闷着呢,有人来跟他说话,时机正好。
“你觉得,成才哥,好看吗?”许三多的表情很复杂,想对他平时来说。
“什么?”吴哲有点脱线。
“你觉得,成才哥,他好看吗?”许三多又重复了一遍,有点哀怨。
“你是说,他长的好不好看?”吴哲试探地问道。
“嗯。”
“挺好看的,很帅啊。”吴哲肯定地回答。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家就哥俩,他要是女孩,肯定更好看!”许三多有些落寞,又有些说不明的东西。
吴哲似乎明白了,但转眼又觉得那不可能。只好顺着许三多的话说:“如果成才有妹妹,肯定是个极其漂亮的姑娘。”
“成才爹让他回去相亲呢。”许三多说。
“那成才的意思呢?”
“成才说他不想相亲。可能是想自己找。”
“那就让成才自己找呗。这年头,谁还包办婚姻啊?”
“成才哥今天跟我说,他不讨厌包子,但不想天天吃。他肯定生我的气了。”许三多没头没脑又蹦出一句,吴哲忽然笑了。想安慰他什么,又不好随便说,只好干巴巴地说一句:“你是成才最好的朋友。”
许三多似乎没有被安慰到,闷闷的不说话。两人对着闷半天,各怀心事。过了一会儿,许三多开口:“我回去了。”也不等吴哲说话,他就往回走。
看着许三多远去的背影,吴哲忽然笑了,然后摇摇头,低头看他的妻妾们有没有生虫子,随手拔掉杂草。口里乱七八糟地还念叨着:相亲啊相亲,结婚啊结婚,平常心啊平常心。常相守,永远不离分,所谓的好日子,就是没心没肺地混。成双的成双,成亲的成亲,哪管你心碎肠断,黯然销魂!.......
猛不丁一回头,发现袁朗已经站在身后,吓得他几乎把小花锄扔了。
“你念叨什么呢?作诗呢?”袁朗问道。
“你怎么跟个妖精似的,悄莫唧地就站人后边吓唬人?”吴哲抱怨道。
“是你自己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我都站这儿半天了!”
“什么事?”吴哲丢了个白眼,不想扯皮。
“来看看我伺候过的妻妾啊!”袁朗还是一口烂腔。
“喂!她们是我的妻妾!”吴哲腾地跳花坛。
“你不在的时候,我帮你伺候的!这些蝴蝶花,都是我伺候长大的!”袁朗指着那些漂亮的蓝色花儿。
“你只是代为照看,她们的所有权还是我!”吴哲此刻,认为非常有必要保卫他的妻妾们。
看这小子急成这样,倒还真好玩!袁朗又一次意义不明但不怀好意地笑了。“瞧你那小气样!我就是来看看,你还以为真来抢你老婆啊?”
吴哲毫不含糊地向左跨一步,挡在袁朗和花坛之间。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敢当采花贼,小爷我先灭了你!
这一招甚是凑效,袁朗那双贼眼果然从蝴蝶花那边收回来了,改为盯着吴哲看。
“我说吴哲,上次你那个建议,我认真考虑过了。”袁朗很诚恳地说。
“什么建议?”吴哲没不明所以。
“结婚啊!唉......虽说我才30,我还没玩够呢,但战友的关心,也不能不重视!所以,我考虑结婚了。”袁朗叹道。
吴哲楞了一会儿,脸色发青,又发白,最后发红,带点怒气道:“你爱结不结,关我什么事,告诉我干什么?前年你就30了今年你还30?你当你是谭咏麟啊,光长皱纹不长岁数?以后这种无聊的事别跟我说!”说完了挪步就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在花坛边拿了花锄铲子喷壶,一眼都不看还杵在哪儿的袁朗,一阵风似的走了。袁朗耳朵里听到吴哲在几步外喊道:“不准碰我的花!”
回到宿舍,放好那些工具,洗了手,吴哲又开始练拳。右手夹了一只铅笔,左手扣腕,右手忽然变拳为掌,狠劈左手掌根,同时右手“啪”的一声,夹断了那只铅笔,把断笔重重拍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