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篱》您是我南方来的大礼物

21、【贰拾壹．劫粮】

　　孟秦这一仗打的不可谓不轻松，连大将军都奇了怪，直呼那迎韩将领韩崔小儿有失水准。大将军不愧是久经沙场，甚至即便如此也不可掉以轻心，韩崔一日不撤兵，他们便一日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但首战告捷还是给孟秦的军队鼓舞了士气。
　　大将军正与各部领商议战况，有将士进帐来报：“报大将军！宋将已至帐外等候！”
　　宋篱哲比预计整整晚了七天，帐内一阵骚动。只听大将军大喝一声：“让他滚进来！”
　　一入帐内，大将军还未来得及发作，宋篱哲便行了个郑重其事的军礼：“属下来迟，任大将军责罚！”
　　“你可知按军法，贻误军机如何论处。”
　　“罪当斩！”
　　帐内听闻一片哗然，大将军不悦地皱了皱眉，自己都还没说什么重话，这小子却一心求死了？
　　再看宋篱哲一袭轻布短衣，形容枯槁，活像在外面受了大罪，想当年上战场，再苦再累也没见他这般模样，一个军人若是没了生机还像个什么样子！不战而败，来了不如没来！
　　大将军当下盛怒：“你倒是清楚，来人，将宋篱哲推出去！”
　　军令如山，大将军气话一出，众将领纷纷上前齐声喊道：“大将军万万不可啊！”
　　“宋将虽罪，罪不致死！大将军三思啊！”
　　“边陲告急，宋将接令赶回，路中生变未可知，望大将军明察而三思！”
　　“望大将军三思！”
　　众将领一口一个三思，也不过是给了大将军一个饶恕宋篱哲的台阶，他哪能真要了那宋小儿的命呢？
　　最终给了宋篱哲三十杖责了事。

　　月上中天，大将军消了气去探望宋篱哲，脸上也没个好脸色。
　　“怎么，在你小师父那里受了气，撒到军营来了？还真把军营当你娘家了？”
　　宋篱哲受了一顿打，也清醒了一些，欲要下床行礼，大将军连连止道：“行了行了，别起了，好好养着，别过两日人家打过来你还起不来呢。”
　　宋篱哲也不反驳，就这么听着。
　　“我说你啊，怎么像个娘们似的要死要活的，那小师父怎么对你了？你给我说说，我倒看看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宋篱哲沉默了许久，等的大将军都不耐烦了，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他说不出口，这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向人倾诉的心事。
　　他如何告诉大将军，他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他背弃了渊谷，背弃了师父，如今师父不愿要他了，这便是他的报应。
　　若是换了从前，摊上这么一个哑巴下属，大将军早翻脸了，可今天不知怎的，他发作不出。只沉着声说：“等完了这仗，你便走吧。”
　　宋篱哲忽红了眼眶，哑声：“将军？”
　　“本将不是要赶你，只是你的心已经不在这处了，你的心里装满了与此无关的心事，待你什么时候理清了，再回来，本将依旧欢迎。”
　　宋篱哲紧咬着唇，重重地点了点头：“属下定祝大将军，赢得此战！扬我孟秦国威！”
　　大将军禁不住摸了摸他的头，这才有了一点当年那壮志凌云的豪情模样。

　　宋篱哲又修养了几日，听得外头一阵骚动，再待不住，便下床出帐，寻得将士来问，方知送粮的军队被劫，营中不日就要陷入无粮的苦境，大将军命人将粮草集结，减小每日开销，以期后续解救之法。
　　宋篱哲快步去寻大将军商议，谁知刚到帐外，就听得大将军大发雷霆。
　　“查个劫匪还查不出来吗？你们脑子都被驴踢了啊？”
　　宋篱哲脚下一顿，等大将军骂得差不多了，才踏进了营帐。只见帐内几位副将灰头丧脸地笔直地立在一旁，见到宋篱哲脸上皆是一喜。
　　“大……”
　　宋篱哲的军礼刚行了一半，就被大将军高声制止了：“别行礼了，你给我过来看看，是哪帮秃驴劫了本将的粮草！”
　　副将连齐将事情始末一一陈述：“本该日前就到的护粮军队迟迟不到，大将军便命人打探，才知粮草被劫，将士们无一人生还，粮草不知所踪。”
　　“可是韩崔命人所为？”
　　“原先我等也这般猜测，可一番探查后，我等认为此事与韩崔无关，是另有人为，只是……”连齐慌忙地瞄了一眼还在气头上的大将军。
　　果不其然，大将军接道：“只是这个另有人，这帮人死活查不到！饭桶！”
　　一旁的将领们，头低得更厉害，宋篱哲道：“护粮军乃大将军精挑细选的精锐部队，能在此军队下夺走粮草，说明这支队伍绝非等闲，将军们擅长行兵布阵，这尔虞我诈的事情查不着也是情有可原。”
　　大将军又何尝不知其中道理，只是这火还是要发发的，正巧发完了火，问道：“那依你之见呢？”
　　“粮草在何处被劫？”
　　“离秦城五十里处。”
　　“秦城如今因战事已是一座空城，周围又是一片荒凉之地，土匪都不行过，依我看，还是要从韩崔那里着手。”
　　大将军冷静听后，方有些头绪：“不错，寻常人拿这粮草何用？莫不是捆了个大礼送与韩崔？”
　　“这也仅仅是猜测，还需派人紧盯着韩崔那里的动向，看是否有可疑之人进出军营。”
　　韩崔那里，大将军已经派过一次人手，无果，此次行为当更加谨慎：“那你认为派何人去妥当？”
　　“就属下与连副将前往即可。”
　　“你们俩？不需要再给你派点人手？”
　　“人越多越不利，仿佛是大张旗鼓地告诉人家我们来了。”
　　大将军这才稍稍缓和了颜色：“也罢，就交由你二人吧，不过切记凡事以自身性命为重，粮草一事，本将另有法子，胜仗仍是咱们的！”
　　宋篱哲早知，大将军盛怒不过是因了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出阴招，在战场上，大将军永远是运筹帷幄之人。
　　不过宋篱哲亦有预感，抢夺粮草之人定是他们这场胜仗中巨大的绊脚石。
　　“是！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