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常笑的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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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就要到来了，不知道大家在过去的一年中都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呢？”台上穿着番茄炒蛋色的主持人眉飞色舞地对着镜头，依照台本走流程。明亮的灯光照射在台上每一个人的脸上，显得如此光彩夺目。
台下众多小咖表演艺人高扬着脖颈，和在座的观众们，一同一脸艳羡地将目光透投射向台上光鲜亮丽互相打闹的嘉宾。
只有常笑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盯着一个人站立的角落，盯着同样隐藏在黑暗里的那一道黑影，看着阴暗处那双原本写满睿智与沉稳的双眼，逐渐变得无神，渐渐消失了原有的坚韧。
台前幕后所有人的视线都围绕着台上光芒四射的新晋花旦小生，听他们或动情或调侃地总结着自己这一年的点滴。
只有常笑透过黑暗，发现了那个男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慌乱无措。
“好，中场休息，各位辛苦啦！”
钟意豪被耳麦中忽然传来的一阵传call吓得回过了神，正准备回复过去时，忽然感到右脸颊一阵极其轻微的瘙痒，鬼使神差地朝右面扫了一眼。
“一群对未来满怀憧憬的n线小艺人们趁着没被赶到后台去，偷偷扫两眼台上，这样都能吸引我们堂堂大导演钟导的目光？哦，差点忘了，钟导现在只是一个区区副导罢了。”身后传来一道充满嘲讽的问候。
钟意豪收回视线，冷淡地回了一句：“中场休息时间，最好趁机多给自己放松一下。”言下之意，一会儿有的是惊喜等着你。说罢，抬手盯住耳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脸冷峻和嘲讽的小生并没有理睬钟导的话，只是顺着钟导刚才的目光下意识的也向舞台另一面看了一眼。本也想转头离开，余光却扫到了目光定定投向自己方向的常笑。
常笑看到冷峻小生注意到了自己，恰到好处地浅浅一笑，微微躬身、收回了自己刻意的目光。
‘要让对方注意到自己，不需要多么偶然的突如其来，只需要在潜移默化地让对方熟悉自己。’
……这只是常笑想象出的画面。
事实是，当冷峻小生如常笑所愿向常笑的方向看过来时，毫无演技的常笑早就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在嘴角挂起了一枚大大的灿烂的蠢蠢的笑容…一口大白牙差点闪到冷峻小生的眼。
常笑一早就认出了先前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人是前世以孤傲的性格和犀利的电影视角闻名的大导钟意豪，虽然不知道因何原因，钟导委居于一档综艺节目中做不起眼的工作，但是常笑还是希望能在后台找机会同钟意豪攀谈几句。
脸上一面挂着自以为很低调，其实却让冷峻小生觉得莫名其妙的笑容，一面傻兮兮地回头对身边的艺人导演道了一句先去化妆间失陪了，便迅速地转身离开。
幸亏前世的自己多次来到这里录制节目，更幸亏自己因为耍大牌而屡次迟到逼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带自己走台里各条小路，常笑才得以七拐八拐地循着钟导的路径制造出面对面擦肩而过的巧合。
与此同时，手机原本设定的闹钟也恰如其分的响了起来。
常笑适时地掏出手机，关闭闹钟，手机屏幕上一个笑意嫣然的美人图呈现在相隔不到半米的钟导面前。
“呀，忘了关掉闹钟了。”常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抬头对对面忽然放缓脚步的钟导抱歉地笑了笑。
这模样落在普通人眼里，便也只是以为常笑为打扰到旁人而致歉。然而既然不是在录制现场，手机没有调成静音而响起，也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事。偏偏问题就出在常笑的闹钟铃声上。
钟意豪向来毫无波澜的目光中忽然涌现出几分回忆，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沾上了些许伤感。
常笑看见钟意豪脸上微不可察的变化，内心仿佛受到触动一般轻微颤抖了一下。复又立即回神，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有些慌张地凑近了他。
“先、先生，你没事吧？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但凡此时此刻的钟意豪带点脑子都能看出常笑走上前磕磕绊绊的关怀是多么底气不足，可是偏偏之前那独属于曾经心爱之人的歌声让他分了神。
“啊，没事。”钟意豪有些尴尬地回声，脸上却还是一片冷淡。
常笑一眼钟意豪的模样，更是耷拉下眼睛，摆出一副担忧的样子。“是不是刚刚铃声忽然吓到你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哦，我是特意设立了一个铃声提醒自己要准时给自己女神网上投票的，但是忘了今天要到台里来，没开静音。”担忧的话语中又透露出一副十足的迷妹样。
“你的女神是......”换作往日，钟意豪绝不会多问，但是这次不同。
“亦嘉啊！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亲眼见一次亦嘉的现场！她的作品我都反复欣赏过，从实力到人品，真的是很出色很有魅力的女子！”说着说着，常笑都不禁手舞足蹈起来。
“果然是…”手机屏幕是嘉嘉的照片，铃声是嘉嘉的单曲，而且还知道嘉嘉最近在参加奖项的票选…是嘉嘉的粉丝啊…自己的嘉嘉终于成长成为了她最期待的样子…
“那你...祝你..早日…”钟意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偏巧早已预知部分真相的常笑轻而易举地明白了钟意豪的意思，脸上闪着志在必的嚣张笑容。“嗯嗯，我一定会努力追赶上亦嘉姐的脚步的，迟早会亲眼对亦嘉姐说一句喜欢的！”
说完便目送着不知为何变的魂不守舍的钟意豪离开，眼睛里的倾慕却渐渐冷却下来。
‘喂，你觉得你刚刚一番破绽百出的表演，钟意豪这个人精会看不出真假？’神秘声音自从常笑苏醒后又间或凭空出现过几次，常笑虽然还是因为不适应而被吓得眉毛抖了抖，但是总体还是没有失态。
“平常的钟导自然看不出，可是…呵，实验的结果告诉我们，谈到亦嘉的钟意豪，不、堪、一、击。”
神秘声音再度沉默了，声音的主人在常笑看不见的空气中赞同似的微微点头，又想起刚刚常笑被钟意豪脸上流露出的一缕悲伤震慑到的表现，若有所思地观察起了常笑。
常笑长翘的睫毛轻轻颤抖了几下，手心空空地握成一个拳头，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地深吸一口气。“既然我选择报仇，就会一路走到底！”
接下来的任务......在鱼儿上钩前，继续撒网。
既然命里注定，自己刚一重生就要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参加节目录制…自己就更应该...好好把握。
数个小时前的清早
“唰——”沉默的浴室中只有冷水肆意流淌的声音。
常笑呆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久，末了探出手轻拍拍脸颊，仿若大梦初醒深吸了口气。
“温……温热的……”难道自己真的......重获新生了？
右手不自觉垂下，轻碰到了犹带水珠的洗手台，冰凉的的触感让仍然处于呆楞状态下的常笑打了个激灵。
“嘶——好冷。”
纵然已经在数月的游魂经历中，早已熟悉了这种毫无温度的冰冷，现在作为一个正常呼吸的人类，还是有些难以适应。
透过镜子稍加打量眼前原本极为熟悉、此刻却有些陌生的“生前”住所，常笑的神经并没有想象中的放松。
水龙头里的冷水已经渐渐转温，镜面蒙上一层水汽，镜子中的人影若影若现，常笑的思绪倒是越发清晰。
“报、仇？”
喃喃重复着几分钟前从自己口中吐露出来的字眼，常笑越想越不对劲。
‘原来自己这么多月都飘荡在那个女人身边，是因为...要报仇？’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常笑的思路。
常笑“啪”一声关了水龙头，急急忙忙走到客厅。
眼睛扫了一眼挂钟上显示的6：03，眉头疑惑地紧皱起来。“这个点跑来敲门是有毒啊？”
等一打开门，看到门前站着的这个人，常笑才恍然大悟。
“我的好经纪人哥哟，急急忙忙的又怎么了？”眼见眼前的被自己称为“有毒”的不速之客就要踩着那双晚年不洗的小脏鞋踏进自己的家门，常笑连忙躬身熟练地从鞋柜里给他取出拖鞋。
一把推开弯腰拦在自己面前的常笑，经纪人娴熟地走进狭小的客厅，径直走向餐桌，一边抽出餐桌底下的靠椅，一边诧异地回头看了眼常笑。
“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收拾东西啊！”
被一把推开的常笑眼神暗了暗，将手上的拖鞋又放回原处。常笑记得经纪人第一次来自己家里的时候，嫌弃房子太小没处落脚，直接站在门口匆匆交代了第二天的行程就走了，第二天行程结束，自己就去买了双拖鞋给经纪人备着，可惜印象里，他似乎从未穿过这双鞋。
短暂地回忆结束，常笑直起腰，脸上挂上了身为小新人特有的小心谨慎的傻笑，语气中有些不确定。“怎么…这么赶？”
“我的姑奶奶，这都六点多了，人电视台还等着呢。起步比别人晚就得勤快懂吗？还轮得到你晚到和迟到的份？”
“你说说，公司现在给你的定位走的可是清新路线，你舍不得买这舍不得买那也就算了，好歹把自己给拾掇的干净点吧，身上穿的是啥？这件睡衣恐怕是你穿旧了的校服吧？”说着，经纪人又嫌恶地上下瞧了几眼常笑，“下巴上的牙膏沫子给我麻溜地滚去擦干净！”
还在打量自己身上的睡衣究竟和校服有什么相像之处的常笑听到经纪人的话，依旧抬头，满脸傻气地点点头。
看着常笑转身走进浴室，经纪人半靠着椅背，扫了眼客厅的钟，估摸了下时间，又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手机开始把玩，嘴上却还是闲不住。
“我刚从顾青晓那回来，这死丫头居然敢在片场给随访记者脸色看，我带着她上下打点了一个下午，又死盯着她乖乖拍完了整场夜戏，看着她走进宾馆房门之后才有时间顺路来接你去电视台。”
顾青晓，原名顾小琴，是经纪人手下一个专走偶像路线的女艺人，比常笑早出道两年，最近因为和同剧组担任男二号的流量小生炒绯闻，也算有不小的关注度。
听到顾青晓三个字，常笑拉着外套拉链的手顿了顿，前世自己成名之后，顾青晓曾经三番四次借着自己的名义各种蹭热度，可惜还是不温不火。
“哎，你好了没啊？我现在困的要命，咱俩赶紧出发去录播室啊！”
经纪人等得早就不耐烦了。
“来了来了。”
眼见常笑穿戴完毕从房里出来，经纪人还是颇为满意的。这个姑娘虽然没什么背景，但是这脸这身材还是上乘的。眼睛对上常笑无辜的神情，经纪人暗地里冷笑了声，只要自己手下的艺人有了上乘的外表，还怕日后没有背景吗？
常笑脸上带着年轻人的纯真和清澈，背在身后的手却紧紧攥着。自己对这个经纪人的手段太了解了。
不过，当年也是为了反抗他的一些龌龊行为才拼了命和现在公司解约，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有更多的计划尚未展开，眼前这个人还有很多的利用价值。
经纪人不知道常笑早就不是那个对大染缸一无所知的无辜新人，自然听不到她的心声，一面起身准备去开门，一面还不忘继续埋怨。
“之前不是劝你买张沙发吗？每次来都只能坐餐桌边上，像什么话？”
正半蹲着身子穿鞋的常笑听到经纪人的冷嘲，仍然保持一脸微笑地抬头客气回应：“这不是积蓄不够吗？再说我就这么小的一个蜗居，客厅多大您也看到了，哪来地方摆沙发啊。”
经纪人听完也没再多说，从公司那接手常笑这么几个月，这个姑娘目前身上有多少可利用价值自己可是清楚的很，这么一个刚出道的新人还没见过多少浮华场景，朴素节省点也是正常的事儿。
尽管经纪人心里想是这么想，可每次真看到了常笑穷酸的样子还是得说上几句。“一会儿我就不把你送进录播厅了，到了电视台门口就自己进去，我还得回去补觉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常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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