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关系》memoriestree

10、告白

　　原本就是不死之身、有着如蟑螂般顽强生命力的我在卧床一个月后终于基本康复了。
　　站在阳台上我展开双臂做了个深呼吸。虽然肺部仍微微有些痛，但新鲜空气充满每个肺泡的感觉还是超爽的。
　　我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希望多体味一下舒畅的感觉。
　　“妈妈，你看那边阳台上有个人穿着睡衣一个人演太坦尼克呢。”
　　“别看了，宝贝儿。那八成是个疯子。”
　　-_-###我狠狠地瞪了楼下的八婆母子一眼。老子在自家的阳台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没找你们收参观费就该谢谢我才对。
　　走回卧室我脱下睡衣换上了平时演出时穿的皮裤和夹克，将骑摩托用的墨镜架到了头顶再将吉他背在了背后。
　　对着镜子一照我不禁仰头哈哈大笑。哼哼，老子再次重振雄风啦。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虽然被人爆揍一顿在床上躺了小一个月，但小华觉得我去的学校治安不好所以决定我再也不用去上课啦。哈哈，这下我又可以恢复到自己原来的生活状态中了。
　　看看镜子中的自己，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左眼窝还有些发青外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于是我自信满满地大踏步走出了自己的卧室准备到酒吧唱久违了的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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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穿戴整齐地走出来木头疙瘩马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穿成这样要去那里啊。”
　　明知故问吧，我穿着演出用的行头还能是去菜市场吗？-_-\\\\\\\\\\
　　“成天在家里呆着我都快发霉啦。我要去‘蓝夜’遛遛嗓子。”
　　“不成，”他眉头一皱将我的想法否决了，“你伤刚好怎么骑摩托，怎么弹吉他？简直胡闹！！”
　　“拜托——你的口气怎么像我的监护人似的。我已经好了，让我成天躺在床上我哪受得了啊。让我出去啦～～～～我就是要出去嘛～～～～”我的口气已经近于撒娇耍赖了。
　　木头疙瘩叹了口气。
　　“哎，的确。你在家闷得时间也不短了，老这么着也不是个事……”
　　“没错。”我绕过他继续向大门的方向前进，“既然你也这么觉得那就拜拜啦。”
　　“等等！谁说你可以去唱夜场了。”
　　一听他还要拦，我可真有点不高兴了。
　　“嘿——那你刚才的话是放屁来的吗？又说我可以出去又说不可以唱夜场，你到底想怎么着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解释道，“你现在唱歌还是有些勉强，若是伤口再恶化你以后就再也不能演出了。”
　　我心里清楚他说得有道理，但还是不想示弱。
　　“那怎么办啊，你不也说老在家里闷着不好吗？”
　　他笑了笑说：“所以你可以去酒吧坐坐但不可以唱歌，而且不可以骑摩托而是由我来送你。”
　　“那我可不可以喝点酒啊？”
　　一提这个我真个人都来了精神，两眼刷刷地冒绿光。我在床上躺了多久就有多久没沾过酒，现在早就是谗到不行了。
　　“只能喝一点……”
　　“好，我去！！”
　　嘿嘿，等喝开了可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我一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一边催促木头疙瘩赶快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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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小华留了个便条我们两个就驾车向“蓝夜”的方向驶去。
　　到了酒吧的时候也才晚上五点多，推门进去一看里面只有小猫两三只。
　　“呦呵，真是吓了我一跳。没想到你小子还能活着回来啊。”
　　一听这咋咋呼呼的声音我就知道今天是四儿的班。
　　“哼，老子福大命大造化大，当然是化险为夷啦。”我也不管那木头疙瘩自顾自地一屁股坐在了吧台的高脚椅上。
　　“老板在不在的？我今天来这里也是想向他打个招呼。这么长时间没来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吧。”
　　“哎，可不是。这些日子老板天天盼着你来呢。”
　　看看，这就是人缘！这就是对我歌声的肯定！
　　“老板一有空就叹着气说——黎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唱夜场啊，马上就要卫生普查了，她再不来我该拿什么来治仓库里的那些老鼠啊。”
　　靠-_-###！！他拿我当“敌鼠强”了啊！
　　“废话少说，”我豪情无限地吩咐道，“先给我上两杯、不、上三杯啤酒！”
　　我话刚说完一只手就挡在了我面前，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哪根烂木头的树杈子。
　　“抱歉，他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不能喝那么多。”
　　我狠狠瞪了木头疙瘩一眼——真是多管闲事。不过你以为四儿会听你的吗？嘿嘿，那家伙是损友一个来的，只要有钱挣他绝对没有道德观念。
　　“好咧——啤酒三扎——”
　　果然四儿好像没听见似的以最快的速度将三扎啤酒摆到了我面前。
　　我深吸了一口气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光是闻着啤酒散发出的香味我就已经快醉了。呵呵，这只是个比喻啦，要醉当然还是喝醉了的最痛快。
　　想到这里我伸手想把酒全部搂到自己跟前。可我的手还没够到杯子把儿呢另外一只大手就将其中的两杯给捋走了。
　　我斜眼瞧了瞧木头疙瘩。
　　“喂，你待会儿还要开车吧，别告诉我你想酒后驾车。你想玩命我还不想咧。”
　　他脸上完全没有不满的表情，只是转过头来对我笑着说：“呵呵，我改注意了，今天打的回家。我想陪你喝个痛快，怎么样？”
　　我挑了挑眉毛。
　　“好啊，那就开喝吧。”
　　说着就将那杯啤酒往嘴里灌去。哼，小样儿的，想跟我拼酒看我不把你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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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空酒杯往吧台上一蹲。哎，真是痛快啊。不知道那个木头疙瘩喝得怎么样了。若是这样就醉倒了的话我就将他扔在这里一个人回家！
　　想到这里我转头看看那根烂木头。那两个酒杯全空了，再看他的状态——表情平静，脸上连红晕都没有！
　　我怒！
　　“四儿，给我一杯啤酒两杯威士忌！”
　　“好咧——！”
　　哼，我看你再逞能……耶——！！
　　那木头疙瘩一仰脖就将两杯威士忌像喝白开水似的全灌了下去。
　　我怒、我再怒！！
　　一仰脖我也将啤酒喝完，对四儿喊道：“再给我一杯啤酒两杯伏特加！”
　　结果那家伙又是一饮而尽，还是不带脸红气喘的。
　　我怒、我再怒、我怒发冲冠###！！
　　“四……四儿，我、我还要……”
　　话还没说完我就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了，赶快用手扶住吧台将身体稳住。不会吧，刚三杯就不行了……我的酒量虽然不好但起码平时也是能一气灌四、五杯的主儿啊。难道是因为受伤以后体力不济连带着酒量也不行了？
　　我再侧头看看木头疙瘩，他用手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虽然表情被手臂挡住了但我能觉出他很痛苦。
　　“嘿、嘿嘿嘿，抱歉，把你灌醉了吧。”我向他身边靠了靠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喏，要是胃里难受一定要忍到厕所再吐啊。我呀，以前净在酒吧里打扫醉鬼吐脏的地板，恨死这个了。哎，你等着……我去叫出租车……”
　　我正歪歪扭扭地想从椅子上出溜下地就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捉住了。回头一看，那木头疙瘩脸上完全没有醉酒的样子，神情清明地正盯着我。
　　“先别去，我有话想和你说。”他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还说什么啊，你喝醉啦。回家了啦。”
　　我想挣脱他的桎梏，但扯了两次不但没摆脱他反而弄疼了自己。
　　“别再装傻了，”他的眼神悲凉了起来“你知道我想谈什么吧。如果不说清楚你就别想离开这里！”
　　我早就知道酒壮怂人胆，但没想到摊牌的时间会来得这么早。
　　我冲他咧了咧嘴，乖乖地又坐了回去。
　　长痛不如短痛，现在说清楚了对我们都有好处。
　　“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吧。老子今天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苦笑了一下，将我的手腕捉得更紧了。
　　“我……真得没有机会吗？”他紧紧地盯住我的眼睛好像要用视线洞穿我的心思似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回看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并非无动于衷，”他完全不管我的反应只是像怕被我打断般持续不停地说着，“我相信这么长时间你不可能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我感觉得到你对我是特殊的——若是别的男人这么碰你、这么和你开玩笑，你早就打他了；而你虽然总是说讨厌之类的但从来没有动手打过我。就是因为我坚信这点我才可以坚持到现在……可是已经这么长时间我真的快失去耐性了，我快被你逼疯了。无论你今天给我什么答案我都要让你知道我是真的爱……”
　　我用余下那只手按住了他的嘴唇不让他将那句话说完。
　　“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但是……我已经有小华了。我是个天生的同性恋，虽然现在已能接受你的存在，但只是作为哥们儿而不是情人……对不起”
　　木头疙瘩放开了我的手腕伏在了吧台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第一个遇见你的人，为什么我不是那个可以抓住你心魂的人……为什么……为什么……”
　　我看着他那微微起伏着的后背不知从心底翻滚上来的苦涩到底代表着什么。
　　“也许只能说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吧。”我缓缓地说道，“当我还是在县城里称霸的小混混时你又怎么可能认识我？若是有缘无份的话还不如就这么结束吧。”
　　“不……”
　　“这没什么，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吧。你还可以再去找其他的女孩子啊。当然，若是你偏好男生也无问题啦。”
　　“不是的……”
　　“要不你现在就搬出去另找个住处，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嘛。至于我们欠你的房租我以后会慢慢还你的。当然，我可不是要赶你走。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们玩，只不过我觉得——”
　　“不是，”他爬在吧台上痛苦地说，“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我想都说出来他会痛快一些吧，毕竟我不希望因为这个以后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好。你一次说个痛快吧，我不会打断你了。”
　　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非常、非常严重……”
　　“感情上的问题再大也有化解的一天吧。”
　　“不是！这个问题化解不了……而且和感情也没关系……”
　　“喂，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今天出门的时候以为你不会点那么贵的酒水呢……”
　　哎？@_@??他想打岔不成？
　　“所以……所以我就带了二百多块出来……现在……现在的问题是……我的钱付酒费好象不太够……”他从吧台上抬起头来一脸尴尬地说，“那个……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啊？不然我们今天得留在这里刷盘子啦。”
　　乌云马上布满了我的脸####
　　“我怎么可能带钱的！”我腾地站了起来，“我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连钱包都是放在你那里，现在你倒好意思跟我说这个。你不是钱多到没事要跑到那什么宰人的黑店去花88块钱吃煮花生吗？现在哭穷？你一个人留下洗盘子吧。再、见！”
　　说完我就要往外走。
　　“你要……走着回家？”木头疙瘩小声提醒着我。
　　我僵住了。
　　-_-\\\\\\\\\\\\对啊，现在天全黑了不说这里离我家开车都要近一个小时，这……我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
　　我转过身恶狠狠地看着他，一脸要将他生吞活剥的表情。
　　“那你说要怎么办啊，难道还真在这里刷盘子不成？”
　　木头疙瘩刚才的痛苦和痴情也不知道都跑到那里去了，就见他一脸狗腿的笑容说道：“那个……能不能让小华来送趟钱啊？这样的话……”
　　什么、什么？
　　我揪着他的衣领咬着牙说：“你想要我命吗？若是小华来了看到我们两个一嘴酒气的坐在这里等她付钱，等回去以后还不将我皮剥了！”
　　“那……也比在这里被酒保剥皮好吧……”木头疙瘩向吧台的方向努了努嘴。
　　我抬头一看脸立时蓝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吧台上多了个用红字写的“概不赊帐”的大牌子。再往里望去，四儿正在擦一把明晃晃的大菜刀，一边擦还一边叨唠着：“哼哼，好久没碰到敢在我当值的时候喝霸王酒的人啦。上一个这么做的家伙坟头的蒿草也长了半人多高了吧？刀啊刀，今天你可算又能派上用场啦……”
　　-_-\\\\\\\\\\\\我咽了口唾沫，觉得冷汗刷刷地淌了下来。
　　“那、那你还不赶快给小华打电话！等着被四儿砍死吗？”
　　我真是太天真啦，还以为今天能摆脱这个大麻烦的说。没想到麻烦没甩掉反而添了新烦恼……我怎么最近总是这么背命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