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公寓》黑白米饭

5、花露水的好闻味道

　　水乡翠镇被一条小河贯穿，街与街之间由石桥相连，在河面上架起的竹面房屋，放眼望去像是从水里长出的屋子，成排成列。其中有民居也有小食杂货店，繁荣的街市，一派热闹的景象。
　　宵鸢随手买了一包襦软的橘红糕，四处兜转。一点负责烧饭，三点自由活动，七点在民宿集合。基本上就是自给自足的集体活动。
　　“没看见周玛嘛，等下吃饭谁去叫声。”几个在下面条的女生冲男生喊。“干嘛要我叫，我不去。”其中一个男生闷声回答，另外几个人看了眼色也就没有应声。
　　“他那么孤僻，谁说话都不理，凭什么要我去叫。”一个男生说。
　　“别说这个了，今天都是好吃的，最喜欢炸酱面了。”另一个连忙附和道。
　　小心眼的男生，女生无奈的对看了一眼，只能继续忙着煮面。宵鸢趁机在盖浇里多加了几大勺粗盐，利落的把切好的菜装盆，笑咪咪地说：“学长，蔬菜我都切完啦，我去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顺利溜走后，宵鸢沿着河道朝着闹市走去。
　　“嘿，原来你在这里。”宵鸢拍了一下他，周玛大包小包夸张地拎着红白蓝的塑胶袋子，让宵鸢不由好奇地凑过身来看：“你在买什么？”
　　“社里的图画用具，你付了200块记得吗？”周玛伸手付给老板几张一百大钞，“这里本来就是画具的批发市场，社团算是一举两得。”
　　“那为什么是你一个人来买？难道被欺负了？”宵鸢几乎肯定地问。
　　周玛的脸上有种说不清的难过表情，“我自己要来的。”
　　这时货店的老板突然说少了两箱货，等一下就会送来，周玛看着长长的清单上还有一半没有买完。
　　“你去买吧，我在这里帮你等。”宵鸢从他手里接过袋子，“去吧去吧，我肚子也饿了，快去快回啊。”
　　等周玛转了一大圈子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宵鸢坐在店门前的石阶上，捧着一碗凉粉埋头在吃，一抬头只见她的脸上盯着两颗红红的包。
　　“老板看我等得太可怜了，所以请我吃了碗凉粉。”说着，放下碗筷迅速地隔空拍了两下，“这里靠近水，蚊子真的超级多。”
　　“你不会自己先回去，在这里傻等，我以为你挺聪明的！”
　　“我才不要呢！”宵鸢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她翠绿的连衣裙下，双腿咬着大大小小的包，“这么多东西我才懒的一个人搬回去呢。”
　　周玛所兴把买的画具全都塞在两只特大型的红白蓝尼龙袋里，一手一只死命往前拖，剩下零星两三只装画笔的塑料袋被宵鸢轻松地提着跟在后头。
　　“周玛，一直做傻瓜的话以后真的会被当傻瓜噢。”很快就看见了他们租下的民宿房子，叶遥等在门口：“你干嘛勉强自己一个人去买，孩子气也要有个限度。”
　　“学姐，我路上正好遇见他，就顺便帮个忙。”宵鸢从后头凑过来。
　　叶遥看见后头跟上来的宵鸢，脸色稍微缓和了点：“进去吃面吧，对了，记得面少放些料，大概有人放错了特别咸。”
　　宵鸢在周玛后头轻轻吐舌头，可以想像那些男生第一口吃进面时，被咸到憋红脸的样子。

　　半夜，宵鸢捏着手机出了民宅，走到光溜溜的河岸边，漆黑的河水泛着月光，杨柳在风中轻柔垂摆。
　　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宵鸢像惊弓之鸟跳着后退一步和周玛撞个满怀。
　　“你慌慌张张的在怕什么？”周玛和她拉开距离。
　　“你叫我出来做什么？”宵鸢花容失色的脸好像确认到什么事情，脸腾得红了起来。
　　触碰到宵鸢柔软像布丁一样的皮肤，周玛也跟着局促起来。“这个给你。”他递了一瓶驱蚊花露水过去。
　　月光下，宵鸢洁白的脸蛋像是拨开玉兰花的芯，她打开花露水就往身上抹，扑鼻的清凉花香弥漫开来。
　　“别在这里涂啦，快回房间去。”周玛想要赶她回去，总觉得月光下的她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被他催促得一个踉跄，“小心。”周玛扶住宵鸢的手臂，两人的脸再差分毫就要碰到一起了，细微的呼吸声，浓郁的花香味，微妙的情愫弥漫在两人中间。
　　“谢谢你啦。”宵鸢轻轻吻在周玛的脸上，像是留下花的印记，轻柔带着香气，就这样丢下男孩嘣嘣跳跳地回了房间。

　　第二天，学生们提着大包小包的特产和画具回到巴士上，周玛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只见宵鸢背着画板带着一身花露水的香味坐到了他的身旁。
　　车子发动了，周玛把窗户推开：“别说蚊子连人都可以熏倒了，你到底涂了多少？”
　　宵鸢笑眯眯地晃出花露水的玻璃瓶，瓶内已经去了大半，“嘿嘿，我好像有点喜欢上这种味道了。”
　　“那个，昨天晚上那个算什么？”周玛的眼睛瞄到她腿上还留着淡粉的蚊子包。“啊，那个是因为气氛导致的嘛，那样的月光、周玛大人难得的温柔，还有好闻的味道，所以就亲一下啦。”宵鸢洒脱地摊摊手。
　　“噢噢，原来只要看气氛，你谁都会亲的，噢噢，我明白了。”周玛故作深沉的把头别向窗户。
　　“对对，我会亲噢，在对的地点、对的气氛、还有对的人时。”宵鸢别有深意的强调，调皮得套上水果色的眼罩，打起瞌睡来。
　　长途颠簸的几个小时中，学生们开始拆开各种糖果色的食品包装袋，有人跪着或者站着围圈玩杀人游戏，有的人带着耳机欣赏窗外风景。
　　在车厢的最后一排，巴士一个颠簸，宵鸢摇摇恍恍的脑袋终于倒向周玛的肩膀，他伸手想要把她推开，却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