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
-
齐铁嘴的目光一直随着温玉的背影，直到确认她真的远离了，这才低头看向二爷。
而二月红却一直愣愣地望着温玉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铁嘴蹲坐了下来，一只手轻轻地搭在靠椅的扶手上，试图唤回二月红的注意力，“二爷，您这次，可真的是伤得不清啊。”
“老八，”二月红回过神，低垂着眼帘，微微侧头，正视齐铁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地下发生的事情。”声音虚弱无力，唇色煞白，明艳的容貌也遮不住骨子里散出来的病弱。
齐铁嘴微闪目光，错开了视线，低头微微叹了一句，“这地下吧，真是凶险万分。”
说着说着突然灵光一闪，微微蹙起眉头，盯着二月红道：“哎，二爷，你是不是还知道更多的情况？”
“岂止是凶险。”二月红想要起身同八爷详谈，但四肢却无力发软，支撑不住。
“别动，别动，别动啊。”齐铁嘴见二月红身形不稳，连忙扶住靠椅，把耳朵贴近二月红，作聆听状：“墙后面有一个隐秘的房间。”
齐铁嘴惊讶地瞪大眼睛，嘴巴也嘟成了一个圆形，配着那副玳瑁圆框眼镜，说不出的可爱。
（轼之：总觉得八爷被我写得画风突变。）
“你去吧，看完以后，记得用火把他烧掉。”二月红看着齐铁嘴，声音发虚，细若游丝。
“欸，二爷你放心把，我这就去啊。”齐铁嘴看看门，又转头回视了一眼二月红，起身去了密室。
温玉自出门以后，便在园中闲逛，二月红这家怕是荒废了有一段时间了，墙头都爬上了藤蔓，地上也漫出了些荒草，一派疏冷杂乱的景像。
带着点湿气的凉风拂过她的脸庞，微微吹散了温玉心尖乱作一团的思绪。见齐八爷从二月红的房里出来了，从石凳上起身，轻轻弹了弹落在衣襟和袖口并不存在的尘土，进了二月红的房间。
“你来了。”就在温玉推门间，二月红清俊中带着柔和的嗓音传进了温玉的脑海里。
“恩。”温玉声线淡漠，似乎一点也不好奇二月红的所做所为。
二月红虽是戏子，有伤在身，病容之下未露半分女气，在温玉面前更是习惯性地努力掩饰自己的苍白虚弱。
温玉自然能察觉到他这微小的不同，唇边忽地泛了一丝笑意，盖下了心中的酸楚。
室内光暗交错，模糊温玉的衣着，只余那清浅的笑意，神思恍惚间，二月红忽觉时空斗转，那人便是丫头，一切似幻似真，但又扑朔迷离，叫人分辨不清。
可惜总有一方理智尚存，“二爷，我不是丫头。”把二月红从迷蒙中唤醒。
“不，你就是丫头。”二月红眼里泛起癫狂之色，不愿意相信温玉的话语，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带着慌乱，拼命地说服温玉，可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你刚才叫我哥，丫头以前也常这么叫我，丫头你一定是失忆了，所以才不会认识我。”
“二爷，你着相了。”哀愁袭上心间，温玉强忍住眼角泛起的泪意，继续冷静地开口：“二爷，夫人是你亲手下葬的，站这里的我除了这张脸，哪一点和夫人对得上呢，您有何必欺瞒自己，使在天上看着你的夫人伤心呢。”
二月红认命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眼里跳动的疯狂之色消减了大半，只是眉目间带着萧索，神情说不出地寂廖，“那你是谁？”
我是谁，这个问题温玉也答不上来，在这个时代，她的背景就像一张空了大半的纸张，只余廖廖几字可以证明她的来历，“温玉，张启山的义妹。”
温玉知道这种答案模棱两可，撇不清关系，并不能让二月红彻底打破疑窦，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沉默了片刻，温玉一语双关道：“我来见你，只是想与你做个彻底了断，不想以后再见时因这副面容多生事端。”
“有些伤，只有彻底把腐肉挖出，才能愈合。你爱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这副相貌，希望你不要为容貌迷惑，恪守本心。”温玉的声线清冷，逻辑清晰，但她藏在身后手却在微颤，和衣料摩挲，发出细小的声音。
她的确不是丫头，你又在奢望些什么，二月红暗暗地告诫自己，绽放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多谢温姑娘。”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她就是丫头，她就是丫头，想要冲破他的理智，但那只不过是自己放不下的情感作祟。二月红用力地抿着发白的唇，狠狠地把那份心情压制在心底。
而齐铁嘴在二月红的密室中，见识了红家人搭建的模型，这才意识到，这座古墓远比他想象得要庞大得多。一把大火之后，这段关于古墓的记录彻底从世间消失，大火生腾，热浪滚滚。
浓烟从密室中漫出，惊动了正在和二爷对峙的温玉，也适时地打断了两人思绪。
“八爷，这是……”刚赶到事发地点的温玉惊愕地望着正从密室中走出齐八爷，身后的红木书架半开。
“你，你怎么在这？”齐铁嘴愣了一下，指着温玉，支支吾吾道。
温玉没有回话，不顾齐铁嘴的阻拦，径自进了密室。
正中的石桌上还冒着微微地火星，显然是刚熄灭没多久。
温玉沉默地环视了一周，仔细地翻了翻灰烬，果然不出她所料，桌上还有些未完全燃尽的纸张。
这时齐铁嘴也赶了进来，想要把温玉拉出去，可还未等他张口，就被温玉手中残余的信纸堵住接下来要说的话。
温玉掏出打火机，默默地把剩下的资料一一燃尽，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撇下一句：“把门关好。”便独自一人先行离开了。
徒留一脸茫然和一肚子疑问的齐铁嘴在身后。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