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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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管家的一声：“欸，你别进去。”
陈皮阿四无视管家的阻拦，一把闯进了客厅，后面还跟着他的两个伙计，其中一个伙计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子。
九爷此时西装革履，坐在沙发上，琢磨着眼前的这一盘棋。
“九爷，我拦不住他。”管家朝着解九爷的方向微微躬身，又暼了一眼陈皮阿四。
“下棋呢，”陈皮阿四看也不看管家一眼，随口解释了一句，像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把手伸进棋盒，摸出了一颗黑子。
“没关系，你下去吧。”解九爷倒是理解管家的难处，只是这人已经闯进来，也没心思追究这种事。
但管家有些不放心，站在一旁没有退离。
陈皮阿四随意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字后，就靠在了身后的红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颇有两分嚣张的气焰。
解九爷看了看黑白子的走向，黑子大好的局势被陈皮这一手给毁了个大半，微微摇了摇头，略带遗憾地说：“还是比你师父差远了，再回去练了几千盘再来找我下棋吧。”
“九爷说笑了，”陈皮阿四嗤笑一声，两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斜着头说道：“我自然比不上我师傅。”
解九爷的视线仍凝在茶几上的棋盘里，“棋技上，你虽然不如你师傅。”又微微一笑，虽如平常一般温和，却颇有两分讽刺的意味，“可是做人的狠劲上，你可就远在他之上。”
“还忘了恭喜你，将四爷取而代之啊。”解九爷的视线终于从棋盘上离开，看向了一旁的陈皮阿四。
陈皮阿四自然能听出解九爷话里的讽刺，近乎挑衅道：“四爷的位置做得太舒服了，就算我不出手，也自然会有人出手。”说着目光里透出两分狠戾。
解九爷一边执起白色的云子漫不经心地劫了黑子的道，含笑的双眸泛起柔和温润的波光，“今天来找我，不会是聊四爷吧。”
“自然不是，”陈皮阿四露出两分自得，“我有一样东西，想要请你来看一看。”
话音刚落，那个那些木匣子的伙计抽开木盖，放在了棋盘上，匣子里赫然是一尊玉佛，与昨日尹新月了给的拍卖资料上的玉佛一模一样。一直躲在屏风后的温玉虽看不清木匣子里的玉佛，也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陈皮前脚刚到解家，没过多久，温玉也就到了，只是在门口时，发现平时恪尽职守的管家竟不在那里候着，心生两分疑窦，走到客厅才发现，今日竟有这么一场好戏。
原来幕后之人是他，不对，这陈皮虽看着狠辣，但这种计策不像是他这样的人能够想出来的。
解九爷从匣中取出那尊玉佛，放在手里仔细端详，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你给我看着破佛是何用意呀。”
“这尊破佛是假的，”陈皮放下了他翘起的二郎腿，往前倾着身子，笑道：“我都能看得出来，想必九爷也能看得出来。”
这尊玉佛底下的确是有浇注过的痕迹，不过。。。解九爷眯着眼，言笑晏晏道：“这是真是假，与我何干啊。”
陈皮阿四讥笑一声，点着自己的太阳穴不屑道：“这尊玉佛，是从新月饭店里流出来的，咱们这行有一规矩，宝贝自古不问出处。可他拿这么一个假货出来，这新月饭店的胆子也真够大的，我看新月饭店的名声，也只是虚名而已吧。”
解九爷闻言，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情绪也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把玉佛放回了木匣子里，勾了勾唇，声音温和道：“这佛确实有问题。”
陈皮阿四见九爷落入了设的圈套中，满意地靠在身后的沙发上，“和明白人说话就是舒坦，九爷也看出来了，”说着指了指着桌上的木匣子，“这尊玉佛是浇注而成的，实打实的假货，他新月饭店拿这么一个假玩意儿，出来和人打交道，这叫什么，下三滥。”
温玉神情复杂地看着场中的两个人，又把目光在解九爷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会。这样的解九爷不是我所认识的他，穿着西服的九爷，沉稳，高深，甚至给人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和平时在她面前的那个带着书卷气的九爷完全是两个模样，到底那个才是真正的他。
明明早就知道真相了却不愿意相信，潜意识地告诉自己要忽略，什么时候我竟如此容易被感情左右，温玉自嘲地合上了双眼。
“如果我把这事儿传出去，尹小姐的面子可就。。。”陈皮的话被解九爷一下轻一下重颇有节奏的鼓掌升打断了。
“陈皮啊，以前我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离开你师傅以后，你的功力有如此长进。”解九爷此时嘴上挂着从容的笑意，可不再被他表相所迷惑的温玉却能感受到他温润的黑瞳下的那股波涛汹涌，“巧了，我这儿也有一尊玉佛，你给看看是不是真的。”
“去，”解九爷吩咐一旁侍立的下人。
“是。”管家立马应道，果然我留在这还是有用处的。
温玉听见这一声，下意识地想躲起来，可四周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客厅里九爷和陈皮的对话还在继续。“昨天啊，新月饭店的二掌柜来看尹家大小姐，给我带来一尊玉佛像。”而温玉的心思已经不能集中在那了。
正去取玉佛像的管家果不其然地发现屏风后的温玉，压低了声音，悄声问道：“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从学校回来，路过这里。”温玉脸上闪过几分尴尬。
“小姐，你先上楼，九爷正在谈事。”叮嘱完温玉，管家就匆匆赶去拿玉佛了。
可等管家回来，温玉也没有挪步，打定了心思，赖在这里不走了。管家无奈只得嘱咐温玉两句，要躲好，千万别出来，才上前把玉佛递给了九爷，完了又在九爷耳边嘀咕了几句。
“请看。”解九爷起身，目光隐晦地朝着温玉躲着的地方投去，嘴上却一词一顿地说道：“这才是真正的玉佛像。你啊，段位不够，让人骗了。”
“不可能，”陈皮阿四情绪波动，倒也没发现解九爷刚才的小动作，“这一看就是假的。”真的明明就是我那个。
解九爷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句，对温玉使眼色让她赶紧走，反唇相讥道：“你敢说这是假的，这可是二当家亲自从北平带过来的。”
陈皮阿四忍着怒气，“九爷真真是个明白人哪。”陈皮这会倒也明白了解九爷的意图，但是却无法戳穿他的假话。“新月饭店给自己小姐的，自然不会是假的，那假的自然是我手中这尊了。”但是，解九他刚才的表情好像有点问题。
“这也怪不得你，做得这么精美的赝品，即使很多当铺老掌柜，也认不出来。”趁着解九说话的功夫，陈皮阿四往屏风的方向看去。
温玉吓得一躲，倒没让陈皮看见她的脸，只是从透光的阴影处，大致能看得出是一个玲珑的身影。
自觉扳回了一局的陈皮玩味一笑，一语双关道：“我竟不知九爷竟是如此一个风流的人物，在和我谈话时，还在屏风里藏着一位红颜知己，真是雅致极了，我陈皮自愧不如。”
“温玉，你快下去。”不能让陈皮看见温玉，九爷向来平静的脸上划过一丝慌乱，大声朝着温玉喊道。
陈皮痛快地欣赏着解九爷的表情，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解九这么惊慌失措。
“你，去，”陈皮转头吩咐身后的一个伙计，“去把那个女人带上来。”
温玉转身就想跑，可她的身手哪能和陈皮一起出生入死的心腹能比的，瞬间就被人扣住了。
“祁文。。。”温玉她目光下滑，盯着解九爷的皮鞋，不敢抬头直视她。
“祁文？”陈皮嘲讽一笑，“关系不错啊，我都不知道九爷的字。”
看着低着头的温玉，陈皮心里划过几分怪异，可是说不上来，烦躁地冲她呵斥道：“把头抬起来。”
在温玉被扣进来的那一刻，解九爷就知道事态已经逼得他不能再心软了，不得不走那一步棋了。他锁了锁眉头，眼里闪过不明的情绪，复杂地看着温玉。
抬头就抬头，我只是想装可怜求祁文原谅，才没有惭愧之情，温玉赌气地扬起脸了头。
“师娘！”陈皮不可置信地看着温玉，终于知道自己怪异的原因了。
温玉刚想反驳他，却被陈皮紧紧地箍住她的肩，在她的肩膀上痛哭起来，“师娘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原来像狼一样凶恶的人哭得像一只家养的哈奇士。
“陈皮，你放开你师娘。她失忆了，现在不记得你了。”解九爷适时地插上一句话，给了温玉一个别乱说话的眼神。
温玉愕然，蠕动了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默然地垂下了头。
解九爷见温玉这副样子便知她不会反对他了，紧蹙的眉头松了一小半。而这一切，趴在温玉肩头的陈皮都没有看见。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