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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果然如此,避无可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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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瓶扯了扯被子,开始想。
首先,她穿越了,没有原因。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家睡觉来着,结果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在水里,她不会水,不一会又晕了过去。再次睁开眼她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结果悲催的发现自己竟然穿越了。她想自己多半是死了才会穿越的。只是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睡死的人,她的心情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其次,她虽说是没有原主人的记忆,但有些事即使脑子不记得了,可身体和心脏却不会不记得。
原主人的落水恐怕并不是单纯的意外那么简单。是有人故意所为。而那个人她隐约知道是谁。
从新绿那里她多多少少对这个朝代也算是有了些了解,只是有很多事她不愿往细了想。她本就是个懒人,在现代,从二流大学毕业之后找了个差强人意的工作,一个人差强人意的活着。
她也没什么高远的志向,只要有得吃,有得喝,有得睡,能安安稳稳的过完一辈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最后,要想活得自在,有些事情要尽量避免才行。免得到时引火烧身。
但显然有些事并不是她想避就能避得了的,今日卓熠然特意在她面前提那个什么鲜台寺时她就知道。
五日后,休沐日。
坐上去往鲜台寺的马车时,阿瓶就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不过阿瓶还是没敢往深了想,她唯一想到的就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桥到船头总归是要直的。杞人忧天不是她的性格。
上马车前阿瓶偷偷问了新绿上京到鲜台寺的路程,挺远,少则两个时辰多则半天。天还没亮就被新绿从被窝里给拖了起来,阿瓶整个人困得不行,所以上了马车,阿瓶也不管卓熠然是不是也跟着上来了,上车后撩起帘子跟新绿耳语了几句后倒头蜷成一团就睡。
卓熠然本来盘算的是上了车就自己看自己的书,打定了主意不理会阿瓶的,全然没想到反倒是自己被人无视了个底掉。
见阿瓶完全无视礼数在他面前倒头就睡,他的嘴角不由直抽抽: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由此可见吕家的家风是有多么的差了。
其实也并不是吕家的家风不良,吕家对儿子的管教是很严格的,只是宝贝女儿,对吕玉瓶从小要求不是那么严苛,但原来的吕玉瓶从小就对自己极为严苛,不说样样精通,倒也真算得上是大家闺秀了。如今的吕玉瓶已不再是原来的吕玉瓶了。只是卓熠然不知道罢了。
卓熠然无力的摇了摇头,翻开书看了起来,可翻了几页,就是怎么也读不进心去。他的目光总会不知觉就飘到对面的人身上。
阿瓶的身量本就不算修长,此刻像只小狗一样蜷缩成一团,就更显得娇小可人。六月的天再不热温度也摆在那儿,她今日穿了件淡雅的水蓝色对襟襦裙,把整个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是热了还是马车颠簸得她不舒服,浅淡的眉头微微蹙着,一双小爪子还不老实的扯着胸前的衣襟。
不知怎的,一见阿瓶蹙着眉头,瘪着个小嘴,一副好不委屈的小女儿态,卓熠然的眉头也就跟着拧了起来。回头撩开帘子喊了声,“方唐。”一个骑马的侍卫就应声策马迎了上来。也不知卓熠然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侍卫应了声“是。”便调转马头策马往回走,不多时又带着里头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包裹回来了。
新绿好奇的探了身子去瞧: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侍卫就已经将东西递到车内人的手中了。然后帘子又被放了下来,里面什么也看不见了。
在梦里阿瓶多快被热哭了,突然就有了凉风,她就笑了,身子不由自主地朝风源处滚了滚。
啊,好凉爽的风啊!咦?头好像也没有刚才颠簸的那么厉害了?
在梦中阿瓶心满意足地想。
却不知道身旁的人因着她嘴角扬起的甜蜜的笑意,也跟着舒展了眉头,心满意足地笑了。
不是她平日里厌弃的虚假,而是再纯粹不过的笑着。
一觉睡醒,鲜台寺也就到了。马车里没有卓熠然的影子,倒是多出了些上马车的时候根本就没见过的东西——一只绣花枕头和一把折扇。但尽管是之前没见过现在却有了的东西,阿瓶也只是多瞧了几眼没做多想,伸着懒腰就出了马车。
新绿见她站在车辕上赶紧迎上来扶她,阿瓶扶着新绿的手跳下马车,笑问,“这么快就到了?!”
“什么呀小姐,咱们都已经走了快三个时辰啦,不算快啦!”
“哦,是嘛?!”听到新绿说都走了快三个时辰,阿瓶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六个小时就这么被自己睡过去了?!她居然睡了这么久,还一次多没醒过。神奇。
抬头看了看天色,果然不早了。
立在台阶前瞻仰鲜台寺气势宏伟的寺门的卓熠然静静地听着身后不远处主仆二人的对话,嘴角直抽抽,隐隐的他感觉自己的手又开始酸痛起来了。
“王妃觉得此寺如何?”感觉到阿瓶走到了自己身旁,卓熠然头也没回,看着寺门就问。
“不错。”
卓熠然:你倒是坦然。每年花重金修缮的国寺,到了你这儿就两个字给打发了?!
阿瓶答话的时候还特意的去瞧了瞧卓熠然的脸色如何,见他听了自己的回答竟然黑了脸,以为是自己的崇敬之情表达得还不够。毕竟这个朝代尊崇佛教,皇帝更是年年都要拨中金修缮庙宇。卓熠然再怎么说也是跟这个朝代有与荣焉的王爷,就像作为一个国家的公民,自己的国家被外人所称赞,无论如何总是会高兴的。
于是她又补充道,“这真真是极好的。”
谁知道说完卓熠然的脸色不但没见缓和反而变得更黑了,虽然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也心知自己说错话了,所以抢在卓熠然眼神不善的看过来之前,提起裙子拔腿就往寺庙里跑。
看着阿瓶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他还没说什么呢,拔腿就往寺里跑,卓熠然心里那点因为她的不着调而生的怒气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眉开眼笑的看着她头也不回的就那么一个劲的往上跑,突然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瞬间脸上的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隐隐的又有了怒气。
看得一旁的方唐是一阵心惊肉跳:王爷这是什么毛病犯了?一会生气一会高兴又一会生气的,这变脸的速度,变脸谱的怕是也没这么快吧?!
再次看向阿瓶那一蹦一跳的身影时,不由多了些敬佩之情,果然还是王妃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