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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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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打响后,绵绵才一脸睡意地从臂弯里抬起头来,尚未清醒的眼神朦胧,像浮了一层水雾。
一、一不小心又睡了一节课!
已经临近高考了,课堂上打瞌睡的同学越来越多,想必都是在夜晚下了不少功夫。
提前买好了午餐——一个三文治的绵绵早早回到了宿舍,却发现这学期才入住的新舍友方茄已经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了。
他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脱下鞋子,摆好,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吱——”年老的木质楼梯被踩踏时发出了刺耳的声响。绵绵透过楼梯往下看,发现新下铺那张面瘫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恬静。
于是他作死般的,动了动,楼梯又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他惊悚地发现,方茄的眉毛微微一动,却是没有醒来,看上去反而睡得更香了。
这个同学,喜欢吵闹?这与他冷冰冰的外表毫不相符啊。
五分钟后,第三位回来的同学惊奇地发现,平时看上去最文静的绵绵,正在鬼畜地摇摆着身体让楼梯发出尖叫。
而睡在他下铺的最少话的方茄睡得一脸安详。
***
可能是存在感比较低的缘故,晚修结束后的那半个小时,舍友们从未发觉绵绵的身影都会不见,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这一天晚上,到了宿管点名的时间,舍友们居然答不上绵绵到底消失去了哪儿。
当被问到时,方茄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仍是吝啬于说一句话。
但幸运的是,在打休息铃前五分钟时,绵绵终于出现了。
向宿管道了歉后他满脸疲惫地回到了宿舍,洗漱过后爬上了床。
正靠在床头柜上看书的方茄不动声色地瞥了他的脚踝一眼。
——白皙的皮肤上,有抓挠过的痕迹。
熄灯过后,整个宿舍像是重获新生一样,舍友们叽叽喳喳地用最小的音量聊起了今天的八卦。
当然,这种时候只有方茄和绵绵的那一铺双层床是最安静的。虽然安静,但两人都在默默地当好听众。
聊到一半时,舍友陆路忽然问道:“绵绵,你今晚去哪啦?”
舍友们这才意识过来,纷纷提问。
“去和猫打了一架。”黑暗中,绵绵淡淡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牛!”顿了一秒,舍友们都笑了起来。
等到夜聊结束半个小时后,听呼吸声能辨别大多数人已经入睡了。莫名睡不着觉的方茄听见上铺的床板发出了轻微的响声,然后就是脚底轻轻踩踏在楼梯上的声音。
绵绵轻手轻脚地走向了厕所,却没有穿拖鞋。
方茄睁开眼睛,看见绵绵连灯都没开就躲进了厕所里。
也不怕尿得一地。他在心里嘲讽道。
就在这时,厕所里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哼。
What?大半夜撸♂管啊。
虽是感到鄙夷,方茄却诚实地竖起了耳朵。
他表面上是个面瘫,内心活动却不少。他只是……不擅长与人交流罢了。
许久过后却再也没有声音发出来了,他盯着顶上的床板,心里默默数着数字。
“吱呀——”厕所门被轻轻推开了。
方茄想借着月光看清他那奇葩半夜撸♂管的上铺走来的身影,却发现,并没有人影。
并没有人走出来。
他心想,该不会大半夜闹鬼了吧。
一道身影咻地飞了过来,吧唧一声踩了一下楼梯就悄无声息地跳上了他上铺的床。
他是眼花了还是真的闹鬼了?
方茄想爬起来查看一下上铺的情况,身体却惊奇地动不了。
被吓到动不了什么的他并不想承认。
好吧,就当我眼花了。
方茄在心里默念了几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最后闭上了眼。
***
那次事件过后,绵绵倒是每次都很准时地回到了宿舍,但仍然没有人知道他在晚自修过后到底去了哪里。
方茄留了个心眼,默不作声地关注着他。
然而,蠢萌的绵绵并没有感受到他那位面瘫下铺的视线。
日常依旧在继续。
下午放学后,方茄想起要去体育器材室找老师,便走向了操场。在路上,他见到了正蹲在花园角落抚摸猫咪的绵绵。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他被光影遮住的脸庞,其次落在了他白皙的手上。
绵绵的手指很修长,听说他曾经是钢琴的艺术生,此时那几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顺着猫咪的毛滑动着,小野猫在他的抚摸下仰起了脑袋,像是很舒服般地从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方茄怔怔地看着他双手抱起了猫咪,让它的后腿踩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侧过脸用脸颊蹭着猫咪的小脑袋。
从逆光到顺光,他终于看清了绵绵的脸。
温柔的笑容,能够融化这冬日的寒冷。
方茄又盯着他看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该做的事情还没做。
他没有听见,在他离开后,温柔的少年轻声对手中的猫咪说:“真想日了喵了,你昨天抓得我好疼。”
他手中的猫咪似是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喵喵喵了几声。
“还不服?”绵绵放下猫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它,“有种别跑,今晚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