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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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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这场战争已打了近一年,虽然不很清楚具体的战况,但我知道,局势对云来说是不利的。
云时常对着地图整夜整夜的不睡,执着朱砂笔在上面勾勾画画,或者看着官员的名册发呆,或皱眉,或摇头苦叹。整个人都显得很疲惫。
一些大臣见我和云亲密,找上我,希望我劝云保重龙体。我一面答着好,一面苦笑。劝,我早劝过了。云的身体,我比任何人都担心,哪还轮得到他们来说。可云他毕竟是君王,自有种唯我独尊的霸气,一旦他决定要做的事情,旁人一般很难改变。云虽然宠我,对我提出的要求一般都会照办,甚至为我破过几次例,对我诸多迁就。但这样并不代表,他事事都会听我的,相反,很多时候我都是依赖他并顺从他的。所以,对我的劝说,云只是笑笑,然后陪我一同睡下,等我睡着后又起身继续看着奏折和地图。没办法,我只好找御医讨了些安神的药,偷偷点在香炉里,可几次之后,云就察觉了,我也只能做罢。
前方战火连连,皇宫里本就阴沉的气氛,变得更加死气沉沉。
婉儿告诉我紫娟快生了,我想了想,虽说过永不再见她,可还是狠不下心。并且,羽凡走了后,发现身边贴心的人越来越少了,对紫娟也就更狠不下那个心了。毕竟她曾是我姐姐般的存在,而且她肚子里怀的还是我的孩子,我对她始终还是觉得亏欠的。
再见到紫娟时,她面色有些苍白,但精神还好,手抚着凸起的肚子,坐在软榻上对我浅浅的笑了笑,随即又低下头去。
如今相见,我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胡乱的说了几句,问了问她的近况,大多时候都是沉默的。紫娟也是我问一句她答一句,一双杏眼也不看我,只盯着自己的肚子,目光温柔而慈祥。
起身离开时,我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紫娟,时至今日,你可曾后悔?”你若后悔了,我便放你自由,也好过在这牢笼般的深院中度过余生。
“不曾。”简单的两个字,却坚决。
“为什么?”
紫娟没有回答,只是对我柔柔的一笑,一双杏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牢牢的刻在心里。
我不忍再看那样一双略带忧伤又饱含爱意的眼,落荒而逃。
几日后,婉儿告诉我紫娟生了,是个男孩。我再次回到晋王府,接生的老嬷嬷恭喜我,母子平安。
伺候着的小丫鬟说:王妃想和小世子单独呆会儿,正在房间里呢!
我犹疑了一下,还是推开门,隐隐闻到一丝血腥味和婴儿的啼哭声。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快步走向里间。却被里面的景象惊的倒退了几步。
紫娟安详的躺在床上,嘴角含笑,怀中是刚出生的婴孩,皱巴巴的一团,正哇哇的哭,可任他哭得再厉害也换不来他母亲柔声安抚,因为她母亲喉咙上插着的那只蝴蝶玉簪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只蝴蝶玉簪,我是认得的。曾几何时,和云一起出宫游玩时,一是兴起,顺手给她和婉儿买了一些小玩意,这只玉簪便在其中。
“王爷,我也许不能让您爱上我,可我要您此生都忘不了我!”隐隐的似乎听见熟悉而温婉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我惊愕的向床上看去,却被那刺目的红伤了眼。紫娟,若你是希望我此生都忘不了你,那么你做到了!
回到皇宫后,云居然已经在清风宛等着了。一路上木然的表情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崩溃,一直强忍着的泪水,也在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决堤。
“风儿,这不是你的错。”云紧紧的抱着我发颤的身体,轻声说。
“但却是因为我。”我甚至无法给她承诺来生的爱,因为我的生生世世都许给了你。
“她爱你,不是错。你不爱她,亦不是错。而这一切都无须你来自责。”
不懂。我泪眼蒙胧的看向云,不懂他想表达什么。
云低头吻上我哭得有些红肿的眼“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记得:无论发生什么,总还有我!”
低沉的嗓音总能安抚我慌乱的心。一直以来,这个男人都是我坚强的后盾,他总能包容我所有,为我撑起一片天空。
哭累了,困意渐渐上涌。迷迷糊糊的,我突然想到,这个男人如此辛苦的去应战,除了因为这是他当皇帝的职责。是否,还因为,这里有他想保护的人——我。
隋阳六年,九月,晋王世子秦琪出生,其母妃殒于难产,厚葬之。
九月中旬,鄞国镇国将军月无偃阵前倒戈,惠帝秦墨云震怒,国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