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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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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起哭泣的时候
才能了解到彼此有多么相爱]
爱弥尔
高城第一看见许三多的时候登时感觉嘴里那块馒头堵在喉咙管里怎么也下不去，这个自己曾经最看不起后来当作兄弟的兵王就这样魂不附体的回来了，相对于马小帅和甘小宁看见许三多的欣喜高城反倒是愁得直皱眉头，连带着脸上那道疤也跟的直抽抽。
“连、连长，你怎么……”许三多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高城脸上那道疤上。
“这很难看吗？”其实高城对这些还是有点在意的“多酷啊这，远程引导靠太近，石头子咬一口。要精确到米嘛，就得付点代价。”
马小帅不认同得皱了皱眉用高城也听得见的声音说“其实是正儿八经的杀伤破片。”
“爆速飞行，石头子儿和弹片有区别吗？”说罢虎眼一瞪“得失我命，你来啰嗦！”
甘小宁赶忙打圆场“不是说好三多来也不说得么。”
高城自顾自的说下去“本是啊是想训练完了跟你聚的，可老何是一天一电话，说你那边闹毛病。那就接过来吧，反正这阶段也完了，很快就回师部。”这口气就像讨论天气那样轻松随意。
许三多很自觉地低头认错“对不起，我不应该老烦着指导员……”
高城不在意的大手一挥说“你烦他和烦我没区别，你来烦我我很高兴！小宁啊，通知大家开拔，今晚936歇宿。”
“是！”两个人自觉地拉着许三多闪人。
高城看都没看后面一眼直接就说“许三多跟我车！”
“是。”两人的情绪明显下降了不少，悻悻的走开。
高城依旧是蹲在地上吞咽着冷馒头，他的目光故意扫过保持立正姿势的许三多，许三多略显难堪的避过他的目光。要是以前的高城早就扯着嗓子骂开了，可是现在的高城只是平静的回过头去说了一句“心怀鬼胎！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许三多没说话而眼睛立马就红了起来。
高城“哎、哎、打住啊，供水车还有一半呢，用不着你加水！”
许三多的眼泪终究是没掉下来，军姿拔的依旧好。
然后高城对许三多作了鉴定“明明是个强人，天生一副熊样。”鉴定完毕！
师侦营的速度那是不用说的，不一会就准备完毕要往936进发了，指挥车上的参谋们和副教导员对车上突然多出一个人并没说些什么，以前都是一个师的，对于许三多这样的兵王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印象的，本来有几个还想上去搭话但迫于高老虎严厉的眼神只好自觉地保持沉默。
许三多一上车就以标准的蹲姿缩到角落里，在环境中隐藏自己本就是他最擅长的。高城瞟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
本来周强和武冬冬看见自己班长和排长亲自去接人就好奇的要死，再一看接来的人一身不知道是什么兵种的军装更是好奇的像猫挠心尖一样难受，甘小宁刚回班里就被一脸谄媚的两人给围住了。
甘小宁“干吗？干吗？笑得这么阴险，又做什么坏事了？”
周强“嘿嘿，班长——”
甘小宁恶寒的缩了缩脖子“作死啊你！装什么可爱？长的跟腌黄瓜似的！”
周强“班长，你不能进行人身攻击啊，不能因为你挑食就总说别人长的像腌黄瓜！难道我们班都是一群腌黄瓜吗？”
甘小宁飞起一脚“踢死你个腌黄瓜！”
武冬冬赶忙插上去“班长——嘻嘻，刚才你和排长接的是谁啊？”
甘小宁“问这干嘛？你们有什么事吗？”
武冬冬“我们不是好奇么，能让你和排长两位副营长的左宝右贝亲自去接的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想知道啊？”马小帅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
甘小宁“小帅！”
双子星“排长！”
武冬冬一脸期待的看着马小帅“嗯！”
“你是想抄保密手册50遍还是想知道答案呢？”马小帅笑眯眯的看着瞬间黑线的双子星。
“呃……50遍好了。”双子星垂头丧气的会车里去了。
“小帅。”甘小宁痛心疾首的说“你说你好好一孩子硬是让指导员给祸害成这样了，哎——世事难料啊！”
马小帅一脸‘我什么也没做。’的表情望着甘小宁“指导员那是绕指柔，我这算得了什么啊。”
甘小宁“您太谦虚了，现在我对您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马小帅再也绷不住了“噗——算了吧你，走开车去。”
甘小宁“走啰，936啃包子去啰！”
许三多透过伪装过的玻璃窗看到五班在成才的带领下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自信和自尊列队站在旗杆下，许三多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五班……成才……”
高城有点恶作剧成功的感觉“看看地图就知道936就是五班么。”其实潜台词就是‘谁要你一个劲的往角落里缩的，外面风景那么好要你看你还不看，我还想看呢，活该！’
许三多把头埋的更低了，成才走的时候对自己说过‘不抛弃，不放弃。’许三多现在根本不敢去面对成才，要是成才知道自己想要退伍……许三多觉得自己让成才失望了。
高城背对着车门，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许三多，那就是强人了，你的老乡。被老Ａ打回来，面子丢尽了都，那就去他的面子。可就是短短几月，他让这块荒地成了训练部队宁可绕道都要来的休憩之地。你看他，得失由心，想要的只是一个答案，给自己的。不下车？”
许三多用沉默来回答。
“好吧，自便。”高城下车的时候把车门关了山响。
师侦营的狼崽子们吃的正酣，甘小宁和马小帅见高城终于从指挥车里出来连忙颠颠的跑过去。高城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直接喊“成才！”
“到！”成才往衣服上蹭蹭手跑过来“副营长！”
高城“晚上聚个餐行吗？”
成才把自己绷得很紧“五班已经在为师部的同志准备晚饭了。”
高城有些哭笑不得的用手来回划拉着身后的左宝右贝和自己再加上成才“我说的是我们几个一起。你非得绷成发条还是拒我千里？”
成才“听副营长指示！”
高城“我说的算是吗？那就顺个遍，这回营里整好有几个枪法还过得去的家伙，聚餐完即兴一下呗。”
成才开始有些不安了“您说过得去那都不是一般的好了……是！听副营长指示！”
夜幕下成才盯着指挥车，心跳不由得变得急促起来，成才感到莫名其妙，于是他甩甩脑袋然后折返回自己的岗位上去。
甘小宁带着双子星在一边校着准星，双子星看着自己班长恶狠狠的表情连插科打诨都不敢了，只好苦着一张脸在那拼命跟特地挑出来的新配枪械较劲。
全部人都吃得差不多了，高城对成才说“怎么样？挑一只吧！”
成才“我用习惯的。”
高城不禁挑眉，习惯的？一个不配发实弹的后勤班你到哪找个习惯的！这时候薛林已经从旁边帮成才把那支奇形怪状的八一杠给递了过来。
高城想笑“你这枪怎么回事？跟折过似的。”
成才“嗯……也算折过吧。”
高城大手一挥“好吧，灯光条件射击。”
一排射手在指挥车前站好，车灯啪的打开，这照明条件还不如不要！
成才突然有些难以启齿“副营长，对不起……五班不配发实弹。”
高城突然提高嗓门“你一发子弹也没有？”他向他的士兵“你们信吗？这里有个名副其实的枪王，可居然是个不配子弹的兵！都说枪法拿子弹喂出来的，成才，你拿什么把自己喂成这样？”
成才只好接下去“报告副营长，因为开枪的机会少了吧，所以格外珍惜。”
高城笑了笑顺手在马小帅身上抻出一个弹匣，扔给成才。成才换上实弹，一言不发地走向射击位置，其他的射手都用一种‘就凭这你还想跟我们比！？’打量着成才，但当事人却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平静的就位然后将目光望向一片漆黑的夜空。许三多打完灯以后依旧缩在角落里，不用看也知道这场较量的结果了。
一辆敞篷越野车已经在远处行驶，加着速，并且不规则地绕行着Ｓ线路。不是一般的难，师侦营的几个射手已经在屏息宁神，成才安静地站着，把原来的单手持枪改成左手托了步枪的枪管。车拐着急弯，车上的人也把酒瓶往各个方向扔出，有时一只刚飞出第二只已经离手，枪声响着，一片凌乱中成才的八一杠声音独特而有节奏地响着，他用一枝自动武器在打单发，而从他开了第三枪之后，师侦营的射手已经只有望洋兴叹，他们就算能开枪，九五式枪的子弹也只来得及追赶那枝老式步枪的弹道轨迹，然后从溅射的碎片中徒劳无功地穿过去。到后来这场较量就成了成才的表演赛，一个人孤独的射击着。
高城拿过那支折了的枪“你又赢了。”
成才有些难受，因为从周围师侦营的兵里面传出两个成才现在最不想听的字‘枪王！’高城发现了他的难受“成才，你要照自己心中的数，就得习惯被人叫。就象许三多以前被人叫傻子”
成才在听到许三多名字的时候表情开始变得温和“我不是什么枪王，他也不是什么傻子。”
高城：“我说你这枪好象被打成骨折一样，你说也算折过，这话怎么说？”
成才有点狼狈：“这您知道的……”
高城显得不依不饶并且故意提高音量“我知道的不细啊——好像被打断了脊粱骨，拿膏药一贴就重新装人。本师不止你一个人去了老Ａ，但你没几月就灰溜溜地回来，哪来的回哪，这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有些愣住了，像这样的高城是他们没见过的。
成才不知用什么力量支撑着说“我做了差劲的事情，以前活在狗身上了。我回来活得明白点。”
高城这会誓将坏人进行到底了“现在就活在人身上了？你倒是很方便，想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说说，这么多人呢！”
成才“副营长，过日子总得爬起来过吧。”
“你这一爬不要紧，把我整个师侦营给灭了。”他掂掂那枝枪，扔还给成才“这枪我问过，干嘛粘这么个几百块钱的地摊货，搞得狙击不象狙击，突击不象突击，你说朋友送的。你那蠢朋友怎么老干这种蠢事？”所有的人如果还没人阻止高城，只因为他是在场官阶最高的人，可他仍在继续：“滑稽人呐，就做滑稽事。那人我认识，是个笑柄嘛。”车里的许三多不禁一抖。
成才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他不是笑柄，如果他是笑柄那么我们都是笑柄，我是远不如他的笑柄。当兵的穷，战友、团队、坚持，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但是……”
高城承受着来自各方的眼刀，特别是马小帅的，但高城还是坚持了下去“说呀。说出来给大家乐乐。”
成才几乎是说不下去了但军姿依旧挺立着“不放弃，不抛弃，只有这些，但是－飞机坦克、兵王枪王、□□或者航空母舰、死老Ａ或者师侦营，跟这些比，都只是短命的玩具。连长，饶了我吧……我知道现在说也晚了，可我真的好想钢七连，四千九百四十四，那是我在七连的数字。我知道您一直看不上我或者您想怎么对我都行。七连人最难过的日子被我逃掉了，我一直是个逃兵。”
高城伸出手把成才拥了过来，成才的眼泪终于是掉了下来。有几个感情丰富的兵看到这一幕也跟着掉眼泪，这里面以武冬冬为首。全场肃穆，大家都见证着一个草原上跑丢了的兵终于又回到了家的怀抱。
高城轻声说“对不起，是因为你的朋友在里边。”然后他放开成才凶狠的走向指挥车开始释放自己从上午就积压的怒气“你知道我为什么挤挤挤兑他，可你要看到什么时候？许三多！！好吧，天下大得很，选择也多得很，明白这个的人直接跟这里的兵说再见吧！放弃你自己，抛弃了我们。你觉得你会活得比现在舒服吗？”
高城飞起一脚踢在了油桶上听得人头皮发麻“可别跟人说你当过兵，尤其说当过七连的兵！”
指挥车里传出一个瓮声瓮气的哭腔“没有！我没说要走！”
高城“你没有个屁没有！”
许三多“我想了，可我没说！”
高城“我替你说了，滚吧你！”
许三多“可我现在不想走了！”
高城强自维持着刚才的严肃可脸上的表情带着忍俊不禁“妈个孬兵！就会耍赖你！你闹鬼的毛病！差点折了我大脚指头了。”说着高老虎一瘸一拐的走开。
那些跟许三多很熟的急忙跑到指挥车旁把门拉开，许三多一下车最先找到的是成才，两个老乡做了一遍自己熟悉的手势然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两人劫后余生般的哭泣。
马小帅抽着鼻子找到了高城“连长，你脚还疼吗？”
高老虎坐在行军床上抱着自己的脚皱着八字眉“废话！要不你去试试！”
马小帅“连长，对不起啦，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
高城剥开一个大白兔往马小帅嘴里塞“以为什么？你就这么不了解你的连长？”
马小帅含着糖口齿不清的说“嘿嘿，连长对不起啦……”
高城打趣他说“说声对不起就完了？”
马小帅把头一歪在高城的脸上啵了一个然后迅速撤退，高城一边低声笑骂着“死小孩！”一边用手摸着脸发现马小帅不小心将糖水留在了上面，然后高城用手将沾着糖水往嘴里送然后评价道“嗯，还真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