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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美好是用来埋葬的 ...

  •   由于旧屋门前的建筑物要大规模施工,用来建一个度假村的项目。大量的的灰尘和施工噪音,这里肯定是住不下去的了。白沐只好在自家太后的一声令下从自己工作的城市开车回来搬行李,打算到施工方安排好的酒店暂住。
      乖乖的放弃难得的休息时间,开着自己的“宝马”回梨市。千辛万苦把自己的“宝马”——小奔奔停好,白沐两手插兜,不紧不慢地往家的方向梛。
      梨市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这几年拔地而起的两三“竖”大写的隶属于汇风集团的新建筑。为什么强调这个呢,因为作为最近迅猛进军国内市场来势汹汹的汇风集团,多少公司抢着巴结啊,当然这也包括白沐现在上班的公司,于是白沐作为可怜的打工仔对它了如指掌,只待一声令下,就冲上前锋,对汇风高层进行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无死角的拍马屁。
      梨花依然是梨市最大的标志,铺天盖地的白色。洁白的梨花瓣相互依偎着,白清如雪五,六出,守护着中间黄黄的花蕊,花丝一根根挺立,犹如身着白衣裳的妙龄女子,玉骨冰肌,素洁淡雅。一朵、两朵、三朵……,风姿绰约,白星碎碎,一团团一簇簇,压枝欲低,煞是好看,不愧是“占断天下白,压尽人间花”。
      梨花的清香很醉人,深吸一口气,花香渗入心肺,早春的凉风灌入五章六腑,白沐却觉得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极了。
      路过熟悉的梨花林,白沐不由地加快脚步,鞋底与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摩擦着,发出“唰唰”的声音。
      此时迎面走来的一对情侣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撞入白沐的眼里。
      女生正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而男生的手搭在女生的肩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替女朋友梳理那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像是逗小猫似的。遭到男朋友骚扰的女生皱皱眉,“教训”地伸手往那只讨厌鬼的腰上一掐,一扭。“嘶”,男生夸张的倒吸一口气,眼里却是噙着笑,毫不在意那挠痒痒般的攻击,继续逗弄着炸毛的女友。
      平常人眼里好一对般配的璧人,但在白沐眼里看来:哼,好一对招雷劈的狗男女。
      在年轻情侣诧异的眼里,白沐脚下生风地火速跑着远离虐狗现场。终于跑不动了,白沐一把瘫坐在路边的石椅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有些事即使是逃过了眼睛,却难逃自己的心。白沐大字型地靠在石椅,捂着闷闷的心口,仰头被那一片雪白迷晕了眼。
      陷入了那遥远的回忆里。

      那里有着一棵枝繁叶茂的梨花树,树冠下的浓阴里,依然是学生时期的白沐并非是利索的短发,反而是及腰的长发。此时她的头枕在一位白衣少年的大腿上,正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浓密的头发铺散开来,如同上好的黑色丝绸。
      少年修长纤细的五指在刚洗完不久还微湿的发丝间穿梭,一点一点耐心地解开一个个发结。在微风下,白沐舒服得几乎要睡着。迷迷糊糊之间,白沐恶魔般出口调戏。
      “牙牙,你这么贤惠,以后嫁给我,帮我梳头发好不?”
      “可以,不过要发工资。”
      “咱们这么熟,谈钱多伤感情啊,要不我以身抵债好了?”
      ……
      见在乎的人久久没有回文,白沐忍不住抬头查看,还来不及说话,呼吸便被夺去,氧气快速流失,满鼻子都是梨花的香味,辗转流连,轻柔吮吸,唇舌纠缠,抵死缠绵,青涩的吻却是掉进蜜罐的甜蜜。 恍惚间,白沐隐约听到:用鼻子,笨蛋。
      短暂分开时,两个人都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位叫“牙牙”的少年捏了一下白沐的鼻子,霸道地要求:我要你的一辈子当工资,不过我要先收点利息。
      于是还没来得及回神的白沐,便再次被拖入那绚丽的梦里,气息缱绻,醉人心魂。
      深情了一地的梨花。总之后来白沐是肿着嘴唇回家的,现在的年轻人啊。

      从美好的记忆里惊醒,脸颊有点冰凉,白沐伸手一抹,原来是自己流眼泪了。用力扇了自己几巴掌,暗骂自己不争气,直到心情稍稍平静,才抬脚离开,只是脚步踉跄,仿佛在逃避什么。
      走过前门,穿过前院。
      “妈,我回来了,”白沐一边脱鞋一边对着正在厨房里炒菜的白妈报平安。
      “回来就好啊,快洗手吃饭,今天有好多你爱吃的菜,”白妈正熟练地挥舞着锅铲翻炒,时不时加点什么,再尝尝味道怎样。
      “对了,白果没和你联系吗?都这么多天了,按理说应该已经回来了,这臭小子在搞什么鬼啊。”把鞋放到鞋柜里,白沐赤着脚走到客厅。
      “不知道,这几天,他也没打电话回来过,你打给他问问吧,”白妈从厨房捧出碟糖醋排骨。
      熟悉的铃声响了很久,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
      “喂”
      ……
      白沐愣住了,因为电话那头居然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再三看了看手机屏幕显示,没错啊。沉默几秒后,白沐小心翼翼的询问:“你好,我是白沐的姐姐,请问你是……”“哪位”还没吐出口,白果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姐,是我”
      只是声音过大,显得十分不自然和心虚。
      被吓一跳的白沐察觉到自家弟弟的异样,像是揪到某人的小尾巴,恶狠狠地威胁:“老实交代是不是祸害了哪家的良家妇女啊。”
      “怎么可能,没有的事,没有,老姐你想多了。那是一个借电话的学妹而已,没事我就挂啦。”
      “那好,你办好事情,就快点……”
      “回来”二字卡在喉咙,电话便是“嘟”的一声,挂了。“难道真是我想多啦?”想到今天自己有点不太正常,白沐暗想着自己太敏感了,把心头的不安忽略掉。
      而此刻远在他国的两人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床上,像是刚刚被老师喊去办公室喝咖啡。
      饭桌上,白妈一边夹菜到白沐碗里,一边心痛地念叨白沐又瘦了,是不是没吃好。白沐看着叠得越来越高的菜,只好一顿猛吃。
      就在这一个拼命夹菜,一个拼命吃的氛围中过了许久。
      白妈见自家女儿脸色无常,才小心翼翼地说:“沐妞,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现在工作那么辛苦,竞争那么大,找个人照顾你,你也可以轻松不少”见女儿只是愣住,没有抗拒,白妈咬咬牙,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我一朋友他儿子就很不错,一表人才,有房有车……”
      白沐听此,也懂得自家太后这是变相地逼婚,只是思及她也是为自己好,也没立马出口打断白妈的口若悬河。
      等白妈说累了,喘口气,递上一杯水:“那好吧,等过了这段时间有空了,我就见见吧。”
      白沐草草了事地扒了几口饭,一声“我饱了”,便钻进自己以前的房间,“啪”的一下关了房门,隔绝外界的纷扰。
      看着紧闭的的房门,白妈叹了口气,都八年了,忘记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遇到另一个人,但愿这次她真的能想开了,想起当年女儿犹如行尸走肉的日子,仍是后怕不已。
      房间里,白沐正躺在床上和鹿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微信,商量即将到来的投标。鹿雪是白沐在公司里交情最好的同事,同时也是骨灰级的闺蜜。
      这次是个大工程,主办方就是汇风集团,N匹狼觊觎着这块肥肉,对手实力不容小觑。也是因为如此上头的要求从一定拿下,降低到就算不能全包,也要分一杯羹。为此白沐头疼不已,因为自己虽然仍在休假,不过公司要求,假期一过,她也要参与此次的投标。
      从得知这个不幸的消息开始,白沐就在心中狂扎小人:这么大块肥肉,自己要跑上去当前锋,拿不下来,自己的错,就算最后拿下来,也未必是自己吃下去,自有人乐享其成。吃人的资本家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叮咚”的声音频响,微信那头鹿雪正狂吐苦水,总的概括为:由于新项目,自己怎么忙得焦头烂额,变态霸王花今天怎样怎样兴风作浪,埋怨白沐休假这么闲,自己还要一边打字一边吃饭……总而言之,一言难尽。
      你一句中我一句中,午饭时间过去,鹿雪不得不继续去为她的三餐拼搏。
      从鹿雪的言语里,白沐捕捉到,那个外国最近新兴的建组团队鼎宸也极有可能加入这次投标。这是个很强大的对手。
      如今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一想接下来的腥风血雨,白沐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白沐是被那叽叽喳喳的鸟儿吵醒的,此时窗外阳光明媚,一缕缕的光芒透过窗照射到房间里。这一觉白沐睡了很久,但是并不是很舒服,或美好或痛苦的梦交织而来,又梦到他了。身上是薄薄的细汗,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抓起被扔在枕头底下的手机一看。四点十三分,好家伙,睡了三个多小时,快要变成猪了。
      一把从床上跳起来,白沐拿手巾胡乱擦一下身子,走到前院。白妈正在挖院子里那棵梨花树下埋着的几坛子酒,身边已经摆着好几坛子,听说是要送给某个挚友当寿礼。
      很快白妈在比较深的地方又挖出来一坛,但这并不像平时白妈埋下去的那几坛大家伙,小小的一坛。
      白妈嘟嘟囔囔着:“这是谁埋下的酒啊,真奇怪,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家伙呢”。反倒在旁围观的白沐觉得很是眼熟。一拍脑门想了起来,这不是是当年那个人离开时,白沐伤心得死去活来,白果为了让自家老姐走出低沉,和她一起埋的酒么,说是让白沐埋葬过去,忘掉那个人,重新开始生活。
      可惜,到现在还是没能忘,真是差劲。
      拨开坛子上的泥沙,打开。一股股沁人心扉的酒香弥漫开来,夹杂着梨花独有的清香。说起来这酒都有八岁大了,时间过得真快。
      见白妈一脸捡到宝的样子,白沐连忙出口阻止:“妈,这酒是白果的,别乱送人啊,把它埋回去吧,要是让白果知道你开了他的酒怕是要闹情绪了。”
      “这臭小子,老娘开他一坛子酒又怎样啊,我含辛茹苦养他那么大,他孝敬我也是应该的。”虽是这么想,白妈还是把那坛酒埋回原处。
      见此,白沐松了一口气。
      有些东西就让它留在该留的地方吧。
      扭扭腰,转转脑袋,踢踢腿,深吸几口气。见时间差不多了,跟白妈打了声招呼,白沐拖着两大箱行李,出门了。
      梨市虽不及自己工作的地方繁荣,但胜在风景很美,没有到处的钢筋水泥,没有汽车日夜呼啸而过发出的噪音。乡野风情完美呈现,山山水水,花花草草,鸟鸟树树。平时很多自驾游的游客特地来这里体验乡村生活。
      惬意地欣赏着故乡风情,在微风的抚摸下,白沐幸福地眯眯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美好是用来埋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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