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斗笠

5、五 花雨

　　睁开眼睛，只觉得踏入了一个美丽的空间。
　　明亮地星辰如宝石般缀在漆黑的空中，浓得化不开的夜色显得梅花朵朵晶莹。微风徐来，吹起片片碎瓣，沈心儿不由脱口惊呼：“好漂亮！是到了仙境么？”凝冰笑笑，并不答话。
　　“那是？”不远处，扑满梅花的小径尽头，一棵梅树静静地站立着，其间不停地有花瓣飘落。
　　“它在等什么人？”沈心儿没来由地冒出这么一句，话间神色沉静了很多，不似平日的喧闹。
　　冥冥之中，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心底腾起。缓步至树前，沈心儿白净的手抚在树干上，温柔地摩挲。
　　模糊不清的记忆潮水般从彼端涌来，压得她胸口几乎窒息，额上冷汗直冒。
　　“心儿。”上前的凝冰慌忙握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眉心纠结。几千年的记忆岂是转世后的她所能承受的，深觉懊悔不已。
　　菩提树上冷冷地笑颜，星河边的频频回首，那决绝的姿态，那血花盛开的白衣……还有那透彻心扉的疼痛。大部分画面都是断章，不甚清晰，待沈心儿定下神来，已然忘去十之八九，却唯有一句话深深地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喜欢你。
　　“我爱你。”凝冰平静地吐出这三个字，连自己都感到震惊。原以为说出这句话会非常艰难，话出口的瞬间却是这般自然，心平气和。
　　清晰地感觉凝冰的气息在头顶吐出，沈心儿陡然大惊，脸忽地红透只至脖子根，心里敲起小鼓，咚咚绵延不绝。“我……”
　　仿佛前生就有过这样的犹豫，沈心儿一时默不出声，复杂的感情令她不知所措，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呢？
　　“心儿——”一声厉嘶传入脑中，强烈地不安油然而生——眼前幻象丛生，仿佛看见家里乱哄哄的一片。
　　“娘？”沈心儿脱口低呼。娘披头散发跪在地上拉着穷凶极恶地官兵，哭着乞求。另一边爹爹已然被带上了镣铐！
　　“回去看看吧你。”一个声音冷冷道。
　　“凝冰，”沈心儿抬头，凝视着凝冰，“明日黄昏，城北醉翁石，不见不散。”说罢，挣脱出怀，笑了笑，转身疾走。带着凝冰的法器，沈心儿在这幻境中竟来去自如，很快消失在虚空之间。
　　凝冰见沈心儿神色匆匆的离开，有些疑虑，但想大概凡人的事情不是他能插手的，便不再去深究。
　　“不见不散么？”凝冰嘴角扬起，心底是从未有过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