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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血雨重现 ...

  •   盛夏的一个上午,天气并不似往常那般闷热难耐,整个空气里都散发着昏昏沉沉的氛围。小雨下下停停,像这个小镇上人们的心情,有着说不出来的压抑感,大抵上雨天人们的心情就是如此吧。
      这个时候该到午饭的时间了,一家名叫“江湖人”的客栈里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一时间,客栈里面掌柜、店小二、账房先生、厨子、衙役等都忙作一团,不亦乐乎。一位年纪约莫二十岁的男子走进了这家客栈,店小二赶忙上前招呼,这位男子点了一些酒菜之后便开始闭目养神,一言不发,店小二虽觉奇怪,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又到别处忙活去了。
      细细打量这位年轻男子,整齐到找不到一点点凌乱的头发和服饰,仪表堂堂,确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潜质。上好的佩剑,剑穗是一种辟邪免灾的护身符,不知道是母亲还是心上人轻轻绑上去的,眉宇间虽然稚气未脱,但也隐隐约约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豪迈与傲娇,从头到脚,无一不是极尽奢华之能事,可以看出,必是出自达官贵人之家。
      闭目休息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睁开眼睛,也并不着急赶路,细嚼慢咽,甚至对邻桌上几位客人的谈话饶有兴味地听了起来。
      “当今世道真是清净了不少,想到二十多年前,我还是毛头小伙子的时候,江湖上真是争斗不绝,好不热闹”。“是啊,得亏那场事关整个武林存亡的决斗以沈氏夫妇的获胜结束,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仔细算来,过去有二十一年了,虽然有很多人为此而流血牺牲,但由此避免了江湖上的血雨腥风,百姓生灵涂炭,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是值得的。”“不过,血雨狂人重伤之下被一位神秘人物救走,至今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二十年来无数武林人士不间断地寻找,但都无功而返,也不得不说蹊跷的很。”“经脉尽断不过废人一个,就算找到了把他杀掉也没什么用,说不定早死在什么沙漠荒林里面,连个全尸都不剩,去哪儿找?”“那个神秘人物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以前从来没见过,自从把那狂人救走以后也再没有露过面,说来也真是奇怪。”“你这个人整天想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没事儿都让你想出事儿来了,赶紧吃,吃完上楼歇息歇息。”“……”
      这些客人仍然在津津有味地说着,年轻男子这时候才开始观察这几位边吃边聊的人。只见他们一行四个人,均是中年男子,年龄相差不大,四个人装束很普通,看起来都只是一般的江湖人士,在这家客栈里,乃至走在大街上,都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酒足饭饱之后,四个人让店小二安排他们住店的事宜,年轻男子仔细谛听,听出来这四个人分别住在“江湖人家”的三、四、五、六号房。客栈前台与他的距离并不算近,可见此人听力非同一般。待店小二将那四人安排妥当之后,他也提出住店的要求,并点名要入住“江湖人家”的七号房。店小二将其引至客房,寒暄不几句之后随即离开,继续招待其他客人。
      年轻男子入住客店后并没有先躺下休息,而是走出房门,敲响了隔壁“江湖人家”六号房的房门。
      “谁啊?”屋里面一个略带疲倦的声音问道,想必是被敲门声吵醒了。
      “晚辈沈剑豪,特地来拜见前辈,不知前辈正在休息,实属冒昧,望前辈包涵,后生这就告退,等待前辈休息好后再来拜访。”沈剑豪一口一个前辈,语气谦卑之极,人大都也不会与如此谦逊之人太过计较。
      “哦,原来沈公子,快快请进,沈公子一来,倒也无半点睡意了。”屋内人显得非常高兴。
      沈剑豪推门进来,将随身携带的佩剑放在桌子上。屋内人刚从床上起来,睡眼还有些惺忪,未等他开口。沈剑豪说:“在下方才在楼下听几位前辈交谈,从谈话内容和几位前辈的口音,便猜想四位前辈定是洛阳虎焰镖局的四大高手,就想着来证实一下晚辈的猜测,不想打搅了前辈的午觉,还望前辈海涵”。沈剑豪仍然‘前辈’不离口,并说明来意,再一次请求原谅。
      “小事一桩,本来也就快要醒了,江湖人士也不必拘泥于这些礼数,能见到沈大侠家的公子,吴某人也着实欢喜。”这位自称“吴某人”的镖师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哦,原来是吴远吴大侠,晚辈这厢有礼了。”沈剑豪弯腰行拱手礼,嘴角处隐约有一丝隐秘的微笑,转瞬即逝,吴远也并没有注意到。
      “沈公子不必多礼了,令尊和令堂还都身体康健吧?”
      “有劳吴前辈挂念,家父和家母的身子骨都还很硬朗,烦请前辈有空之时到寒舍小聚,家父、家母看到前辈的到访想必也是十分高兴的。”
      “这是自然,有机会吴某人一定到贵府拜访,令尊和令堂说起来对我还有救命之恩,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报答,镖局里事物繁忙,嘴上一直说着要当面道谢,一拖就是二十来年,实在惭愧。让我在这里遇到沈公子,也是人生一大幸事,沈公子这几天就先在这里住下,一切费用由我承担,我与其他三位镖师这几天在这里等待一位神秘主顾,趁着他还没来的功夫,咱们好生在这里逍遥快活些时日。”心直口快的吴远说完之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好像吐出了好几十年的闷气似的,显得异常欣喜。
      “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想当年四大高手与家父、家母联合对抗血雨狂人,是一段尤为难忘的回忆,在家里就老听两位老人念叨几位前辈们,要我务必以四位前辈为榜样,惩恶除奸,沈家和虎焰镖局的关系的确是患难见真情”。沈剑豪也无不动情地说。
      吴远和沈剑豪一直从午后畅谈到傍晚,俨然成了一对忘年之交,吴远偶然瞥了一眼窗外,才发现此时天色已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于是便对沈剑豪提议:“时候不早了,不如叫上其他三位镖师一起去吃饭吧,咱们边吃边聊。”
      “不了,晚辈还有一些公务在身,需要尽快办理,难得和前辈一见如故,这才忘记了时间,实在不能再拖了,晚辈暂且告退,等到事物处理完毕,再和几位前辈们畅饮不迟。”沈剑豪婉拒了吴远的倡议。
      “哦,那这样的话,贤侄就赶快去忙吧,公事要紧。”吴远对沈剑豪的称呼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贤侄,可能对这个年纪的人称作贤侄是他的一个习惯。
      沈剑豪和吴远相互作揖告别,便匆匆离去,也没有依吴远所说,去和另外三大高手打个照面,结识一番,吴远以为他确实有要事在身,所以也没有怀疑什么。
      酒桌之上,就又是哥几个谈笑风生的绝好场地,虽然从相识到如今,已有二十多年,但四个人之间好像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情谊没有随时间慢慢变淡,反而愈加牢靠,坚不可摧。
      虎焰镖局四大高手按年龄排分别是,吴远,贺伟霖,冯友青和许桥,四人也是义结金兰的拜把子兄弟,曾有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
      吴远率先打开话匣子:“哥几个猜我今天碰到谁了,有猜出来的今儿这顿饭就我请了。”
      “大哥还能碰到谁啊,准是你的哪一个老相好的带着‘孽种’来找你了吧,哈哈!”许桥年龄最小,也最爱开些无关痛痒的小玩笑,几个人都非常熟了,有时候谁说些稍微出格点的话几个人倒也不怎么在意。况且吴远年轻之时风流倜傥,在江湖上沾花惹草,有几个私生子也是江湖上一个公开的秘密。
      “去你小子的吧,一天到晚没一个正形,反正我估计就你们几个的脑子想到天亮也想不出来,我就跟你们说了吧,沈氏夫妇的儿子,沈剑豪沈公子。”吴远说完之后,流露出一种颇为得意的神态,就好像是见到了当今圣上一样,由此可见沈家在江湖上的地位,说鼎鼎大名一点也不为过。
      “啊!”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惊奇的赞叹,也是颇感意外。于是三人就开始七嘴八舌的向吴远询问和沈剑豪见面的细节问题,不知是好奇心作怪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询问过程从晚饭开始一直持续到结束,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夜已深,吴远躺在床上夜不能寐,按他以往的个性,早沾床就睡着了,不过有心事的人不管性格如何,总是这样辗转反侧。他和沈家因为种种原因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往来,虽然感情深厚,但洛阳与云南相隔千里,却也很难经常往来。今天突然见到沈家的少公子,虽也是喜事一桩,但他总感觉心中有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也罢,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先睡吧,什么事明天再说。吴远正欲翻身入眠时,听到“当当当”三声敲门声。
      “谁啊,这么晚了还敲门,你不睡也不让别人睡吗?”吴远虽然没睡,但也不想半夜三更有人敲门,就有些恼火的问。
      “晚辈沈剑豪,有要事与前辈商谈,实在万分紧急,要不然也不会深夜前来”。沈剑豪也发出一种很急的语气。
      “哦,原来是贤侄,快快情进,既然是要事,就不要再耽搁了。”吴远语气缓和下来,给沈剑豪开了门。
      外面下了一场雨,沈剑豪全身被雨淋透,说句不好听的,有种落汤鸡的感觉。吴远听他说有要事商谈,就忘了让他擦擦身子、换身儿干净衣服之类的事情。“前辈,你看,这是什么?”沈剑豪,抽出一把宝剑,宝剑剑身呈通透的血红色,令人不寒而栗!
      “什么,血雨剑?”吴远张大了嘴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态望着沈剑豪,又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血雨剑。边细细端详边问:“它怎么会在你手上?”
      “因为……”沈剑豪看吴远离血雨剑距离不到一寸时,突然将剑斜向上划出,手起剑落,吴远颈上刹那间喷射出几米高的鲜血,未等说出一个字,便气绝身亡。
      “我,就是血雨狂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血雨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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