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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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映寒歪着头，断断续续却清楚明了地说道：“阿羽，虽然你说人类很多，死上四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也无所谓……但是我觉得，每一个个体的逝去都很可惜。他们可能永远都不能再吃上哪怕一勺像这样好吃的红豆冰，哪怕连不那么好吃的菠萝冰也不能吃了。”楚映寒仿佛感同身受一般，露出了十分悲伤的神情。
看来楚映寒不喜欢吃菠萝冰。这是那个瞬间，杭星羽被红豆冰塞满的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她呆呆地注视着楚映寒，没有说话。
似乎从这寂静中获取了力量，楚映寒眼睛闪亮，坚定地说了下去：“所以，我不想让任何一个本可以活下来的人死去，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话，我想拯救他们，想拯救那些本来可以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的人！”
楚映寒停止了塞红豆冰的动作，咬着嘴唇说道：“即使被骗了，即使误会了别人的意思，即使为此做了很多蠢事，即使失败了，我也不后悔。因为，也许下一次我就能真正的拯救到一个人，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说完之后，楚映寒才注意到，她说话前因为紧张吞下了太多的冰，于是，她凉到捂着腮帮子“嘶嘶”抽起气来。
这时候，杭星羽刚刚把自己脑海中因红豆冰而来的小天使驱散，她弄懂了楚映寒的话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这个傻瓜。”
她感觉自己完全不认同楚映寒的想法。
“我为什么和你这样的圣母交了朋友啊。”杭星羽无情地说道。她感到很头痛，如果早知道楚映寒是这样的人，她就是死也不会跟她交朋友。
杭星羽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个，我啊，也许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吧。我只关心家人和友人，至于其他人，我已经说过了，死多少都无所谓。吃不到好吃的冰很可惜没错，但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宇宙那么大，为什么我们不抓紧时间去看看，却要为这种脑子进水的人耗费自己的精力啊——总之，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但遗憾的是，我不能被说服。”杭星羽认真地看着楚映寒。
楚映寒看了看她，出乎意料地反驳了一句：“这想法也不是冷酷无情吧，纯属正常。”
咦，她还以为这家伙是纯圣母呢，竟然不觉得她冷酷吗。杭星羽有点惊奇地看着楚映寒。
“有我这种脑抽的人，就有你这种理智的人啊。两种人都没错，只是不同而已……还有，征服星辰大海真的是个很棒的梦想，”楚映寒笑笑，一副轻松的样子，“不能说服就不能说服，我们还是好朋友。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挺想打那个混账博主一拳的，真是浪费我感情。”
“这不是你自找的吗——行了行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一回想被你丢下时不安的心情我就觉得心慌得很。”说着这件事，杭星羽的脸又拉了下来。
杭星羽觉得，自己那个时候的脸色肯定很差，所以，楚映寒又开始道起了歉：“丢下你真的真的很对不起！别讨厌我啊嘤嘤嘤……”她摆出了像将被丢弃的小狗一样的神情，看起来几乎要隔着桌子拽住杭星羽的袖子。
“唉，算了，不会讨厌你啦——不说这个了，吃冰吃冰，都快化了。”看到楚映寒可怜巴巴的眼神，杭星羽不忍心再说下去了。于是，她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勺有些融化了，但还是很美味的红豆冰，顺带转移了话题。
那次的事件也就这样结束了。
楚映寒啊，一直是个让别人头疼的家伙，但她自己却像什么都不会考虑一样，嘻嘻哈哈地用单细胞生物不会拐弯的神经过着每一天。杭星羽回想完那次的事，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次的事情也是，估计那个家伙直白的大脑里唯一担心的事就是……顶着这幅触手怪的外表，要怎么去吃今天的晚饭吧。就像她刚才说的那样。杭星羽好气又好笑的想到。
也是，毕竟那家伙不是很聪明，而且还懒，根本不会把脑子用在这些事情上……虽然她自己也很喜欢吃东西就是了，也不怎么聪明，没什么资格说楚映寒的不是。杭星羽吐了吐舌头。
不过，有些事情，即使楚映寒自己不在意，杭星羽却不得不为她操心。
这里有两个点，第一，楚映寒能不能变回人类；第二，如果不能，变成了触手怪的她到底如何在人类社会中生存下去。
楚映寒到底能不能变回人类，这一点尚且不能确定。据楚映寒所说，除了刚刚从变化中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有些肌肉酸疼外，她几乎并没有任何不适感。
没有不适感，意味着很难找到让楚映寒脱下这层章鱼皮的方法。如果变身后心脏有不适感，那么很可能是心脏导致了这次变化，所以才会因为过度的负担而心脏不适，其他的部位同理。
通过漫画小说和电影来看，这种变身的剧本有两种可能性，一、如同神奇四O的石O人一样无法变化；二、如同绿巨人O克一样据条件而变身。杭星羽认真思索着。所以说，楚映寒还是有变回人类的希望的，只是，这个问题需要进一步的探索。
唉，干脆和楚映寒一起做几个试验吧。她决定了，这两天去楚映寒宿舍一趟。
杭星羽叹了口气，无比不舍又十分坚决地放弃了自己的复习计划。毕竟，为了自己的朋友的话，她还是愿意竭尽全力的。
不过之后还是找时间把学习内容补回来吧。杭星羽默默望天。
至于第二个问题，如果不能变回来，楚映寒要如何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这缺心眼的家伙如果暴露，很可能被生物实验室抓走做研究啊！毕竟这家伙可是个能在陆地上存活的未知章鱼状生物，而且还是由人类变成的，具有相当高的智慧！杭星羽脑海里一片呐喊。
不，“有相当高的智慧”这点值得斟酌。想起了楚映寒平常的呆样子，杭星羽毫不犹豫地碾碎了了自己之前的想法，默默地扭过头去……那个家伙的智慧没准还不如章鱼高。
总、总之，能不能生存很久还是次要的，现在的首要问题是保障这货的触手身安全啊！想来想去，杭星羽觉得头都大了。
更可怕的是，楚映寒还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她在还是个高中生的时候，就敢因为虚拟世界的事跑到现实里见义勇为了。现如今，在获得了可观力量的情况下，楚映寒就更不可能对现实里的不义之事袖手旁观了。
杭星羽带着惊悚的表情脑补出现了一连串的事件：楚映寒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楚映寒被政#府发现利用价值→楚映寒被强制性的用于战争和实验研究→悲惨的章鱼被压榨到死。
她为脑海里先是被关押，接着被虐待，再是被奴役，最后变成了干瘪尸体的好友冷汗淋漓。
“楚映寒，你记住，首先，你一定不能暴露你的身份……”杭星羽在这份恐慌的促使下飞快地敲着电脑，编撰出许多注意事项——她要给楚映寒的学业邮箱发邮件来警示她。
虽然O信因为楚映寒疑似手机故障暂时不能用了，但她知道，回过神的楚映寒是一定会看学业邮箱的。
不过，这种生存注意事项并不能长期有效。杭星羽焦虑地摸着下巴。
维持着这种触手怪的状态，楚映寒肯定不能去上课——虽然在艾梅利卡市的大学中，并不是所有课都需要签到，但需要签到的课也不少，如果长时间缺课，楚映寒肯定会失去一大部分绩点。更别说还有必须要到场，占成绩比极重的考试了，这样下去，楚映寒肯定会被学校开除的。
不过……这个问题就之后再去考虑吧。往好处想想，没准这个周六日楚映寒就能变回人类呢。杭星羽放弃一样的摇了摇头。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
过了一会，终于写完的杭星羽疲惫地用一只手撑着额头，单手敲完标题后点击了发送邮件：“触手怪生存注意事项——好的，就这个标题吧——发送。”很快，“邮件发送成功”的标志在电脑上冲她微笑了。
发完邮件，杭星羽开始习惯性地回顾自己的文章，看着看着，她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一条重要的内容，于是，她一脸懊恼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心想：糟糕，不小心忘记了这条，要加上才行。
于是，她连忙重新打开了编辑界面，继续对她的文章删删改改。
“……好了，完成，那么‘触手怪生存注意事项完成版’发送吧。”一阵敲击之后，杭星羽把加上新内容又在标题上加了个“完成版”来区分的邮件又发送了一遍。这一次，“邮件发送成功”的标志看起来有些微妙了。
再次回顾了一遍自己的内容，杭星羽懊悔地一拍脑门：“糟糕，这点不能这么写，有歧义。”
原来，她发现自己刚才有一条内容写得不够明确，于是，她又调出了备份，开始重新书写那条内容。
“那么‘触手怪生存注意事项不再改版’发送！”这次，杭星羽把后缀改成了“不再改版”。这时候，她的表情已经有些不淡定了。
不再改版？真的会那么顺利吗？这次，“邮件发送成功”的标志咧出了一个有些嘲讽的弧度。
“……啊，忘记加最后的句子和标点符号了。”
“那么，‘触手怪生存注意事项绝对不改版’发送！”这次，杭星羽的声音已经有了抓狂的味道。
“……第四点没写全！”杭星羽咬牙切齿地说道。
“‘触手怪生存注意事项最终完成版’发送！”
不知折腾了多久，一脸生无可恋的杭星羽终于把文章修改成她满意的状态了。“邮件发送成功”的标志都懒得嘲笑她了，只是装作一本正经的待在那里。
过了一会，平静下来的杭星羽并没有等到楚映寒的回应，觉得她估计沉浸在手机毁掉的伤痛之中，没有打开电脑。于是，她决定不再等她，先去洗个澡，梳理一下自己混乱的心情。
杭星羽披着浴巾打开了浴室的门，然后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奇怪，今天的浴室有好多泡泡，难道是上次洗澡的时候没冲干净？”杭星羽喃喃自语道。
她家浴室的瓷砖地板上出现了满地泡泡。那些泡泡有些发蓝，表面晶莹剔透，看起来还有点可爱。
杭星羽自从到艾梅利卡市上学以来，已经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以前她并没有发现过这种满地泡泡的情况。
照理说，没有水，即使有沐浴液残留也不会起泡泡的……难道淋浴头漏水了？杭星羽有点苦恼地想着。
这栋位于艾梅利卡市西区的三室两厅房子是她们家的财产，以前，她的父母也经常过来住。不过，她父母毕竟不在这里工作，上次来住已经是很久之前了。所以说，这满地的泡泡肯定不是她父母带来的。
至于小偷——小偷怎么会跑进别人家里洗澡呢？而且，窗户还是像以前一样关着的，小偷进不来的。
那么，这些泡泡就应该是她自己弄的吧？杭星羽这样断定了。
淋浴头估计漏水了，也不知道怎么坏的——总之改天再修吧，今天先抓紧时间洗澡。她这样决定了。
推理了一番的杭星羽并没有注意到，淋浴头是完全干涸的，别说大面积漏水了，根本一滴水也没有从上面流下来。
她只是带着自己被楚映寒的事惊吓到完全僵住的脑子，一边哼着一首走调到完全听不出原型的歌，一边一脚踏进了浴室准备洗澡。
“……”整栋房子都沉默了一秒。
“啊！”
惊慌的尖叫声。
刺耳的摩擦声。
人体与地面狠狠接触的闷响。
地面持续的震颤。
渐渐在昏倒的人体旁聚拢的蓝色泡泡。
故事，继续发展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