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里斯]距离》薄荷希

23、23

　　*

　　安塔芮丝、多卡斯、甚至是阿斯特瑞亚本人都想不出到底有哪幅画像会向格林格拉斯先生汇报消息。

　　“如果是家养小精灵……”

　　阿斯特瑞亚坐在病床上打了个寒颤。

　　“这不可能……不可能……”

　　安塔芮丝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她，她的脑子已经飞快地转了起来。西里斯犹豫地看着她的背影。

　　要不要去问呢？

　　而安塔芮丝已经开始在床边踱步，根本没给西里斯开口的机会，她就已经开始整理思路了。

　　“昨天晚上还是好好的，完全没有异常。为什么今天一早突然……”

　　多卡斯靠在床头柜上看着出神的阿斯特瑞亚。

　　“况且我们关注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就是今天清晨？而且我们又没有真的得到什么消息，你父亲……应该不是那么急躁的人吧。”

　　“那难说。”

　　阿斯特瑞亚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她冷笑了一下。

　　“他喝醉了，这种时候他是没有理智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安塔芮丝和多卡斯回想起早上在宿舍里爆炸的那封吼叫信里传出来的声音，都沉默了一下。

　　“……早上五点，醉酒，还派了那么多猫头鹰和雕在砸拉文克劳的窗？”

　　安塔芮丝和多卡斯都抽了抽嘴角，阿斯特瑞亚依旧冷笑着。

　　“下一个问题……他是喝醉了想起来这件事，还是突然接到了消息？”

　　阿斯特瑞亚和多卡斯都只是沉默着摇头。

　　“要知道，无论是画像还是家养小精灵，都无所谓凌晨四点去传个消息……”

　　多卡斯叹了口气，她转过头，突然发现在不远处，三个男孩还在那里，而在校医院门口，纳西莎·布莱克正靠着门看着里面。她拉了拉安塔芮丝的手，示意她看向后面。

　　安塔芮丝转过头，纳西莎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她慢慢走近，然后拉过安塔芮丝走到另一张空的病床边。

　　“安，”她叹息着喊安塔芮丝的名字，压低了声音，“你知道那位格林格拉斯先生是多么危险的人物吗？”

　　“多么……危险。”

　　“是啊，不过我也是听卢修斯说的，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喝下午茶提到了格林格拉斯吗？”

　　安塔芮丝点了点头。

　　“就是因为那件事……他去查了查，老格林格拉斯先生……消息非常灵通，尽管格林格拉斯家如今搬到了法国，但他从来没有对他原来的情报网放手。”

　　“……这很正常，西茜，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都不会轻易放弃手上已有的资源。”

　　“是啊，我明白。但你也知道……安，格林格拉斯先生手里都掌握了什么样的消息。”

　　“他藏得有多深、有多么大的本事，我们对他几乎是一无所知，而他却能够提前知道老马尔福先生什么时候去世？！”

　　她们两个站在离阿斯特瑞亚·格林格拉斯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她情绪的低落甚至使她的一头金发都黯然失色。纳西莎轻轻揉了揉安塔芮丝的头顶。

　　“我多想直接让你停手，不要再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纳西莎又叹了口气，惆怅地看着安塔芮丝灰色的眼睛，“你能研究的有很多，却偏偏挑了这一件。我知道你是上次听了他们吵架……为什么你的好奇心总是会偏向奇怪的地方呢。”

　　安塔芮丝眨了眨眼，坚定地看着堂姐。纳西莎微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但我也知道你不会听的，只要你想，你就会一条路走到底。”

　　她把手放在安塔芮丝的肩上拍了拍。

　　“我知道你一向还算是有分寸，可是安，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你想要揭开这几个家庭共同埋葬的秘密——一不小心会惹祸上身的。多留心一点，尽量别把自己卷进去……也尽量不要再惹上他。”

　　纳西莎看着安塔芮丝缓慢地眨了眨眼，然后向她点头。她又向门口的方向看过去，西里斯·布莱克正把手插在口袋里，装作不在意地撇开眼。

　　不知为什么，她仿佛已经看到一条沟壑横在他们之间。

　　他们一天一天长大，他们渐渐把目光放在不同的地方，他们思想的差异越来越大。

　　*

　　安塔芮丝虽然不会按照纳西莎的心愿就此停手，但她还是把堂姐的话听进去了大半，再加上期末考试一点点临近，她们再一次陷入了复习中。

　　而西里斯到底还是借着还论文的机会和安塔芮丝和好了，实际上，兄妹之间闹个脾气，要和解也就是一个微笑的事，结果最高兴他们和好的反而成了雷古勒斯。

　　五月底的一天，晴空万里，霍格沃茨城堡外的魁地奇球场上，格兰芬多队大红的队服在空中飘，空气中传来看台上的讨论声和欢笑声。

　　“格兰芬多这群人怎么这么吵。”

　　正和安塔芮丝坐在一起复习的雷古勒斯皱了皱眉，看了眼窗外，又看向安塔芮丝。

　　“……魁地奇么，你们不也是这样，”安塔芮丝笑了笑，手上的笔不停地在写，“而且我记得你本来并没有对格兰芬多有这样的……嗯……偏见？”

　　雷古勒斯愣了愣，然后摸了摸鼻子。

　　“也没有吧……只是真的很吵啊，尤其是在复习的时候。”

　　安塔芮丝看了看雷古勒斯有些窘迫的样子，没有再追问下去。她对斯莱特林里发生了什么几乎一无所知，但——她能猜到，这跟前一阵子《预言家日报》的一篇有关纯血荣耀的文章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她又看了眼雷古勒斯，他的眼睛虽然正盯着面前的羊皮纸，但明显已经神游天外。安塔芮丝用羽毛笔尾巴上的细毛挠了挠下巴，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关注她的调查，导致对雷古勒斯忽视太久了。

　　雷古勒斯这一学期都没有怎么来找过安塔芮丝了，而是把精力放在了学习和斯莱特林内部上。他觉得贝拉特里克斯说的在理，他应该学会独立，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老粘着姐姐了，在斯莱特林内部，他也不常和纳西莎过多来往了。

　　开头的时候很难，依赖是一种让人上瘾的毒，想要甩掉它，就像是要亲手从他自己身上硬生生剜下一块肉似的。雷古勒斯曾一度怀疑斯莱特林是不是真的适合自己，他不知道才能让自己赶紧融入它。

　　但他逼着自己习惯。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和宿舍都在黑湖底下，那里潮湿又阴冷，尽管布莱克老宅也总是拉着窗帘，但依旧能够看到阳光。他很不习惯，但他也明白，他不习惯的还会有很多，独立只是他的第一步。

　　在适应了斯莱特林之后，他终于能够融入它。这是一个可爱的地方，斯莱特林的前辈也和其他学院的前辈一样，总是不吝于给低年级的学生提供帮助——当然，如果你不是纯血的话，就需要花更长的时间得到其他人的认可。当他渐渐走近他们，他才明白自己确实是适合在斯莱特林的。

　　……虽然只用纯血理论下定论，有些过于草率就是了。

　　斯莱特林的学生中，有不少是来自纯血家族，他们经常会聚在一起谈论纯血巫师的兴衰，并对振兴纯血画出理想的蓝图。奥赖恩和沃尔布加对孩子们的纯血理论教育在雷古勒斯身上无意是成功的，从小受到的纯血教育让他迅速融入了他们的话题——虽然一年级的他并没有多少发言权，但这并不妨碍他在他们那里听到许多消息。

　　因此，雷古勒斯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甚至早于《预言家日报》的报导，就见到了那份关于纯血论的、令人热血沸腾的文章。

　　*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期末考试越来越临近，有的教授，例如麦格，选择增加一些作业让学生对知识做更好的巩固复习，也有的教授，例如弗立维，选择让学生过得更轻松一些，以平常心迎接期末考试。

　　“别看了……教授不会给我们考这个……漂浮咒是我们一年级的课程了！”

　　“但是题目可能会把一年级的魔咒和今年学的结合起来——”

　　“你看，这是我从我们那间的高年级那里拿到的以前期末笔记——好像是三年级吧，让玻璃杯做三个半侧身翻同时注满水……”

　　拉文克劳的学术气氛一直不错，二年级的八个学生难得在课上凑到一起讨论考试——平时大家都是分散着坐，偶尔交流。安塔芮丝在自己的笔记上划了几道，然后余光瞥到在对面，埃弗里和穆尔塞伯正在聊天，他们挥着魔杖做着一些有些复杂的手势，在他们后面，佩迪鲁——安塔芮丝终于记住了他的名字——一边气看他们，一边满头大汗地翻自己的书。再靠门一些的地方，和她有些熟悉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几乎要把鼻子贴到书上了，他一动不动地盯着书页，只偶尔伸手翻一页。

　　而斯莱特林这届的三个女生则是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聊着天，桌子上只是象征性地摊着本课本。安塔芮丝问了阿斯特瑞亚才知道她们三个的名字，她们三个说话的时候完全不顾及会不会有人偷听，安塔芮丝听到她们好几次提到了“那位大人”。

　　究竟是什么人……让贝拉特里克斯和卢修斯·马尔福都对他赞不绝口，让爸爸妈妈在听到贝拉特里克斯加入他时满眼笑意，让雷古勒斯……在短短半年间就如此信服，让这群斯莱特林这样不加掩饰地露出骄傲。

　　空气里的不安弥漫开来，而她们都已经不知不觉站在了漩涡的中心。

　　终于……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