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同人之涅磐》爖魂

4、第4章

　　我看着鞭子一遍遍挥下，看着苏摩随着那鞭子的击下逐渐皮开肉绽，却依然咬死了嘴唇，眼中一滴泪水都没有。
　　我看着鞭打苏摩的人逐渐不耐烦，下手越来越狠，已经不再避开那些容易致命的部位，而是专门挑鲛人敏感的地方打，苏摩却依然一声不吭。
　　我皱起眉，（“娃娃，他要打死你。”）
　　（“呵，那就让他打好了，打死了我，他也没好下场。”）随着心底的声音，苏摩流满鲜血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笑意，眼神阴枭。
　　我沉默了。这样的生活，或许，还是死了更好些吧？
　　然而在下一鞭朝着苏摩面门而来的时候，苏摩突然对着那个负责让他产珠的奴隶开口了，“怎么，你想打死我吗？”说着冷笑了声，“打死了我，你赔得起吗？”
　　那奴隶一愣，看了苏摩身体一眼后悚然一惊，将那已经挥下的鞭子忙用力扯了回来，甚至差点打到自己。苏摩对着他嘲道，“怎么，不继续打了？”
　　奴隶恨恨地瞪了苏摩一眼，转身出去寻奴隶主。
　　我看着苏摩满身鲜血的躺在地上，将他扶着坐了起来，依旧沉默。
　　反而苏摩看了看我，咧嘴笑了笑。然而一张嘴，原本被苏摩强压下去的血气便全冲了上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别笑了！”）我忍不住呵斥苏摩，轻轻把他凌乱的头发抚顺。
　　苏摩靠在我怀里，（“怀若，我不会死。”）说着他想转身面对我，我忙抓住他双肩不让他动，可随后想起他肩上也都是伤口，又忙不迭地松了力道，只让他靠着我的手臂，自己往他对面挪了挪。
　　苏摩一手撑着自己，一手抓住了我扶住他的右臂，认真地看着我，（“怀若，你原来说过，你是异世之人，也不知道为何你会附身在我身上，如果我死了，据说鲛人死后会回到天上，那时你会不会又附身到其他人身上？”）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的确是这样，前世我因先天心脏病而亡，醒来后便成为了幽灵在苏摩身旁，离不了苏摩身边。可这是在苏摩活着的时候，如果苏摩一旦死了，我也不知自己会如何。
　　苏摩看着我，脸色有了然的神色，而后用力抓紧了我的手臂，（“我不会让怀若到别人身边去的。”）
　　我看着苏摩坚定的眸光，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我居然成了让这孩子活下去的动力？然而心中却不是不感动的。
　　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在苏摩成为我心灵上的依靠的同时，我其实也成为了他的。
　　……

　　============================================================================

　　寸来长的银针已经在苏摩的十指上没到了头，可苏摩却是把自己的嘴唇咬烂了也没有哭一声。
　　奴隶主啧啧称奇，随即转头吩咐边上的人把银针都抽出来，自己走到了外边和人商量。
　　我走到门边听着，隔着门板，再加上奴隶主的声音不大，也不是十分清楚，只让我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个词，却让我大惊失色。
　　“没用…干脆挖…凝碧珠…”
　　我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来不及想其他，我回头望着苏摩，失声喊，（“娃娃，他们要挖出你的眼睛做凝碧珠。”）
　　就在那个瞬间，苏摩一下子挣开了抓住他的人，抓起桌上织绡用的银梭，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自己的眼睛，扎破眼球。
　　我震惊地望着这一切，那个被苏摩挣开的人放佛也惊呆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
　　……

　　==========================================================================

　　苏摩牵着我的手，随着我慢慢走动，尽量在看不见前方时让自己的步伐保持平稳。
　　（“好了，已经走了一百圈，我们休息一下。”）我看着苏摩即使被布条牢牢遮住双眼也难掩绝色的脸庞，轻轻说道。（“娃娃今天做的很好，都没有摇晃。”）
　　苏摩微微露了笑意，慢慢在我的牵扶下坐了下来，（“因为有怀若在我身边啊。”）
　　苏摩在身边摸了摸，微微偏头转向我的方向，（“怀若，苏诺呢？”）
　　（“啊，在这里。”）我将被我放在床东头的偶人拿了过来，塞进了苏摩怀里，（“娃娃对自己弟弟这么好，我可都有些吃醋了。”）
　　苏摩摸索着自己怀里的偶人，面朝着我笑了起来，（“那是因为怀若也可以碰的到苏诺啊。”）
　　说着苏摩突然往我这边倾身，我忙将他抱在怀里。
　　在我怀里的苏摩低低道，（“怀若，如果当初活下来的是苏诺而不是我，怀若也会对他这么好吗？”）脸上神色变幻，让人看不清。
　　我皱了皱眉，轻敲了苏摩发顶一记，（“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我看了看苏摩的脸，想了想，无奈道，（“这个我也不知道。”）看着苏摩的脸色徒然一僵，我憋着笑道，（“可我知道，我的娃娃只有一个。”）
　　苏摩的脸色放松下来，而后不满地皱眉，（“怀若你戏弄我。”）
　　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用力揉了揉孩子娇嫩的脸颊，（“谁让我的娃娃明明很担心还口是心非啊？”）
　　苏摩张了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脸上渐渐浮起一层红霞，被遮住双眼的脸看起来却是灿烂夺目。

　　我看着已经抱着偶人睡着的苏摩，轻轻地起身，走到门边，顺着间隙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我来此世，已有大约一百年了吧？
　　刚开始的时候，还记得要记录时间，算着自己来了多久。时间一长，又因着我随着苏摩的经历而经历，我也逐渐不再记录时间。
　　熬过了今日，明日还是不停歇的毒打。过了今年，明年或许手段会推陈出新？这样的生活，记录只会让人更绝望。
　　呵，永无止境的夜啊…

　　直到一个月前，苏摩毁掉了自己的眼睛。那个奴隶主原本打算挖出苏摩的眼睛做凝碧珠去卖钱，看着苏摩自己扎破了自己的眼睛，他虽然恼怒，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是他花了大价钱买进来的鲛人，他也不能就这么让苏摩死了。
　　至于毒打，与其花心思惩罚这个不知好歹的鲛人，倒不如在那些还能产珠的鲛人身上多花些功夫。
　　又因为苏摩的美貌，奴隶主心里也清楚，这样的容色，即使在鲛人当中恐怕也无人能出其右，既然现在眼睛已经毁掉了，也只能好好的养着，以求日后容色长开了卖个好价钱。
　　如此一来，苏摩眼睛的毁坏倒可以算是我们平静生活的开始了。

　　我看着皎洁的月光，唇角勾起了个冷嘲的弧度。我和苏摩都知道，这之前一百年只能算是开胃小菜，这段平静的生活大约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更不知能维持多久。等到那个奴隶主认为苏摩可以“服侍”人了，那才是这个云荒大陆上“鲛人生活”的真正开始。
　　……

　　====================================================================

　　（“青王辰…梦华王朝…承光帝…”）我皱着眉，喃喃地念道。
　　不知为何，自从苏摩被青王买下，进了青王府后，我就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仿佛一直以来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被我忘记了。
　　而且，这些人口中的话有时也会让我产生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我看着被泡在“化生汤”中昏昏欲睡的娃娃，心中那股怪异感越来越强烈。
　　也许苏摩他自己现在还没注意到，但在旁边的我却看的清楚。泡在这据说能令鲛人变身的“化生汤”中已经将近一个时辰，可苏摩却没有一点变化。这对于苏摩来说当然是好事。苏摩不会被迫变身，那个青王自然不会将不能变身的鲛人献给承光帝。看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青王府的权势可谓滔天，那承光帝要么懦弱无能，要么昏庸无道。这样的皇帝，就算苏摩日后将他捏在手心里，也没有多大用处。
　　可看着青王那志得意满的表情，这汤也不像是假冒伪劣产品，何以到了苏摩身上就失效了？
　　一个女奴进来看了看苏摩，又匆匆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大夫模样的人冲了进来，把手搭在苏摩腕脉上诊了一会儿，又沾了些“化生汤”放进嘴里尝了尝，满脸疑惑的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那位青王也一脸阴沉的进来了，当看到苏摩仍然没有变化的身体后，他脸色更加黑沉，手一挥，旁边的女奴将苏摩捞了起来，送回了苏摩和我的房间。

　　苏摩懒洋洋的在床上滚了两圈，将手伸向我，（“怀若，他们是不是气坏了？”）从心底传来的声音有着压抑不住的愉悦。
　　我握住苏摩的手，另一手将苏摩湿透的长发晾在床边，（“是啊，那个青辰的脸色黑沉的很呢。”）我尽量让自己也跟着开心起来。
　　苏摩一直偏来偏去躲避我梳理的动作定住了，侧头看向我的方向，疑惑的扬眉，（“怀若不高兴？”）
　　我可以让声音平稳，却止不住忧虑，（“娃娃，也不知你这样的体质是福还是祸。”）
　　苏摩听了我的话后出神，我看着苏摩无神的双眼，心下叹息。突然我和苏摩交握的手被用力一扯，我顺着苏摩的力道倒向床上。苏摩一个翻身，压在了我身上，随后犹如八爪鱼般紧紧地缠抱住我，刚刚泡过很久而温热的脸颊在我颈边磨蹭。（“不管是福是祸，怀若都会在我身边吧？”）
　　（“啊，”）我笑起来，原本微微拢住苏摩的手收紧，亲了下他的脸颊，一下下地抚着他的背。（“我会陪在娃娃身边的。”）
　　（“那就可以了。”）苏摩心满意足地抱住我。
　　我笑叹了一声，拍了拍苏摩，（“是，我的乖娃娃下来吧，小心被人看见你能飘起来呢。也该睡了。”）
　　苏摩松了手，侧着蜷进了我怀中，手仍是紧紧地抓着我不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