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
“哗啦”一声，我抱着苏摩冲出了水面，顺着引线上的力道，我在水上一点，飘向船边。
我给苏摩换了身衣服，让他在床上休息，抱着阿诺出了船舱。
晴空烈阳下，是广阔无际的海，周边大小岛屿罗布，若不细看，倒也是波光荡漾，海天一色。然而这样美的景色，却是死寂的，没有鸟，没有鱼，甚至连绿色的植物都没有，耳中唯余海涛声阵阵，虽然壮阔，却是单调而无生命的。
“阿诺，”我低声道，“前面就是璇玑列岛吗？”
阿诺冷哼一声，却是默认。
我摸了摸阿诺的头，也不知该说什么，就这样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却是阿诺打破了沉寂，“怀若，之后去哪？”
我怔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之后？什么之后？”
阿诺回转身瞪了我一眼，“当然是从碧落海出去以后！你想天天吃猪食我还不想呢！”
我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脸，笑起来，“原来你这么想念我的厨艺，等娃娃醒了，再过几天就该走了，”说着我摸了摸阿诺的头，眯眼看向远方的海天一线，“到时候我们就去草原！去吃丰美的草原上壮硕的牛羊野兽，”我微笑起来，眼含深意地看向阿诺，“当然，还要有我们热辣美貌的姑娘！”
阿诺的脸徒然通红，显然被我气的不轻，“什么姑娘，我看是你想看那些只长肉不长脑子的男人吧！”
我大笑起来，“我自然是想看的。”
看着憋气的阿诺，我笑的更欢畅了，“阿诺别伤心啊，等你长大了，我自然也是想看你的。”
阿诺：“……”
===============================================================================
皓月当空，月下美人独立。
不过有点煞风景的是美人手里抱着个小娃娃。
我站在沙滩上，看着站在峭壁边上的苏摩。
原本杀了血魔就该来这，可惜我受了重伤，苏摩为了我虽然在璇玑列岛周边来回走了几圈，可是却没有进来过。
等到真正进了璇玑列岛，才发现这里早已成为了死海。
如果说外围仅仅只是没有生命，那么这里就是完全的死寂。没有风，没有云，甚至连海水的波动都没有。
并不是封印的力量，这里没有封印的痕迹。
我大约可以推测出，应该是外围的妖魔各自划出领地，而这里面，由于惧于龙神和海皇——虽然早就死的死，困的困——它们不敢动，却是阻止了这样的一片区域和外围的交汇，生生用时间的惯性将这里从碧落海分割了出去。
乃至现在那些掌控海域的妖魔已死，这里却依旧是一片死寂。
七千年过去，当初的战争之地留下的废墟已经在时间的消磨下了无痕迹，然而这七千年来的与世隔绝，却是一时半会恢复不了的。
站在高绝的峭壁上的绝美鲛人脸色沉静，身姿挺拔，不见一丝异常。我却越来越担心。
连一向不爱待在苏摩怀里的阿诺都反常的沉默下来，乖乖地扶着苏摩抱着他的手。
日升月落，月升日落……
不知是第几日，一直没有变过姿势的苏摩突然往前走了一步，随后踉跄地扑倒在峭壁边。
我虽然一直关注他们，这样几天下来难免分神，等到苏摩踉跄前扑的时候才迅速地赶到他身边，然而看着全身颤动的苏摩我却是默然无声。
肩膀微微一沉，我转过头，果然是阿诺。
阿诺沉默地看着我，眼中一丝情绪都无。
我勉强地笑了一下，将阿诺抱进了怀中，轻轻摸着他的背，“没事了，都过去了。”喃喃地说着，不知是说给他还是苏摩抑或是我自己。
然而突然有一丝模糊的声音从苏摩那传来，我一惊，凝神细听。
“这，是不是报应？……对我背弃一切、出卖一切的报应……”
我呆了一下，心下却不知是什么感觉。怀里的阿诺也是噤声，不像以前那般苏摩说一句他总要唱反调。
我有些茫然。
以前我和小栎有了问题，也只是兄弟间的小打小闹，打的再凶，也不会伤筋骨，后来即使是关于继承权有了矛盾，可也不算什么，最多是我活的时间长短问题。哪怕是父母之间冷若冰霜，那也只是他们的私人恩怨，他们闹的再凶，殷家和巫家还是牢不可破的姻亲，我和小栎还是殷家和巫家不可动摇的嫡子。
连家族恩怨都算不上，更别说国仇家恨……
现在已经连国仇家恨都无法形容。
七千年的屈辱和仇恨，七千年的鲜血和报复……
我该怎么做？我茫然地看着天边的冷月，心下却是惨然。
自己的孩子如斯痛苦，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了……
我苦痛地皱眉，心潮涌动之下，前几天那样刺穿心肺的痛苦放佛重现，手臂颤抖着几乎抱不住阿诺。
阿诺吃惊地抬起头看着我，而后脸色大变的伸手探了下我的头，我吃力地笑了笑，“我不要紧…”说完便没了知觉。
周围白蒙蒙的一片，却放佛是雾气，让人平静安和。
我皱起眉，往四周看了看，感觉像是有人在看着我。
“谁？谁在这里？”
“在这里？……这里…里…”一重重的回音叠响，却奇异的让人感觉不到害怕。
我奇怪地走在路上，这是哪里？还有，我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我停了下来，觉得有些奇怪，我放佛把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抬头看了看依旧是雾气氤氲的前方。
我按了按胸口，心里放佛有两个力量在撕扯，一个叫我快点往前，前面有人在等我；另一个却是让我快点醒来。
醒来？我疑惑地望了望自己，这是个梦境吗？
这样奇怪的梦境，就算知道是梦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醒来。我想了想，还是继续向前走。
慢慢往前，雾气消散，我也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却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无数林立的尖碑，从眼前延伸至远方，一眼望去如森林一般。
我慢慢往前行去，每个尖碑上面的花纹都是大同小异:最顶上是一个象征着太阳的圆，然后是平行的波纹，象征着大地和海——在那之下，却雕刻着一只巨大的、正在向上飞翔的金色的鸟。那只鸟展翅向着太阳飞翔，一步步超越了大地和海。
有所不同的大约是尖碑上奇异的字体，虽然看不懂，我却奇异的能知道含义。
昊天、轩辕、玄穹、东皇、陶唐……
走过一个个林立的尖碑，莫非是人名？我暗自猜测，那么…这里的难道是墓地？
我有些惊悚，停下了脚步，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走进了刚刚那尖碑的森林中。
我走到旁边的一个尖碑前，细细打量。
但是这花纹很奇怪，我还从没听过有人在墓碑上刻这样的花纹。而且全部人都用同样款式的墓碑？就是人名不同？
这个尖碑上的名字是东巴。
东巴…虽然有点奇怪，不过空桑人起名就是喜欢这么搞……
我点点头，正打算往下看突然怔住了。
空桑人？那是谁？
我是谁？对了，我是殷怀若，刚刚还在和母亲小栎说话……
在母亲和小栎的脸在我脑海中浮起时，我突然头疼起来。
不受控制地低低呻吟了一声，我睁开双眼，看见了一个绝美的人坐在我的床边焦虑的看着我。
过了一会，我的脑子才转过来，“娃娃？”
苏摩松了一口气，扑上来抱住我，“是我。”
我想挣扎，这家伙抱太紧了，勒的我实在不舒服。刚把手搭上他肩膀才发现他身体在抖，轻微的，如果不是我的手贴住他肩膀，哪怕他这样抱着我我也只以为他是用力过度。
我放松下来，想推开他的手改为拍拍他的肩膀，“我怎么了？”
苏摩把头埋在我肩窝，声音闷闷的，“没事，只是你前几天的灵力混杂，还没有调和好便心境起伏过大，灵力有些散乱而已，现在已经好了。”
我摸摸他的头，心知他把凶险之处省略了。
“对了，”苏摩突然抬起头看着我，几乎脸贴脸的距离让我们呼吸可闻，“怀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呆了一下，做噩梦？我好像确实做了个梦……可是……
我皱起眉，“我想不起来了。”
“是吗？那就算了。”苏摩额头贴上来试了试我的，随后舒了口气，“你已经不烧了。”
我把他推开一点，刚刚苏摩呼出的热气让我脸上有点烧，不是很舒服。
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哈，这么没用。”声音稚嫩，一听就知道是谁的。
苏摩直起身冷冷地瞪向阿诺。
我头疼地望着这两个一天不吵就浑身不自在的人，有气无力的提声问，“现在是在哪？”
“在回去的路上，已经行了两日了。”苏摩不再理会阿诺，回道。
我点点头，微微笑了笑，“让你们担心了。”
苏摩沉默地看着我，并不说话。
“你可比某些人好多了，不吃不动的站个三天，他以为自己铁做的呢。”阿诺突然跳上了床，坐在我旁边说道。
我忍不住笑了声，而后把阿诺拉过来，板起脸道，“话不是这么说，你当时不是也陪着么？”
阿诺撇撇嘴，一脸的那是你强迫我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