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姽婳》水琰心

2、烽火狼烟美人笑

　　烽火狼烟美人笑

　　文/水琰心

　　我至今都记得，初中讲商周历史，援引的便是烽火戏诸侯的故事。纵观历史，再没有第二位帝王为博红颜一笑而燃起烽火。这荒唐的行为，让后世那些昏君们都失去了效仿的勇气。他们大概是被历史的结局所吓倒了，为佳人一笑拱手江山，就算是昏庸至极的君王也不会愿意。所以，在心里不由暗暗佩服起这个空前绝后的人来。

　　那时十二岁的我就一直在想，这褒姒到底是怎样的一位女子，不笑，却也倾城。我苦苦搜寻记忆，便想起儿时看过的一篇童话。当然，也只能是童话。

　　传说，远古时候有一位国王，在海边带回了一位美丽的女子，可不管国王用尽何种办法，都无法让女子开怀一笑。原来，女子是海国的公主，海国覆灭后，她成了亡国奴，而她的名字，叫做海石榴花。

　　于是，我不禁想到了褒姒。相似的身世，相似的性情，仿佛一个人的前世今生。是的，褒姒是褒国人，被一位姒姓人家收养，作为战利品被送往周国。褒姒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正如那海国女子虚无缥缈的姓名一般，不过是一种代称。但褒姒更为可悲，国破家亡，就连不笑都成了罪过，成为引诱君王的理由。

　　我不免要替褒姒感到不平。她不笑，可人民却将周朝二百多年江山的覆灭归咎在她的身上。不笑，从来就不是她的错，那周王却饮之如饴。其实我是爱着褒姒的，她就好像一个任性的女孩子，金玉加身她不笑，非要兴师动众才能让她一展笑颜，好率性的女子！她不过是一介女流，所谓的恩宠不过是周王一己之愉，与她何干？可世人却不是如此看待，将西周的颠覆推却与褒姒，而看待周幽王，却不过是一句：被妖妃蛊惑，情有可原。

　　于我而言，在此公开的批判幽王也似有不妥，即使是昏君，也不容他人肆意践踏他的尊严吧。虽说后人有着评判前人功过的权力，但批判的同时也应怀有敬畏之心。又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西周的国军也算是我家的先祖，可以上溯至周灵王。当然，这唯一的半点血脉也早已流失殆尽了。因此，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对前人的敬畏还是要有的，对也罢，错也罢，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中又有几人，可以豪迈地将功过对错与后人评说，自己却不顾世俗留言逍遥快活？这样的人，少之又少，理当珍视。为其留有颜面，也未尝不可。

　　在我小的时候，无意中翻出家谱，见到了周幽王的名字，曾深感自耻。但而今，更多的是理解和同情。世间没有不灭的王朝，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历史的定律，所需的不过是一个触点，也不能完全归咎于幽王和褒姒。

　　你看，我又在替这二人打抱不平了，我就是如此，无法客观的去评说任何人，总会掺杂很多个人的情感在其中。我又何曾不明白，这是一个感性写作者最致命的弱点，但真的不想去回避这些，我不以文字为生，不求结果，因此，自己喜欢就好。

　　这一点，又是与幽王出奇的相似。不得不承认，血脉相连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冥冥之中已有牵引。

　　话又说回来，两人的结局无须多言。人们都可以想象得到，有了所谓的昏君与祸水，焉有不亡之理？为了取悦褒姒，幽王点燃烽火台，终于博得美人一笑，却失去了百年基业。江山美人共失，自己亦难逃此劫。而褒姒最终幻想一展笑颜的迷，也纷飞与烟火之中，无处寻了。

　　只是不知，在那幽幽狼烟燃起诸侯纷至只是，携着褒姒之手的幽王是否后悔？若他知此举令他背负千古骂名，美人褒姒也不知所踪，他可还会这样做？

　　当时没有人知道，也再不会有人知道了。一切的一切，都已随那烽火狼烟而去，化为灰烬。而今，徒留传言中褒姒的倾城一笑，留存在人们的想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