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亭燕》亭别宴

1、末世到来

　　“薇燕啊，你听爸讲，你爸我，我，附近有谁不给我面子。有谁不给我面子！薇燕啊.....薇燕爸有大面子....大面子。”看着眼前这个因为酒精而神志不清的男人。爸爸，起码现在不是，阮薇燕一直惊叹酒精的魔力。让原本温和的男人成为自卑的酒鬼。又或是让一个美满的家庭摔碎在地。习惯就好了，习惯关上耳朵不再理会这些酒后的呢喃。习惯就好了，不是吗？
　　“本市发现首例确诊A7病例，目前正在进行隔离治疗。此人名叫程立，男性，34岁，本市某制药厂职工，希望近期与此人有过接触的市民及时到医院接受检查。下面请看医院方面传来的报道....”A7啊，就是那种目前无治愈案例的国外新型病毒吗？有趣。阮薇燕勾了勾嘴角，那便来吧。
　　原来一个月，是可以毁灭一个城市的。尸体不能够焚烧，病毒会携带在焚烧后的烟雾中。冰冻能够减弱病毒的活性，一个个冰库的出现，尸体装箱冷冻，像是泡沫盒子中的冷冻鱼。淡青色光滑。
　　阮薇燕签署了冷冻处理协议，本以为对这个男人不会再有什么浓烈的感情的。大滴大滴跌落的液体，告诉她并不是如此。爸爸，你冷吗，挤一挤，也许就不那么冷了吧。
　　“燕子，今晚你还上台吗？”阮薇燕对镜细细的描了唇线。转身看向眼前的女人。王姨，锦色娱乐会所的当家人。“王姨又在说什么笑话，台，当然要上，及时行乐。不是吗？”忽略掉女人眼中的关切。今日葬父还要休假吗？笑话。她需要钱，迫切的需要。
　　难道是因为知道逃不过？会所的生意倒是迎来了一个新的春天。
　　换好紧身衣登台热舞，一起摇摆。罢了吧罢了吧。醉了吧醉了吧。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人们，红灯绿酒，歌舞升平。
　　在切歌的间隙，人群中传来一声嘶吼，接着尖叫声响成一片，阮薇燕抬头看去，糟糕，着火了！感染者通过自燃传播病毒。混蛋，竟然让感染者混进来了。门口重金聘请的医生是吃白饭的吗？
　　局势控制不住，火势增大，人群拥挤，踩踏不断。台上伴
　　舞的姑娘也乱成一团，瑟瑟发抖。“你们傻了，愣着干什么，去二楼，找王姨，快打电话报警，让清理队医疗队来！”阮薇燕此时的求生欲望无比强烈。在和平年代觉得活着没有意义，此刻却无比的珍惜生命，可笑。
　　阮薇燕最后的记忆是她和一群姑娘登上二楼的楼梯，撞上从办公室惊恐地跑出来的王姨。 “着火了，有人进....进...办公室，着火了！”王姨惊恐大喊。“怎么会，怎么办。今天果然要死了吗？”。阮薇燕苦笑。接着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像是电影特效，原本噪杂的声音消失。像是按了消音。人群以一种诡异的慢动作纷纷倒地。有一种香味，甜的。毒气？屏住呼吸。没用，身体酸软倒地。火烧过来了，“如果被烧死还真是难看呢。早知道今晚就不上台了，果然下葬还是应该放假的。”阮薇燕但也佩服起自己此时的幽默。
　　心跳声在耳边放大。怦怦...怦怦......接着陷入黑暗。

　　“样本A0302号，身体状况良好，意识正在苏醒，推一针A7病毒。”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穿来。
　　“A7那种病毒，不要！不要！”
　　胳膊上的一阵刺疼告诉她，她的拒绝毫无用处。
　　怦怦.....怦怦.....又是这该死的心跳声，让人恐惧。不过，我还活着对吗？即使过不了多久就会死去。
　　“A0302无反应，已产生抗病毒性，可进行科室转移。下一个A0303...”
　　“抗病毒性？我吗？转移？”阮薇燕努力睁开眼，透明的。这是....传送带吗？像是立交桥一样的交叉纵横。输送的是...人体。这是哪里？在做什么？阮薇燕突然觉得活下来的恐惧是对于周围的空白与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