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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彩京: ...

  •   等了信君很久,还是不见他的人影。我看着面前一桌鸡鸭鱼肉的丰盛晚宴,不由的连连咽着口水。
      身边的皇奶奶大概看出了我的丑态,笑着对我说:“妃宫饿了吧?那就不等信了,我们先吃!”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皇奶奶的笑容在我看来很怪异。怎么说呢?是那种慈祥中带着殷勤,殷勤的让我浑身爬满鸡皮疙瘩。
      “不不,我们还是等等吧!”我连忙推脱着。可是,皇奶奶已经把一碗汤端在我面前,“来来,妃宫先喝碗汤吧,我专门让崔尚宫熬了一下午呢!”
      “好油……我不想……”我看着碗边的一圈油直吐舌头。
      “这可是甲鱼汤啊!很有营养的!”皇奶奶似乎打定注意一定要让我喝下这碗“爱心牌”的甲鱼汤,“再说了,多吃点对孩子也有好处啊!”
      “孩……孩子!”天哪!怎么办呢?又扯到这个敏感的问题了,说了一下午,皇奶奶不嫌累吗?再说下去,我非疯了不可!横竖反正,我再也受不了了,还是说实话吧。虽然对皇奶奶来说挺残忍,可也没其他办法。迟早是要戳穿的嘛!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那个……”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可我还是得硬着头皮说下去,“皇奶奶,那个……那天我们……我是说,我和信君,我们那天没有……”
      “哦!信来了!快过来坐!”皇奶奶突然两眼放光,面部表情从原先的迷惑不解瞬间变成了惊喜连连。那变化之快,简直令我佩服,我甚至怀疑她老人家刚才是否在听我讲话。
      信君!信君!!他为什么总是在我最关键的时候打断我!!!我恨的牙痒痒,冲着信君使劲挤眼睛,可是我那可恶的夫君竟然跟没看到似的,黑着脸一声不响的坐到我身边。
      “信也先来一碗甲鱼汤,怎么样?”皇奶奶讨好的笑着,示意崔尚宫姐姐盛汤。
      信君仍然是那张臭脸,推开了崔尚宫姐姐手中的汤,“对不起娘娘,我不爱吃这些东西。”他淡淡的推辞道。
      “那个,信啊……给妃宫做个榜样嘛!”皇奶奶边说边朝我努嘴,“这个‘孩子’的事情嘛,妃宫有功劳,信呢?有‘苦劳’嘛!哈哈……”
      天!皇奶奶在想什么啊?我憋着笑,和信君对视。信君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轻轻的叹了口气。皇奶奶还沉浸在自己的幸福想象中,笑个不停。我看我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本来呢?奶奶今天是想带你们去妈祖阁的,听说那里许愿真的很灵的,尤其是‘孩子’这种事情,谁知,你们真的……呵呵……”受不了了!皇奶奶越说越来劲了——
      “那个!皇奶奶!别笑……咳咳……啊!!!!”一声尖叫划破傍晚的宁静。我只是……想借助“吃”这个动作掩饰自己的窘迫,可是,我完全忽视了面前这碗“爱心牌”甲鱼汤的保温效果……
      怎么会这样呢?我伸着舌头,满眼泪水的看着忙的团团转的信君和崔尚宫姐姐,还有一边那个明明想笑却又拼命憋的脸通红,还要做出一副同情和关心模样的皇奶奶(我这么说她老人家是不是狠了点儿?不过她确实是给我这种感觉),我看,这下,我真的该钻到桌子底下了……
      “申彩京!你在做什么?!快来上药!不想要舌头了吗?!”一只大手把犯迷糊正要往桌下钻的我拉了出来。但,要命的是,他同样完全忽视了一样东西:我的手,正紧紧的抓着桌布,似乎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噼啪!”——“啊啊!!”——鸡飞狗跳的场面——众人惊惶失措的脸——还有……
      蹲在桌下、狼狈不堪的我,俨然成为了一个“菜人”!!!

      躺在浴缸里,我终于可以长长的出口气。舌头上,麻麻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失掉,身上倒是沾满了甲鱼味。好在衣服穿的不薄,好在头发够厚,好在那碗该死的甲鱼汤已经被我灌下去大半,否则,申彩京就真的变成“清炖甲鱼”了。这么想着,我顺手揪过一缕头发,准备把它重新塞进浴帽里,可是——
      “这是什么味啊?洗了几遍了,怎么还是这个怪味?”我嘀咕着,顺手拿过洗发乳。
      “怎么会这样?!”我像扔炸弹一样扔掉了手中的蓝瓶瓶,再次失声尖叫。
      我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申彩京,钥匙在哪儿?”信君的声音。
      这家伙,不知道又想搞什么鬼。“等一下!”我站起身,冲掉身上的泡沫,擦干身体,迅速穿好睡衣。“什么钥匙……啊!!!!”我打开门,第N次尖叫起来,“你你,你站在门口干吗?!你不是想……偷看我洗澡吧?!”
      “钥匙!我来向你找钥匙!”信君依旧倚在浴室外的墙上,不自然的摸着鼻子,“我不像有些人,有‘偷窥症’……”
      “你说什么?混蛋!”我气不打一处来,“要钥匙是吧,别问我,找崔尚宫姐姐去,钥匙都是她管着,我不知道!”
      信君拉住我的胳膊,用少有的为难口气说:“崔尚宫和皇奶奶出去了,说是饭后散步,可是,把门给反锁了。我想走都走不了……”
      他说最后一句时,声音很低,还特意把头转过去,以为我听不见。
      不知怎么,听见他这么说,我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也失去了跟他斗嘴的兴致。径直走向卧房床上的那个信君的“豆腐玩偶”,把手伸进它胸前的拉链中,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里面的备用钥匙竟然不翼而飞!
      “不见了!备用钥匙!”我茫然的看着信君,“家里遭贼了吗?为什么还偷钥匙?”
      信君郁闷的看着我,那表情像是要打人。不过幸好客厅的电话响起,救了我的小命。
      信君对着电话一阵“恩啊”后,阴着脸回到我身边坐下,说:“皇奶奶祝我们俩晚安!”
      “哦!知道——啊??”我惊讶的抬起头,“什么意思?”
      “崔尚宫陪着皇奶奶回临时府邸住,要我们好好休息!还有,她们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钥匙,所以不是遭贼了,你也不必再担心,没有哪个笨贼会偷钥匙的!”
      “所有的钥匙?就是说,我们又被她们关起来了吗?”我脑海中又浮现出上次合房时的场景,顿时,脸上发起烧来。我连忙低下头,不敢正视信君。
      “喂!你在想什么啊?脸怎么会那么红?”这个没眼色的家伙,明知故问。
      “哦,我是想……我们是不是该把保安叫来,救你出去呢!”
      信君哭笑不得的看着我,心里大概也在佩服我这个“聪明”的脑袋瓜,怎么就能想出这个“好”的不能再“好”的主意呢!

      折腾了大半天,在确定了出不去以后,我和信君终于放弃了劳而无功的撬门工作,一屁股坐在楼梯上,面面相觑。
      “真累啊!看来,我这个澡算是白洗了!信君,不然,你就从二楼跳下去算了,反正不高。呵呵!”我用胳膊肘碰碰信君,可是,那家伙又恢复了他的臭脸,哼,真是个典型的双重性格。算了,我已经习惯了。怎么办呢?又要和这种家伙呆一个晚上了。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这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信君,我有办法了!”我缠住了信君的胳膊。信君转头看着我。我兴奋的说:“我打电话给Peter,让他从外面撬撬试试,怎么样?”
      “Peter?”信君突然用力抓住了我的手,“Peter是谁?”
      我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着信君:“我朋友啊!就是隔壁快餐店的老板,你见过的……”
      “那乔呢?乔是谁?”信君急切的打断我。
      “乔?是西点店的老板啊!你上次吃的蛋挞就是他做的……等等,你怎么会知道乔?”
      “崔尚宫告诉我的。”信君低下头,低声说,“你来澳门几个月,我必须知道你和哪些人在来往。不过看起来,你和你的那些朋友,感情还真是好!想来那个‘化验报告’也并不是空穴来风啊……”信君的语气中,除了明显的火药味,似乎还带着几分醋味。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就是再傻,也该明白信君的意思。我“嚯”的站起身,强忍着情绪,转身上楼。
      “喂!你又怎么了?”信君追上来,抓住我的胳膊。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我仰起头,努力抑制着眼泪,“侮蔑人的本事见长啊!”
      我甩掉信君的手,奔到自己的房间,扑到床上,抱着“豆腐玩偶”,使劲的控制着自己,可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可恶的家伙,我不想再见到他了!突然意识到,这话我在好久之前就说过了,可为什么到了现在,我还在为那个可恶的家伙掉眼泪呢?真是可悲!
      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肩膀,手上的温暖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遍全身。我回过头,面前是那张我刚刚还赌咒发誓不再见到的面孔。我生气的把他的手拿开:“出去!真是倒霉,怎么忘记锁门了?!”
      信君抓住我两只胳膊,诚恳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彩京。”
      “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我用力的想挣脱他,却无济于事。
      “我……只是担心,只是怕你受到伤害……你知道,在听到医院的那个‘化验报告’之后,我真的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信君在我的耳边低语着,似乎想把我揽进怀里。
      “宁愿去相信那个什么化验报告,也不相信我,这就是你所谓的担心吗?连最起码的信任的做不到,还有什么好说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的这句话更像是在强词夺理。
      “我没有不相信你。可是,我又不能完全不去在意那个化验报告,毕竟,那也是科学研究的结果……我很矛盾……彩京,如果,我的矛盾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模糊到看不清信君近在咫尺的脸。在一瞬间我甚至有些出神。面前的这个人,还是我的信君吗?‘对不起’这三个字,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说出口呢?不不!不能被他这么轻而易举的感动了,申彩京,你清醒点,他这么说,还是在怀疑你呢!
      “横竖反正,我……”我还想在说什么,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我已经彻底的落入到了信君的圈套中。这甜蜜的圈套,怕是我的王子最为厉害的杀手锏了吧。
      我闭着眼睛,感觉到眼眶里一片湿热。我一定是又哭了吧……

      甜蜜的吻持续了多久,我不知道。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伏在信君的肩膀上,轻轻的喘着气。信君呢?依旧是做着他最喜欢的动作:把下巴放在我的头上,轻轻的摩挲着。
      “信君……我们明天去医院吧!”我轻声说,自己都不知为什么会这样想。
      “什么?”信君推开我,双手扶着我的肩膀,认真的看着我。
      “我是说,到一家大点儿的医院,再做一次检查。”我也认真的看着他。
      信君看了我好一会儿,微笑着说:“我相信你,彩京,所以,你没必要这样……”
      “不单是为了信君,也为我自己。”我下定了决心,“我……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蓦地就被信君狠狠的抱紧在怀里,我似乎可以感受到信君的心跳。然后,就听见了那个大刹风景的家伙所谓的最后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崔承锡是谁?”信君小心翼翼的问。
      我激动的跳起来,“你搞什么?怎么还是……”
      信君连忙按住我,赔笑道:“只是想知道嘛!”
      我眼珠一转,装作漫不经心的回答:“哦!承锡哥嘛……”
      “什么?!承锡哥?!”那家伙跳的比我还高。
      我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继续打趣道:“是啊!承锡哥是男朋友……”
      “男……”
      “崔尚宫姐姐的男朋友!”我一面大笑,一面把那个眼珠子快要瞪出来的家伙拖进浴室,“赶快洗澡吧!太子殿下!”
      信君搂着我的肩膀,大口的喘着粗气,看样子真的是被吓着了。
      “不至于吧,你!”我把他推到洗手池旁边,帮他准备好睡衣,“好了,你洗澡吧!”
      “等一下!申彩京!”信君拉着我,然后从我头上拾起一撮头发,放在鼻子前嗅嗅,不可思议表情:“刚才就想问你,你用什么洗的头发,怎么是这个味道?”
      “天哪!”我发出了今晚第N+1次尖叫。真要命,怎么会把这茬忘了呢?我连忙把信君推出浴室,“你等等!我……洗个头先!”
      “你的头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往上面抹了什么?”信君不依不饶。
      “那个——”我可怜兮兮的指着躺在地上的那个被我扔出去的蓝瓶瓶。信君弯腰拾起。紧接着,一声惊雷般的咆哮响彻整个小区!
      “申彩京!你不要告诉我,你用‘洁厕剂’洗的头!!!!给我重新洗干净!!!!!”
      “我怎么知道,崔尚宫姐姐会把‘洁厕剂’放在那个地方啊?”被关在浴室里,勒令重新洗澡的我委屈的小声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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