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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彩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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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直在崎岖的小道上颠簸着,我坐在车里,忐忑不安的拨弄着手指,不觉的又一次反胃起来。难道,我真的是……
不,绝对不可能的!理智强迫我打消这荒唐的想法。抬起头,信君闭着眼睛靠在后背上。今天折腾了一天,他一定也累坏了。这个时候,我是不该再打扰他的,可是……
一个急转弯,我没坐稳,顺势倒在了信君的怀里。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可胃里的翻江倒海让我失去了起身的力气。我顺手抓住信君的衣服,痛苦的闭上眼睛。
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怎么了?”我睁开眼,才发觉泪水已充斥了眼眶,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很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信君担心的问。
我像是用尽所有力气,慢慢吐出了三个字:“我,想吐……”
我后悔让自己开口说话,不然情况不会比现在更糟糕。秽物像开了闸一样喷了出来,溅到信君的衣服上。
“停车!”信君大声的命令道。车子突然停下,我一个踉跄朝前冲过去,脑袋磕在了前排的椅背上。我的头顿时蒙了一样,紧接着又恶心起来。我打开车门,几乎是滚着下车的。
铺天盖地的旋转……
恍惚中,我好像听到了皇奶奶的声音,“不去妈祖阁了,去医院!”
……
就近的一家不大的医院里,已经头晕脑涨的我被迫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然后就是坐在就诊室的长排椅上等结果。不知为何,大家的反应都有些奇怪:皇奶奶在门口走来走去,好像很紧张;崔尚宫姐姐一直盯着我看(我感觉的),但当我抬起头看她的时候,她却慌忙将目光移向别处;而身旁的信君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闭着眼睛靠在身后的墙上,只是,表情有些异样……
我叹了口气。为了不让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尴尬,我别过头去,凝视着目光前方就诊室门上的挂牌。挂牌上有五个汉字(虽然看不太懂,但是个数我还是会数滴!)。我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的学习古语汉字,不然的话怎么会如此费力。不过,在宫里那一年多的《孝经》总算还没有白学习,这第一个字我还是知道的,是妇女的“婦”字。第二个字嘛,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个“科”字吧。那么,连起来就是——“婦科□□□”……恩?什么?妇科?不是吧,居然带我来看妇……
“信,信君……妇……妇科……”我语无伦次的叫了起来,用力的摇着信君的胳膊。信君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我,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
正在这时,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国女医生手里拿着一沓“纸”走了进来。应该是我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吧。不过,那情形,怎么看怎么像法庭上的审判长拿着我的判决书!
“46号,申彩京!”女医生朝这边看来。崔尚宫姐姐忙走上前去。
“申彩京,化验结果出来了,阳性。”女医生微笑的对崔尚宫姐姐说,声音挺大。(其实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是后来信君给我翻译的。)
四座向我投来莫名其妙的羡慕眼光。我也莫名其妙的一一扫过他们。
与此同时,信君“腾”的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看女医生,再看看女医生手中的“化验报告”;皇奶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女医生面前,一把抓过了报告,激动的直发抖;崔尚宫姐姐连忙退后,一时间脸红到了耳根;女医生惊恐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所措;而我,茫然的看着发生的一切,甚至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小时以后,我们一行终于走出了医院的门诊部。前面的皇奶奶居然小跑起来,欣喜的像个小孩子,惹得崔尚宫姐姐也不得不小跑的跟着,连连的说“娘娘小心,娘娘小心”。信君低着头,迈着大步走在我的前面。我只好伸手拽住信君的衣袖,以保持相同的速度。
信君突然停住,转身看着我,表情严肃。
“申彩京……”他的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什么?”我仰起脸看着他,那表情估计天真的欠打。
“算了!”他甩开我的手,继续向前走。
“什么嘛!”我小跑的跟着,再次抓住了信君的袖子。信君冷漠的看了我一眼,任由我拽着,继续着他的步子,简直是视我为空气!
不行,我看我得主动出击了。这么想着,我也加快步伐,跟上信君。
“信君啊,那个‘阳性’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在心底斟酌半天,我决定问出一个自认为很深奥的问题。
信君再次停住脚步,再次看着我,再次无语。
“快说!‘阳性’是什么啊?”我做出一副好学的模样,不依不挠的抓着信君。
“‘阳性’就是……”信君又一次严肃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
我认真的盯着他,但他却又没了下文。
“就是……”信君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继续着他的半截话。
“就是什么啊?”一定要让你说清楚!
“就是你怀孕了!”信君终于不耐烦了,没好气的说。
“什么?!怀,怀孕!!!”我有如被雷劈了一般,怔怔的站在那里。
“你愣在那儿干吗?还不赶快上车!”信君发现我没跟上,转身朝我吼道。
“可是信君……”我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一个箭步冲到信君跟前,“信君,我们没有合房……”
话还没说完,我的嘴就被信君的手堵的死死的。信君警惕的看了看坐在另一部车里还在手舞足蹈的皇奶奶,反手一抓,强行将我塞进了车里……
车里,我依旧对那个“阳性”、“怀孕”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我看看信君,他的脸朝着窗外,看不出什么表情。我悄悄的朝信君的身边靠了靠。见他没有反对,我便在他的耳边低声的说出了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信君,那次……我们没有合房,不是吗?那么,我怎么会……”
“我怎么知道?问你自己吧!”撂下这句冷冷的话,信君闭上眼睛,任我如何纠缠,他都不再和我说一句话。
这家伙,八成是又犯老毛病了。我小声嘀咕着。
心头涌上了一丝委屈,刹那间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