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苦恋》琳21

31、污秽深处的纯洁

　　“来，给你介绍一下，”丁处，哦不对，应该是丁不处揽过陈晓菲的左肩，说道，“这位是当年我宿舍——”

　　话还没说完，发现陈晓菲和王江河的眼神不对劲，两人不无尴尬地对视着，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一看就知道这不是陌生人初次见面应有的状况。

　　是的，此时他们两人各自的心里正在经历一番外表波澜不惊实则波澜壮阔的争斗。王江河不知道陈晓菲怎么想的，总之他是被吓到了。穿着黑色丝袜出入夜店的这个女人和自己记忆中那个纯情羞涩的给自己写情书的女孩相去甚远。

　　“难道你们认识？”丁不处疑惑地问道。

　　“啊，”这句话把王江河从思绪中惊醒过来。“感觉像是什么时候见过，但是应该是不认识。”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陈晓菲不无狡猾地顺着话说，“应该是不认识的，嗯。”

　　丁不处如释重负般地给陈晓菲倒了一杯酒递给她，说，“刚才没说完，这位是当年我们宿舍的招牌帅哥，王江河，听名字你就能知道他不光人长得帅，而且为人厚道，心胸广阔——”

　　这次又没等说完，就被王江河给迅速制止了。这番台词以前也听他在别的场合讲过。

　　“得得，别给我贴金了，免得以后人家女孩子发现了我的罪恶本性之后迁怒于你，定你个散步虚假信息危害社会稳定的罪名！哦，对不起，还没问怎么称呼你呢？”他把酒杯举起，对陈晓菲说。

　　“陈绯，□□的陈，绯闻的绯。”她和他碰了一下杯，缓缓饮了一口。

　　“陈红的陈，绯红的绯。”丁不处狡黠地笑着补充了一句。王江河和陈晓菲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各色男女们在闪烁的灯光与酒精和烟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空气里沉醉和放纵，既然如此，那么人们说着虚假的话和做着违心的事自然也就理所应当地可以被容忍。丁不处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两个小时后，王江河和陈晓菲似乎也慢慢忘记了他们其实是认识的这一事实。如果不曾相识，那就更好。

　　他们放下酒杯去跳舞。丁不处因为拿着烟被保安请下了舞台，王江河和陈晓菲在继续在无规律晃动的屁股和胸部中间扭动着腰肢。

　　“上次我喝醉了，”陈晓菲扶住他的肩膀，贴在他耳边说，“是李娟带我来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先走了……”

　　王江河懵了。他想问，“那你为什么要今天又来呢？”但是还没等说出口，看到丁不处又蹦蹦跳跳地上台来，于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大家一起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空气很凉，但也让人为之清醒不少。丁不处让王江河先打车走。王江河看到陈晓菲在他们身后被冻得瑟瑟发抖。他不想丢下陈晓菲这么走掉，可是一时又想不到该怎么说。

　　“王哥，你不是住得离我那里不远吗，你送我回去吧！”陈晓菲倒是主动开口了。

　　“呃，好吧，那我先把她送回去吧，你看冻得。”王江河松了一口气。

　　在出租车上，收到丁处发来的信息。“如我所言，你丫果然不够意思！把我叫来的马子给骗走了……”他没有继续看下去。只简短地回了一句：“你他娘的认识李娟？”

　　没有回复。

　　三环路上灯光明亮。他喜欢死了这深夜时分的北京城，静谧而安详，像……

　　他没有想出来究竟像什么。将目光从车窗外收回，发现陈晓菲像个玩累了的孩子趴在他的肩头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