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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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
天这才算真正亮堂了。
摆在甘若苑内厅正中，那檀木打造的雕细着栩栩的藤蔓的椅。主人显然是颇为钟爱它。因起身或落座时候，衣裙免不了与椅子边缘摩擦，不免留下痕迹。
又或者是阳光没经甚么遮挡便透过窗棂，尽数倾洒下来，散落在地的部分因快速下落而飞溅，显得那处便格外光亮。
那椅不曾乱动过。
她不是不欢喜的。
自己虽不是这身子的正主，但即将嫁人的羞涩她是有的；圣旨的荣宠她也是有一丝惊异的。
这样的心情如初夏夜里的倦风，裹挟着未散去的热气，掠过她沉静的心湖，泛起丝丝涟漪。
有一丝促狭。
温度逐渐上升。
经过领圣旨那一遭而有些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与这温暖一同袭来，生出一丝倦意。
此刻心情晴朗。
从正厅一路走来，遇见许些丫鬟家丁。闵府自是人人得了两位小姐将成为贵人的消息，却不见谁把喜色将脸上摆。
只偶尔见办差的丫鬟迈着比平日更为轻快的步子，做活的家丁比往日更加卖力。
若不是人人去拜过那圣旨，入柳都有些怀疑是否这些人知道了那旨意了。
她暗暗惊讶着这君氏的本事。
闵府虽然规模不算大，但从她进门至今不过三年光景，便将这些大都大字不识的下人管教得颇有几分风度，着实不易。
这君氏可真算是正经八百当得当家主母的人了。
半刻光景，便到了甘若苑。
君涟将两女引进内厅，打发了身边去守门。
她落坐于那椅上，下首坐着入柳入棠。
此刻无人言语。
君涟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棠儿，柳儿。”她轻唤两女的名字，又顿了顿。
入柳抬首迎上入棠探究的眼神，与她齐声道：“女儿在。”
君涟又是一怔。虽然平日里入棠入柳亦是如此唤她，但此刻却莫名的让她心头盈上酸楚。
她缓了缓，又道：“棠儿的婚期定在下月初八，不比得柳儿这般急……”她停了话语，试图掩下语音里的颤抖。
入柳与入柳听她这话不知如何接，僵在了那处。
“柳儿进宫需备下的东西，我前些日子已着手准备了。”君涟自知失态，便又开口道：“剩余的贴身物什儿今日便收拾起来吧。”
闻话音停下，只见君涟侧身寻过那摆在桌上的匣子。
匣子被她缓缓打开，内里盛着两串剔透的红碧玺手钏。
她抬手顺起那两串手钏，又招手示意两女往她靠近。
入柳和入棠乖巧起身，走上前去。
“母亲没甚么好东西赠予你俩，这两手钏是当年母亲出嫁时候的陪嫁的一部分。如今你俩也要出嫁了，母亲愿你们姊妹俩在未来的路上，互相扶持，永结同心。”君涟说完这一番话，将手钏放入两人手心，眼里的泪有些抑不住的落了出来。
入棠见状亦动容，心头酸楚，却不不误事的掏出随身的手帕，替她拭去泪水。
入柳一手握住入棠，一手握住君涟。“母亲，女儿省得。我与姊定然会过得好的，不惹母亲操心。”语里恳切可见已为君涟的话动容。
君涟见此情形，已超出她预想了。她不禁笑道：“你俩丫头这般懂事，哪里有甚么轮得到母亲操心的。”转又拍拍两人的手背以示安慰。
入棠以着玩笑的口吻笑道：“母亲这是哪是怕轮不着操心啊，分明是怕咱们这两个惹事精了。”说完又似赌气般偏过头来瞧入柳。
入柳亦笑了，连忙点头附和。
她瞧着入棠。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女，这份真情的可爱哪能不教人动容。
君涟哑然，也不辩驳，只是笑着嗔怪入棠。
她转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入柳道：“倒是有一事忘了与你讲了。君家大房的嫡女，我的侄女儿也将入宫里去。不知柳儿是否见过了？”
君涟是君家二房的女儿，不然也万不会嫁给闵正行做了续弦。
这君家大房女儿的闺名单字一个楹，生的颇为温柔小意。原主进宫时候也遇过她。
入柳柔声答道：“自是见过了。君家姐姐生的好模样，又处处体贴人，柳儿与她投缘的紧。”
君涟闻言放心似的笑开了：“我知她是个好性儿，以后一同进宫了，也算多个人互相照顾。”
入柳闻此甜甜应了一声。
三人又闲话了许久，一并用了午膳才各回院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谈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