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的泪痕》端木素情

7、第 7 章 相信是一种隐藏的爱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了。一个月后，我发现哥哥们始终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或许出现在我所不能感知的范围内了。

　　我没忘记自己是一个瞎子，但我已经明白北的出现不是偶然，或许我一开始就明白，可是我宁愿假装自己不知道。当但假装毕竟是假装，我一直都知道，自从我住进这幢奥罗赛的小屋，哥哥们就派人24小时的保护我。
　　我看不到，但我能感觉也能想到，亲爱的哥哥们一定不会放我一个人在这广阔的撒丁岛上，所以我更清楚，北的出现一定是在哥哥们的认可之下，否则奥罗塞的海、奥罗塞的空气不会这么平静。

　　北的强势与偏执不在哥哥们之下。我知道他是很强，但在哥哥们的保护下，要闯进奥罗塞是很艰难的，然而要阻止北的闯入也十分不容易。所以我断定北和哥哥们之间定有牵连，而这牵连是什么，我没兴趣知道，我说过，我不在乎。

　　北和别人的通话中常常会出现一些近乎血腥的字眼，我时常盯着声音的来源，想象血流成河的场面。然而，我已经忘了何谓红色，因为……我的眼前，我的脑中是一片黑暗，一片永远的黑暗。

　　“你是混□□的？”我的声音飘得很远。
　　我为何要这样问？我在乎吗？我不知道。

　　“这个你在乎吗？”
　　北点了一支烟，我闻到空气中的烟味。但下一秒钟烟味又消失了，我知道他把烟灭了，因为我说过我讨厌烟味。只是有什么理由强大到足以让他为我戒烟呢？

　　我茫然瞪大了脸上那双仍旧称只为眼睛却已无法视物的美丽装饰。

　　“你希望我是或不是？”
　　北的声音中有着一丝我抓不住的东西。

　　我没有回答，其实我希望他不是，我虽然生长在□□世家的背景中，但我希望他不是；没有理由，我就是希望。然而我又何以能如此要求他呢？我是谁，真的能要求他吗？我不愿回答，是的，我越来越胆小了。

　　“好，我不是。”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地说。

　　他说他不是，然而有些东西不是说了就是真的，因为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善意的谎言，同时衍生的还有另一种叫做“无聊的期盼”。
　　是的，有些事情并非一个“不是”，一个“不愿”就能解决的，这一点我很明白，就如同无数次从暗夜中醒来，我的脸上泛着琉璃般的泪痕。我多么希望自己不曾去过瑞士，尽管我至今仍沉缅于它的美丽，但“不曾”终究只是希望之中的“不曾”，枯木又逢春的美丽神话又怎会降临人间？

　　“我说不是，就一定会不是。”北突然抓住我的下颌，坚定地说。

　　北生气了吗？不，没有。他只是不希望我对他的话产生置疑，是的，刚才我一直在置疑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毕竟，善意的谎言还是谎言，从语言学的角度来看，这是个偏正短语，重点还是谎言，不是吗？
　　北是一个很霸道的男人，他总是不允许我的思绪飘到他抓不到的地方，所以我就像天上飞的风筝，而他却是牵制我的线。其实这个比喻是不恰当的，我都已经失去了翅膀，要靠什么去飞翔？再说究竟谁才是风筝，谁才是牵制它的线呢？

　　“相信我，我不是□□中人。”北叹了口气，轻轻地拥着我说。

　　我点点头，是的，我相信。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他要我信，我就信。没有理由，我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而我却并不在乎话的真实与否。我知道这样很傻，就像全天下的傻女人一样，但傻又何妨呢？一个男人，像北这样的男人，肯为我这一个不良于“行”的瞎子戒烟，肯为我说出“善意的谎言”，我傻一点又何妨呢？为此，我心甘情愿。我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对吧？